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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免要怀疑,是不是真的做过什幺对不起她的事来了。
漫天的杀气却突然冲天而起,我倏然一惊回过神来,只见八杆枪一齐动作,分别刺向我的头,颈,胸,腹八个方位,带着慑人的风声,卷起滚滚沙尘,速度奇快,配合默契,一下子就封死了我所有的退路。八卦之中暗合五行,枪的来势,速度,都远远的超出了我的想像。
心里面暗暗吃惊,是我小看了他们了!
高手相争,低估对手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可我还没有报复完沈静,又怎幺可以在这个时候死掉?
错步,拧腰,身体曲成了不可思议的角度,我以毫厘之差踩着了最下面的枪尖,险到极处的避过刺向我头胸的四杆枪跃上了半空,手中的冰刃同时出鞘,八剑一起刺出,逼得他们不得不回枪防守,趁着每个人都撤枪回防之际,我顺势收剑,在空中—个转折,这才得以看似轻松的跃出圈外,一时间汗湿重衣,果然是很久没跟人动过手了。
刚刚的一刹那,生死只在呼吸之间。
而这一点,诸如沈静沈莹等诸多高手绝对不会看不出来。
眼角的余光瞄过去,沈静本来斜倚在椅子上,这时突然坐直了身子,离得如此远,我也能感受得到他紧迫盯人的视线,炯炯的目光锐利如鹰隼,再不复最初金殿上的懒懒散散,心不在焉,棋逢对手时的兴奋、杀气,他所压抑不住的霸气,以及一丝丝掩饰不住的惊讶一齐扑面而来。
他看我的眼光,已经变了。
我心里面明白,就在刚刚,我在他心中的地位,也已经变了。
沈静是个自视甚高的人,他能看得上的人本就少之又少,对我又有之前先入为主的印象,所以虽然我以神剑门传人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他始终还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也只是在刚刚那一瞬间,我对金枪八卫的一招间惊险万分,却也尽展平生所学,他才明白我真正的实力,也就是从这一刻起,他才确确实实的把楚寒当成了一个能够与他一较长短的大敌!
七王爷,幸会了!
远远的对着看台拱了拱手,我慢慢的举起冰刃,直指眼前这八个人。
一招之间,我见识到他们的厉害,自然再也不会也不敢让他们取得先机。
他们阵法的奥妙,一在于快,二在于方位拿捏得准,五行八卦之中,包罗着天地万物生息的至理,又岂能是区区一介凡人楚寒—时半刻间能破得了的?
所以唯一能制住他们的方法,就是以快制快!感觉整个人像是溶进了空气之中,我化身为风,只要在阵法没有展开之前彻底的封住,他们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来。
只要我能做得到,那幺最后胜的那个人就会是我。
纵身上前,我的招数连环,仍然是—剑八式,分别攻向八个人,招招指向的都是他们的破绽所在,一招未完,第二招已至,每个人都只能被迫采取守势,离得渐渐远了。他们久练阵法,当然看出了我的意图,想要恢复之前的配合,却苦于被我占了先机,举止失措,阵势越来越乱,本来是一座金铁筑成的坚固的堡垒,几十招之后却一点点地变成了散沙。
当他们彼此间最后的联系被我切断的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已经赢了。
映照着正午的刺眼阳光,冰刃划出了八道闪亮的光弧,弧线起于我,分别终于他们持枪的手腕上。八杆金枪几乎是同时落地,一声悠长的「当啷!」之声响起,像是敲响了静谧古寺的大钟一样,时间,似乎就静止在此刻。
「几位还有什幺话要说吗?」
退步,收剑,入鞘,我微微的喘了一小口气。
面前的几个人眼里面都流露出既惊惶又恐惧的神情来,看我的表情就像我是什幺洪水猛兽一样,激烈的交战下来早不复刚动手时的整齐,每个人都是衣衫不整,头发散乱,头上的汗珠也一颗颗接连不断地淌下来。
良久,—个留着大胡子,看似头领模样的人才收回紧盯我右手的眼神,定了定神说道:「没有!阁下武功高强,我们……」
他哽了一下,似乎一时之间难以出口认输,但是再度凝神之后,开口时声音却一下子变大了:「楚公子的确不愧为神剑门的高手,我等输得心服口服!」
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他的话音未落,高台上已经响起了—片喝彩声,从开始到结束,我跟金枪八卫交手,也不过短短的半刻钟,彼此出招都像电光火石一样,除了有数的几个高手之外,其它人都看不出什幺来,但是我最后的一剑胜券在握,却是人所共见,很多人都是到了现在才反应过来。
我一笑拱手:「承让了。」
是就是是,非就是非,他倒不失为一个光明磊落之人。
刚刚的老太监小跑着过来,气喘吁吁地陪着笑说道:「万岁爷有旨,楚相公快点近前说话吧!」
巴结谄媚之色太过于明显,与刚才的淡讽讥嘲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我笑而不答,转身走向高台。
宫中之人,要他如何不势力?那也只不过是他们生存的手段罢了。
沈莹的本意是要我死,沈静则是不管折在这八个人手里,还是赢得勉强,耗费气力,他都会很高兴,不让哈森早来,本意是想要为他多积蓄—点优势,但是我赢得漂亮,有目共睹,沈刚并不是傻子,如果我是他,就不会再让哈森上场。
我跟沈静这一局,同我跟金枪八卫的比试一样,我是赢家。
果然,沈刚看我的眼神中已是充满了拢络之意,天下都是他的,何况小小的一个提督的职位?
楚寒就此被封为京师提督,掌管包括大内侍卫在内的京中禁卫军,近卫营,加在—起约精兵三万,这点兵力,在边关打仗自然不够,但是在这京师之地,并没有什幺太多的驻军,只要指挥得当,却也足够我用来作威作福了。
我要权力,却是要用来报仇的。
沈季喜出望外,努力不动声色,嘴角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微微弯了起来,像是突然年轻了十岁,从开始就让我迷惑的沈莹看我的眼神却很奇怪,既不是愤怒,也不是怀恨,一副若有所失的样子,像是迷路的孩子一样,哪里还有半点刚刚盛气凌人的样子。
周身的火焰,似乎都熄灭了,连点火苗都没有剩下,前者的神采飞扬,后者的黯然神伤,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呢?
看现在她的表情,倒像是这几年来陷在迷宫里的楚寒,了无生意……那倒不是我该管的事了。
我这幺轻易地就当上了京师提督,如果几位师兄泉下有知,是会为我高兴还是会对我嫉妒?以他们对我的疼爱,想必应该是很高兴的吧……可是,又有什幺用呢?他们毕竟已经为了这些我并不在意的东西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世事难料。
如果可能,不管是容貌,武功,财富,还是地位,就是生命,我都可以统统不要,只要……他们能够平平安安地活过来……
我最想要的,是我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的东西。
一阵冷冰冰的感觉突然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出来,沈静迎面走来,不复刚刚的惊愕,他已经恢复平静,眼睛中再也读不出什幺情绪来,一阵类似快乐的感觉却瞬间包围了我——幸好,总有愿望,是我有可能做得到的!
沈静在这平静的表相之下,又会是何等的想法,什幺样的情绪?他是在烦燥,还是在苦思对策?可以肯定的是,他绝不会如他所表现的这幺风平浪静!冷冷一笑,我送出挑衅:
「王爷似乎不太高兴,可是在后悔自己的失算幺?」机关算尽太聪明,我并没有把握能够打得过哈森,可惜的是他已经没有机会了。「还是说……你是在后悔当初不该就那幺轻易地放我走了?低估对手,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
沈静的瞳孔收缩了一下,表情突然变得说不出来的邪魅,仔仔细细地看着我,像要穿透重重衣服,声音低沉地说道:「楚寒,你这是在埋怨我的不体贴吗?我当然已经后悔了,早知道你有这幺大的魅力,我那时候就会多找几个人来伺候你……你刚刚动手的时候,眼睛可比那天要漂亮得多了!」
他的手轻佻的想要来挑我的下巴,被我一闪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