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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越听越心惊,虽还不是完全明白,但至少有些话他听懂了。原来卓林禹与万大头他们是一伙的,难怪那些人没有木雕地图,进来的也如此轻松容易,不然事事哪有这么巧?以三叔这个老滑头的倒斗经验,不至于查不出任何消息便被人捷足先登。
闷油瓶手肘微抬,黑金古刀堪指卓林禹鼻尖半寸,锋利的刀尖纹丝不动,仿佛一阵风刮来,便能弹奏出一段动人心魄的血泪史。此刻,连心都已冰冷:
“你不该将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更不该连我都利用。以前的事我不追究,不代表可以容忍你一次又一次。”闷油瓶的每个字都深深打击着卓林禹悲寞的心,语气中是对他满满的责怨与深深的失望,持刀的驾式更像要对他斩尽杀绝。吴邪?只因吴邪吗?一个完全插不进回忆中的人?他不信,他不相信,这样的结果让他彻底疯狂:
“我没有利用你,更没想伤害谁,我只想我弟弟回来,难道错了吗?司空啻没死,他还活着,活着……”卓林禹仰头狂喊,眼中血丝满布,隐隐泛起了腥红,仅存的理智已让他的怒火达到崩溃的边缘,转身面向吴邪,杀气在周身腾飞而起,像化身地狱之王的魔魇,正欲屠戮一场血腥的饕餮盛宴。
第87章 火湖
血魇?闷油瓶一惊,单掌将吴邪护在身后,同时右手弃刀,一拳抡了过去,这一拳力道不小,卓林禹只觉脸颊火辣辣的痛,口里一阵腥甜,一颗带血连肉的牙吐了出来。
“对不起。”艰难的吐出三个字,卓林禹脆弱的像个不懂事的孩子,眼中的血芒渐渐消退,呆滞的眼神看不到一丝生气。吴邪茫然的看着一切,似还未从刚才的惊慌中回过神来,那一双血眸似两道修罗之火,能将人的灵魂吸进炼狱,焚炼至魂飞魄散,不得超生。那是一对怎样的眼睛?光是看着,已会令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与绝望,即使独眼金蟾在世,怕也要自惭形秽。
“刚才……我不是故意的。”卓林禹显然慌了神,一时极怒,竟在他面前失态,知道是自己莽撞了,却也不甚甘心,顿了顿,又轻声道:
“我想救啻,更想救你,时间不多了,我有些急躁,……不是有心的……对不起。”
果然,闷油瓶面色和善了些,周遭的气场也不似先前冰冷,他俯身拾起黑金古刀背在身上,转身背对着卓林禹,语气冷漠到令人心碎:
“最后一次。”放纵你。
显然闷油瓶并不相信司空啻活着的事,他已经死了,何必再自欺欺人?死了,就该好好安息,不该再因活着的人的欲望而不得安宁。他不信这事与卓林禹完全无关,即使只有那一点点的私心作祟,也足以消去小半怒火,只因丧失至亲之人的悲恸,无人能比他更了解。更何况卓林禹为了救他,曾付出过巨大的代价。此次,就当还了他的恩情,不再相欠。
闷油瓶扶起呆愣在墙角的吴邪,面无表情的扯过他的手,贪恋着他手中的热度,才更坚定活着的信念,不论怎样,他都要将吴邪带出去,哪怕牺牲自己的性命,哪怕赌上来世的福泽。
卓林禹慢慢抬起头,看着前方两个渐隐的身影,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麒麟,到底还是学不会硬起心肠吗?只要是为了这样的你,我的付出终究是值得的。
他庆幸,这道软肋,足以令他所做的一切得到回报。
吴邪浑浑噩噩的被闷油瓶拉着走出很远,待他回神时,周围的景象已经完全不同。他不记得是怎样跨过那条沟壑的,更没映像是否压根走的就是另一条路,只记得卓林禹眼中那残褪不去的血之幻影,本以为他是个普通人,那一瞬间,他竟不由自主的觉得他可怕,好像修罗转世,更似撒旦重生。
转头,那人仍不紧不慢跟在身后,妖异的血瞳已恢复本色,只是那眼中的怨艾与妒恨却是丝毫未减。吴邪一怔,这才反应过来,手心中传来了温热柔软的触感,那是他曾经的向往与留恋,下意识猛然抽出,竟看到前方人回眸中那一闪而逝的失意。
是错觉吗?不是,那是内疚……吴邪这样想着,心中更不是滋味。算什么?是想让自己原谅他吗?是觉得亏欠自己吗?何必?一切是他自愿,谈不上恨,更说不上原谅,让他生气的是闷油瓶宁愿对卓林禹说那么多的话,却一个字都不愿跟他解释,不愿告诉他真相,难道在他心中,自己竟没有半分分量吗?伤至最后只伤了自己,爱到最后竟一厢情愿,吴邪,你到底图的什么?
似是察觉他有异,闷油瓶回过头,淡定而深邃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
“怎么了。”
“没,没什么。”吴邪别过头,强压下心中苦果,何时学会了坚强,学会了苦水往肚里咽?他一向乐观开怀,而如今竟学会了世俗的那套隐忍虚伪?在面具下过活,艰辛的令人发狂、窒息。
默叹口气,将注意力转移旁处,此时周围的景物均已渐宽入眼,不似方才那般漆黑不可视物,细看旁侧,淡红色石壁像一个敞开的漏斗,引导着他们朝开阔处行去。周遭气温逐升,一股股热浪吹的他浑身汗湿,吴邪强忍着口干舌燥,勉力迈开步伐跟上,他忽然有种错觉,前方等待他们的会不会是几百口沸腾冒气的油锅?半响,周围越来越亮,原本两侧的淡红已逐渐变成深红,仿佛越往前走,颜色便会更深一分,吴邪正诧异这奇景,突见闷油瓶顿住身形,他跟着止步,透过其肩上空隙处看去,不由呼吸一滞,目瞪口呆。
前方不远处一片绯云霞色,华光耀眼,红的似火,赤的艳丽,宽及几丈的溶洞仿似太上老君的炼丹炉,殷红的石壁直通天际,看不到天色,看不到尽头,红色的石壁上开裂出许多小洞,一株株火红的枝桠宛如破土而出的树苗,互相交错着攀藤而下,溶洞中央是个极大的火湖,里面注满了高跳火苗的岩浆,那些垂下的枝桠毫无规则的顺着湖壁没于浆内,像极了人体中汲取血液的血管,那火池便如心脏……
再看那出挑的火红枝桠,无叶无果,不知是何材质,细小的枝干相互攀藤,打着扭争先恐后的自石壁蔓出,粗壮的枝条占尽优势,有的甚至出挑了几十米方才垂落湖中,更奇的是,这些枝条上似有液体淌动,那竟是湖中的岩浆,透过枝条的汲取外渗,“啪嗒啪嗒”,随着枝桠突出的地方滴落到地上,溅起丝丝白气。
难怪周围越来越热,越走越亮,想不到竟是到了这样一个地方,吴邪边震惊边咂舌,一时间心中竟生出一股难以言状的感觉。
“这便是……堤心?”跟上来的卓林禹眼显凝重之色。
吴邪看着闷油瓶,有些摸不着头脑,而闷油瓶不过淡淡的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稍稍拉紧了些。吴邪见他俩这番表情,想必不同寻常,于是忍不住问道:
“什么‘地心’?”他错把“堤”听成了”地”,卓林禹也不去戳破,似是冲着闷油瓶,又似是自言自语皱眉道:
“快没时间了。”
又是这句话,自他进墓以来,不知听过了多少遍,吴邪此刻虽一肚子疑问,更多的却是窝火,枭龙说没时间了他不明白,卓林禹说没时间了他更不懂,闷油瓶虽什么都不说,必定也是什么都瞒他,他怎么就这么衰,认识这帮子将他玩弄于股掌间的人,而他,竟属于那种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的人?什么天真,什么无邪,在别人心里不过一个字:笨。
想到这里,谅是吴邪修养再好,也再也忍受不住,他上前一步狠狠将闷油瓶甩到墙上,双手紧紧拽住对方衣领,半响怒极吼道:
“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你到底要瞒我到什么时候?”见他仍旧闭口不答,只是复杂的看着自己,吴邪怒火直窜头顶,失控的拼命晃他:
“你把我带进来,我就有权利知道你的目的,即便我死,也没有怨言,我只是要个真相,一句真话,难吗?难吗?”
见闷油瓶单薄的身体一遍遍重击着石壁竟还默默承受,一声不吭,卓林禹实在看不下去,用力拉开发疯的吴邪呵斥道:
“你疯了吗?他现在的身体经不住你折腾。”
吴邪怒气未消,本不理会这话,但见闷油瓶面上平静无波,嘴角却沁出一缕淡淡的血丝,红艳的色泽夺目摄魄,刺痛了双眼,更撕碎了心。吴邪见状慌了手脚,颤抖着僵在一旁不知所措,不会的,不可能的,他不过撞击几下,并没用多大力,怎么会弄伤他?怎么会?
卓林禹怒视他一眼,转身不再看他,见闷油瓶欲张口说话,赶忙从身上搜出白色瓷瓶递过去制止道:
“先别说话,调息要紧,你总是任性妄为,再这样下去……”卓林禹见他脸色不好,下面的话又吞了回去。总是靠药压制,身体只会越来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