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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
“小哥,你还没睡啊?”
“嗯”
“是不是太挤睡不着?要不,要不我去打地铺吧。”
“……”
“小哥?”
“不用。”闷油瓶说着,向前挪了挪,贴上吴邪的后背,将一只手环过来,搭在他腰上,吴邪紧张的绷紧身体,许久,只听闷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放松,这样就好”。不一会儿,身后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天,死瓶子,你在干嘛?这要小爷我怎么放松啊!惨,这下吴邪彻底失眠了。
折腾了半夜,吴邪这才沉沉的睡去……
冬日的清晨,第一束阳光芒普照着大地,晨雾缓缓的升腾笼罩了整个街道,像对待情人般轻抚着干涩的树枝与散落在地面上的枯叶,为它们罩上一层水汽,好像轻吻后留下的水渍,冰凉清澈,又像沐浴后润滑的肌肤,玲珑剔透。
“嘶”,窗帘被轻轻的拉开一条缝隙,一双淡黙的眼睛扫过街角,眼神依旧平静,几天以前,他还只能在漆黑的夜里吸着烟蒂,仰望着这里的淡淡微光,如今景色依旧,却已得偿所愿的俯视一切。回头,看着仍旧回萦梦乡的人,心底里泛出一丝丝的甜蜜,那一刻起,真想这是个梦,永远不要醒来。
“救,救命,谁来救救我?救我,小哥…救我”吴邪拼命的向前跑,想追住前面不远处那个消瘦的身影,任他怎样拼命的跑,却总是抓不到,怎样拼命的喊,却仍得不到回应。吴邪不甘心的拼命追赶,身上的血已经干了,泪也干了。绝望,痛苦,委屈,萦绕心头,身后隆隆的轰鸣声渐渐越来越大,下意识的回头,酱紫色的雾团离自己已不及两米,一个黑色的影子在雾团间若隐若现,透射出一股股阴郁的戾气,猛然间,黑影伸出一只类似于鹰爪的手臂抓过来,吴邪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眼中擒满的泪水再一次模糊了视线,
“不要啊~~~~~~,张起灵,你混蛋……啊……”绝望中的哀嚎响彻天地,一只黑爪已伸进了他的胸腔……
“…邪,……吴邪,醒醒”,吴邪慢慢的睁开眼,定了定神,原来是一场梦啊。无奈的苦笑一下,这才看清闷油瓶斜倚在床边,正用手帮他拭去眼角的泪水,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关切的神色,
“做噩梦。”又是从来的,肯定的,陈述的——语气。
“没,没有。”吴邪心虚的瞟向别处,梦中的一幕幕清晰的展现在眼前,心里很是难过。
“梦到什么”闷油瓶压根没相信这句话。
“……”
“……”
一阵的沉默……房间里静得可怕。
“哭什么,”
“我……”他不敢说是因为他见死不救而恨他,一个“我”字出口,却再也说不下去。闷油瓶无奈的叹口气,起身走到窗边躺椅旁坐下,头微微的偏向窗外,吴邪松了口气,慢慢坐起身来,正准备穿鞋下地,却听闷油瓶幽幽道:
“你……骂我……混蛋?”奇怪,这次是名副其实的疑问调。
“啊…”吴邪一声尖叫,扑通一声坐到地上,惊恐的看着闷油瓶,他不会——杀了我吧?啊啊啊,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干嘛让他来家里住啊,这不引狼入室吗?
“那,那个,我…我…就是…”算了,死就死了,吴邪一咬牙,接下去道,
“我梦见你见死不救,所,所以,我…不是有意的。”吴邪低下头,不知道闷油瓶现在正用怎样的神色看自己,他没有勇气抬头,只能紧张的一下一下抠脚丫。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吴邪吓了一跳,想起梦中的黑爪,下意识的拼命后退,谁知头一不小心磕到床头柜上。
“哎呦,嘶~~~”倒吸一口凉气,吴邪睁开雾蒙蒙的双眼看向闷油瓶——呆了。对方正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嘴角连带着弯弯上翘,露出一抹极迷人的微笑,
“你……”吴邪很惊讶,这是他第二次看见这个闷瓶子笑,而且还笑得这么好看,闷油瓶无视他的诧异,扬手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拂,
“放心,我不会扔下你,”说完也不理会吴邪石化的表情,起身径自走出房门,关门的刹那,又补了一句:
“起来,地上凉”。
吴邪没有起身,他已经不知道如何动了,伴随着紊乱的呼吸声,他几乎丧失了全部思考能力,微微调整下呼吸节奏,脸霎那间烫的厉害。闷,闷,闷,他,他,他,怎么……完全不知所措的吴邪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得出了结论:这简直是“引狼入室”。可是,为什么自己心里并不反感,反而还觉得有一丝甜蜜意味?
早饭是吴邪从外面买回来的包子和稀粥,三人围坐在桌前默默吃饭,胖子最受不了这种冷气场,抹抹嘴打破僵局,
“嘿,我说,你们俩怎么了?闹别扭了?”
“死胖子,你哪只眼看见‘别扭’两个字了,吃你的饭。”吴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不是,哎,我说…”胖子看见闷油瓶抬眼看他,忙识趣的转移话题,
“你三叔说后天出发,这斗在哪啊?昨天喝多了也忘了问了。”
“啊?”说到这儿,吴邪也傻了,抬眼询问闷油瓶,闷油瓶无奈的瞥了一眼,敢情这俩傻子都不知道去哪就巴巴的跟人走?他突然觉得前途十分渺茫。
“川”,言简意赅,闷油瓶悠哉的喝粥,不再理会两人。
“啥?穿?穿什么?”胖子一头雾水,扭头看了看吴邪,吴邪也一时反应不过来,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又再次将闪着星星的眼睛盯向闷油瓶寻求答案,闷油瓶一看俩人没听懂,心说怎么这么笨,无奈的眨眨眼,
“蜀”,又是一个字,看见胖子一脸茫然的盯着自己,再也忍不住,索性起身坐到沙发上闭目养神去了。胖子吃了个闭门羹,又将头扭向吴邪,一脸委屈的小声抱怨,
“你说是咱俩太笨还是小哥太聪明?” 吴邪又好气又好笑,心说胖子,你说这话有啥区别啊?
“一会‘穿衣服’,一会‘烤白薯’的,为啥他说的话胖爷就听不懂呢?”吴邪气的直翻白眼,心说死胖子,你除了穿衣吃饭还能想到别的不?随即低头沉思片刻,似有所悟,
“川,蜀,那不都是四川省的简称吗?这么说,我们这回要去四川喽?”吴邪兴奋的叫起来。
“你高兴个鸟啊”,胖子一脸的不屑,“难道那边有花姑娘不成?”
“靠,你个死胖子,什么都不懂,那边不仅山美,水美,人更美,况且还有你钟爱的明器。”
“哈哈哈哈,那是那是,胖爷我这次去得好好的发一笔不是?”看着胖子那得意样儿,吴邪也觉得好笑,怎么这胖子就这么一根筋呢?再转眼看向闷油瓶,只见人家早已睁开眼望着天花板发呆。吴邪忍不住叹口气,思绪止不住飘向远方——古龙堤,那是个怎样的传说呢?
第5章 行途轶事
这两天,胖子在这边大吃大喝,开心的嘴都咧歪了,闷油瓶是专业的失踪人士,一个不注意就会凭空消失,吴邪早已习惯这些,只要他在斗里别搞失踪就谢天谢地了。
两天时间过去的很快,转眼间到了出发的日子,初定计划是先坐火车到成都,然后换乘汽车向山区进发。三叔和潘子在前一天已经出发打点一切,顺便想办法把装备运送过去,剩下的九个人依计划行事。白叔门路广,包了两间豪华包厢,一间住四人,具体来说,就是吴邪,黑眼镜,闷油瓶和卓林禹一间,胖子,白叔,白十三,瘦光头一间,小于落单,只好与其他乘客拼凑了一间。
吴邪走进包厢,首先将背包放在左边床的下铺,占了张不受阳光直射的好位子,舒服的摊开四肢趴在床上,黑眼镜见状,赶忙抢上吴邪的上铺,嘿嘿一乐:
“呵呵呵,小三爷,我睡你上面哦”,吴邪白了他一眼没吭声。卓林禹把住右面的上铺,翻身一跃,轻巧的跨上床沿,转头招呼闷油瓶,
“起灵,那你睡我下面吧”,闷油瓶眼也没抬,走过去面朝着墙躺下,私会周公去了。卓林禹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心情极好的仰躺下来。寂静的车厢令人心烦气燥,吴邪觉得很无聊,坐起身来,正打算出门溜达溜达,一开包厢门,突然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吼,
“靠,大爷,胖爷我怎么得罪你了?至于嘛?”吴邪一愣,好奇心驱使的竖起耳朵,只听旁边包厢里一个略带怒气的男声传出来:
“你说呢?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我娘们儿气?”吴邪一听,这不是白十三吗?在和胖子吵架?娘们儿?嗯,他大爷的,老子早想这么骂他了,只是没胆儿,哈哈,好样的胖子。
“不,不,哪儿啊这是,你是爷们儿。”胖子马上辩解。
“你说我油腔滑调,装腔作势?”
“没啊,你一本正经,正襟危坐…”
“你说我心胸狭窄?”
“不,不,你宽宏大量”
“你还说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