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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怎么样了?”
上官瑾看着他就那样坐在那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儒雅有余,一如既往的似笑非笑。
“我睡了多久?”少年的声音显得很无力,甚至苍白。
柳相离看了看他的气色,轻声道:“等我一会儿。”说完起身出了房间,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又回来了。还是坐在了床沿上。
上官瑾对这些看起来兴致缺缺,很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他,不说话。
“睡了一天一夜,感觉怎么样了?”
“嗯。”
“饿吗?”
“不。”
“要再睡会儿吗?”
“不睡了。”
门外有小厮敲了几下门,端着一碗热粥进来了。柳相离接过粥,小厮领命离开了。
上官瑾就着那人递过来的勺子,一口一口的吃着香香的热粥。吃得极慢。
“不想吃?”
“不是。”
柳相离又递了一勺过去,“再好好休息几日,身子就会彻底好起来了。”
上官瑾低着头含下那一勺,不吐勺子,柳相离也不急,就那样抬着胳膊握着那把勺子。
须臾,少年吐出了勺子,默默地拉过被子躺下了。背对着那人。
柳相离将剩下的粥放在了一边的凳子上,替少年将被子捂得严实了些,站起身面朝着门口,“一会儿我会命下人再给你送点热饭过来,再好好休息一会儿。”说完正要走,右手却被拉住了。
柳相离看了看拉着自己手的那只手,又看了躺在那里的人,正欲抽手,手上被握着的力道更大了点。
屋子里静默了一刻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某人依旧站在那里,少年依然抓着他的手不放。柳相离的表情自始至终是那样淡漠,任由少年拉着,亦不问缘由。直到少年转过身来,直视着他。
“是你一直在这里照顾我吗?”
少年拽了拽他的手,手掌很温暖,一只比他的更大,更修长,更温暖的手。
“你怎么想呢?”柳相离又坐了过去,低着头看着他,眼神很柔和。
少年不想说 ,他睡着时,鼻尖总会萦绕一股淡淡的香味,那是那人身上独有的薄荷香。那一晚,他将他抱在怀里时,他有闻到过。而后才发现,那种清香味,只在那人的周身弥漫,很淡很淡,却终是存在着的。一如那人脸上的笑容,很淡很淡,却是存在的。
少年不作声,就那样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渐渐地,他觉得漏在被子外的那只手有点凉了。
柳相离显然发觉这一点,强行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将少年的手放进了被子里,“我不走。等你睡了我再走。”
少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缩在被子里。柳相离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上了。
“爹平日里很忙。”
那人靠在了床帏上,少年的头离他的腰间很近。
“就因为他总是忙着朝廷的事,小的时候的我总是一个人在桌上吃饭。娘生我的时候就去了,爹老调侃说我命大,娘命薄。想想看,哪有丈夫这样调侃自己的儿子和妻子的?因为习惯了有爹,只有爹,我并不渴望娘什么的。总以为有爹,跟有娘没什么区别。”
柳相离阖起了双眼。
“在后来的日子里,我长大了,老喜欢做一些让他生气的事,让他骂骂我。让他从那些朝务中,抽出空来,看我几眼。明明知道的,这种做法老套而幼稚。”
少年也闭起了眼睛,一个人自言自语着。“我经常做些顽劣不堪的事,什么刮夫子的眉,偷换别人的大蝈蝈等等,老惹他生气,慢慢的,爹变得越发冷漠了,开始骂我,打我。小时候他还会带我去各种热闹的地方去玩,可如今,即使他闲下来,也不会再陪我做点什么事了。永远都是,远远地,站在那里,看着他在离我越来越远的地方,忙碌着,休息着。在听吗?”
“嗯。”
少年睁开眼,“败寇。”
“是成王。”
“你不生我气吗?对于这次的事。”
柳相离嘴角抿了一下,“你的身体,好坏都是你的。我有什么气可生。”
切!
“总之,谢了。”少年转过身,将头窝在了被子里。
柳相离睁开眼看他,“谢我照顾你吗?”
少年没理他,某人起身,离开了床边。
“粥很好吃。”
某人走的慢了点。
少年的头伸在被子外,看着床顶,“长这么大,除了奶娘,再没有人喂我吃过热粥。暖暖的,热热的。”说完又缩进了被子里。
柳相离目光向后瞥了瞥,转而又朝门外的影子看了下,无声的笑了笑。
上官云站在门外,最终还是决定,不进去了。
“云泽。”
“在。”
“这,这,段,段时间,帮,——”
“侯爷放心,成王一定会照顾好小侯爷,让他尽快好起来的。待小侯爷病愈,属下立即带他回府。”
上官云满意的点了点头。
两日后。
“皇上给你和韩玉儿赐婚了?!”上官瑾睁大眼睛看着坐在床沿耷拉着个脑袋的少年。
叶轩文无力的点了点头。他前日听他爹那样子说起这件事,很受打击。后来又听他表哥说上官瑾生病了,急忙赶了过来。心里一时没忍住,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上官瑾身体依然微恙,撑着身子问道:“阿文,你是不是不愿意啊?”
叶轩文点头。
“为什么不愿意啊?韩玉儿同你,素日里不是关系挺好的吗?你不是也常夸她,长得漂亮,人品又好吗?”
叶轩文抬起头看着他,“这有什么关系吗?那要是皇上给你和她赐婚的话,你答应吗?”
“当然不答应!我对她又没感觉。”
“我不也——感觉……总之,是你的话你也不会答应,不是吗?”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这……那,那你打算怎么办?”
叶轩文头垂得更低了,有气无力,“我也不知道。我还和爹吵架了。爹很生气。”
爹……
上官瑾看着他那个样子,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安慰,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阿瑾。”
“嗯。”
“前几日,渊城下雨了。”
“这不是废话吗?渊城跟潇城挨得这么近,这里下雨了,那里能不下吗?呆子。”
“……我,去了江边。”
“然后呢。”
“见,见到了…见到了……”
上官瑾盯着他,很想知道那犹犹豫豫的口吻下,到底是谁。叶轩文抬起头,见他这样盯着他,愈发踌躇了,要不要说呢。
“阿瑾。”
“嗯。”
“我……”
要不是我病还没好利索,真想敲你个呆子!说话比我爹还慢。
“阿文,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
“啊。”
“我希望你的病快点好起来。”
“……”
☆、莫名错乱(五)
绍央一百七十八年,本朝最大的番邦友国,同时也是藩国中最鼎盛的王国——暹国国主浑南王陪王妃回朝省亲。百官出朝迎接,队列执仗盛大磅礴。潇城城门口整齐划一的站着长长的四列御林军,一直延伸至皇宫。威武抖擞,昂首气纠。仿佛在昭示着世人,今日的绍央,除却外表的秀柔,剩下的就只有——锐不可当!不苟言笑的庄严,吞吐着一种摧古拉朽般的强韧力量,没有疆场上的千军万马,却难以消散那份力量背后的气贯长虹,阵马风樯。十余里的长街,人山人海。
“皇兄,今日的执仗,会不会太过于浩大了点。”
柳铭宇站在高台之上,临风独立,整座皇宫的森严之气尽收眼底,匍匐在那身龙袍脚下,仿似正在等待出征宣言的将军。属于王者的凛然与轻蔑,完美的契合了他那双丹凤长眼里充斥着的一切。
柳相离站在离他三步之外之处,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只那三步,便足以是他们这一刻作为君臣最近的距离。
“这是朕送给长今的见面礼,自她出嫁南番,还是第一次回来。”柳铭宇转过身来,“古奇作为一国之主,这样的阵仗来迎接他,也算是朕对他的一番敬意。当然,朕不否认,朕确实是故意展现给他们看的。”
晴空浩瀚,万里白云相畏,广阔的如画江山,层层的吸纳着明媚的艳阳。
“朕的绍央,绝不是像过去那样,任人随意的觊觎着!世人素来敬仰风华绝代,素不知敬仰本身就是在对自己的能力做出一种让步。借口什么的,朕不屑。对于那些自不量力却又贪婪饥渴的弱者,注定是没有资格分享属于强者的胜利的。朕要的,是要让那些藩国连觊觎的勇气都不敢妄生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