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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最近在侯府里都没怎么见到长今。
“哦,爱妃说这么久没回家乡,有很多地方想去转转,顺便拜访一些昔日的朋友。孤王觉的挺有道理的,就让她去了。不过她嫌下人跟着麻烦,硬是不让孤王派人陪着她,孤王也就没再说什么,由着她去。”
四个人坐在花园的亭子里乘凉,古奇笑着说完,另外三个似懂非懂的朝他点了点头,彼此用眼神小小会意。
“说起来,孤王很高兴的是,成王殿下近日里倒是能抽出很多空来陪孤王闲聊啊。”古奇摸着下巴下有点发白的长髯说道。
上官云看了一下叶勋,叶勋看向柳相离,“是啊相离。总觉得你这几日闲下来不少,没事不是自己跑进宫,就是跑去我那里,再不就是上官这儿。我记得皇上前日里刚把一批关于地方官员汇报上来的文卷交给你去筛选的,虽然不多,那也不少啊。”
柳相离见他们的目光都朝向自己,随手在石桌上的盘子里摘了个葡萄放进嘴里,也不看他们,面无表情道:“那些我每日在夜里已经处理完了。”
“夜,夜,夜里?为为为什么,不,不不是,白白,白天,天呢?”
上官云不解的看着他,柳相离还是垂着眸,心下暗叹一声,自嘲的笑了笑,“我闲的。”
“……”
——
“大人,王妃来了。”家丁在门外通报。
正在书房里看书的人把书放下,从椅子上起身站了起来,走到了桌案外。
“请进来吧。”
“是。”
少顷,门被一小厮轻轻推开,女子毫无分说的进去了。小厮将门带上。
“韩大人。”站在门边的女子行礼道。
韩骞冲她笑了笑,“现在就只剩你我二人,别那么拘束,长今。你还是叫我韩叔叔好了。毕竟有十年了,没听你再叫过。要是真计较礼数,那也是得我给你行礼才是。哈哈哈…”
长今无奈的一笑,“韩叔叔。”
两人在一张圆桌前坐下,桌上是用绿玫瑰做的小点心。绿玫瑰,俗称‘碧海云天’,颜色近玉。
女子看着那盘点心,蓦地沉声道:“十年过去,叔叔依旧很喜欢这种点心。”
韩骞感慨的笑了声,“无论过去多久,我都会一直喜欢这种点心的。”
长今拿了一块放在口中,慢慢的嚼了几口,目光变得晦暗,“只可惜,再怎么喜欢,终究不是母后做的。”
韩骞见她看着那些点心,逐渐面露冷色,叹道:“长今,你到底还是变了。玉疏不会想看到你这样的。”
长今拍案,眼中满是恨意,冷声道:“我当然变了!从父皇那么无情的把我丢给一个大我十六岁的异国老男人起,我就开始变了。他忍心把我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就只为了拉拢一个不起眼的小藩国。宫中那么多公主,何必非我不可!我的出生,难道注定要给他当礼品送人吗?我当时那么痛苦的哀求他,甚至跪在雨中三天三夜,母后不忍心,陪我跪在那里求他,哭着求他把我留下。可他始终无动于衷!”
“你身在皇家,本就有着太多的不由自主。当初是浑南王先看上你的,先皇只是觉得如果让你嫁给浑南王这种人,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况公主出嫁他国的例子不胜枚举,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长今猛地站起身,“就算这些不重要,那他杀了我最爱的人事呢!我都已经妥协答应去暹国,可他呢,他只是一名常年陪在我身边的侍卫罢了。父皇却暗中下旨将他赐死。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家里还有双目失明的六旬老母等着他照顾。父皇只听了叶妃的片面之词,就那样杀了他!”她越说越激动,在桌边乱走着,“如果这些还不够的话,那母后呢。我最爱的母后呢!”
韩骞脸色泛青。
“母后是那样的爱着他,可他却三心两意。俪妃同着叶妃将所有的宠幸包揽,她们当初不过是我母妃的丫鬟罢了,若论姿色,哪里及得上母后半分!若论贤德,母后可谓后宫表率。就因为她们为他生了两个儿子,父皇就把对母后的所有感情抛之脑后。柳铭宇,自从有了他,父皇对我和母后越发的冷淡。柳铭宇从小就比我们所有人聪明,所有人的目光都围着他,可他却总是对所有人的目光不屑一顾,永远都是傲慢自我的俯视着所有的人。明明是这样,所有人却依然死心塌地的追随着他的身影。我不甘心,这样的人,父皇究竟看重他哪里,要把整个江山交给这样的人!就在我出嫁的前一天,俪妃趁着他喝醉,对他说孙妃与你私会。他就那样一怒之下杀了母后,他居然杀了母后!三尺白绫,就那样被他酒后的一句话轻轻松松的抛了出去。”
韩骞站起来,伸起手想让她冷静一下,长今却越来越控制不住的来回走着,冷冷的大笑数声,“知道吗?他大概忘了,横刀夺爱的原本就是他!母后当初本来就与你已有婚约,是他抢走母后的。为了补偿你,母后把你的才华全都分享给那个人,让你成为他最得力的助手。可他呢,他这辈子到底真正相信过几个人!你为他出生如死,换来你如今的荣华在身,却依然那样轻而易举的就被他怀疑了,怀疑你勾引他的女人。哈哈哈哈哈,他的女人?可笑之极!他爱过的女人何止一个,但哪一个是被他真正爱过的!哼,我不明白,我不明白母后的愚蠢,她为什么最终选择将自己的爱交到那样一种人手里。”
长今停下来,看着韩骞,嘲讽道:“我更不明白,你居然就那样默默的允许自己最爱的女人嫁给这种人!还为他奋战沙场,流血刀下!韩骞,你知道吗?母后在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万万不能误杀韩大人。哈哈哈哈,我当时跪在地上,深深觉得母后好可笑,都到那种时候了,她还说出这种徒劳的话!父皇既然会怀疑她,赐她死,难道就不会杀了你吗!可他真的没有,他没有!”
“长今你冷静点!”韩骞担忧的看着她。
长今的眼眶开始犯湿,泪水如同决堤了的洪,止不住的翻涌。但她没有心情去擦,重心不稳的跌靠在桌上,任凭那一行行冰冷的东西自由的滑过她的面颊,毫不留恋的离开被禁闭十年的幽窗。
“长今……”韩骞想过去扶她,却又不知该不该碰她,现在的长今,如同全身布满鲜血的刺猬,被拔去了自身最珍爱的刺,失去了守护着她一生的东西。明明是那样的痛着,却又好强着不愿让人靠近,任凭满身的伤口溃烂着。
“那一晚,母后只不过去拜托你,将我安全的送到暹国。就只是对朋友的一份嘱托而已……”长今无力的瘫坐在了凳子上,泪眼婆娑,“酒醒之后的人,说再多的话,都是借口…我的母后,他的皇后,是不可能因为他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后,而重新站到我的面前的…”
韩骞攥紧了自己的拳头,背过脸去。情若无名,留得哪里哽咽。
是啊,那一晚,他此生最爱的女子,就在那样一场看似荒唐的误会中,永远的消失在了他的生命里。不,也许,只是视线里。
荒唐不可怕,可怕的是被荒唐利用。所谓的生,本就与死同眠,生或许会包容着死,死却永远不会理解生。
他也曾像长今那样恨着那个人,每当他想陪着她一起离开这个对他而言生无可恋的尘世时,女子曾经的一颦一笑总会浮现在他眼前,那个女人从来都希望他能很幸福的活着。
他是为了她,才选择留下。留在朝堂,留在沙场,留在绍央,留在这世上。
当她还是他的未婚妻子时,他也曾像千千万万的丈夫那样,合欢树下执玉手,丹心壮志许莫愁。挽结青丝功名路,鸳鸯契阔誓无休。
可惜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得令他来不及将她从那人的花轿中拉出来。她走了,无论愿意与否,终是走了。
一年之后,再次相见,相顾相识相无言,合欢散地叩皇阶。
她告诉他,她爱那个人。
……对不起,但我希望,能看到你幸福。……
后来的日子里,他娶亲了。并非爱,亦非不爱。
那一晚,她在回宫前告诉他,她这一生只有遗憾,终无后悔。
韩骞还是走了过去,拍了拍长今的背,长今抬起头看着他。
韩骞笑的很亲切,如同父亲一般的温柔,“我的一生也是,只有遗憾,终无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放胆去追(三)
柳相离疲惫的靠在椅背上,左手搭在额前,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这几日他白天出去,晚上在书房处理公务,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