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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结局,若不是情愿,该是怎样的痛苦。
□□□自□由□自□在□□□
行在市集之上,满眼所见都是繁华。
杭州的热闹与荣华都沉在这里,每一步,每一眼,都醉人心肠。
想到自己曾在这样的地方摆了一个小摊,心下终于笑出声来。
〃叶公子。〃
奇怪的问话,回过头去,竟然是陈子扬手下那个说话阴阳怪调的侍者,细细看他,满脸的浅白粉末,倒是有几分滑稽,只是他神情严肃看我,一时倒也不敢多说什么。
〃子扬,哦,你家主子呢?〃
〃我家主子有事。〃
我心里猛的一沉,果然是遇不到他的。
〃那没什么了,我还有点事,先告辞了。〃
〃我姓陈。〃
那侍者忽然这样说出这样奇怪的话来。
〃陈,陈,大叔,您好。〃
〃哈哈。〃
他笑起来的时候,有着一贯的官场气味。
〃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我。〃
我说不出话来。
〃我还有点事,先告辞了。〃
〃叶公子,你等下好么?〃
〃怎么了?〃
〃我家主子希望你能画一幅画给他。〃
他说话的时候神情闪烁,好象那是一件很难处理的事情。
只是于我,那不过是一幅画而已。
〃好。〃
轿子。
原来早有人侯在一边多时。
我倒是许久不曾有过这样的享受,回过身来,对那陈侍者一笑,便进了去。
〃起轿!〃
是他依旧奇怪的腔调,只是,想起我曾经唤他做大叔,他曾经的笑声,我忽然有几分伤心。
想来父亲,也曾经每日坐了这样的轿子去上朝。
〃刘将军,你来了。〃
父亲忽然抬起头来,带了奇怪的笑容,仿佛,此时来得刘叔叔依旧不过是上门做客而已。只是,那时候,我记得他的称呼是,〃老刘〃。
〃是的,我来了。〃
刘将军有一点惭愧,或者别的什么,总之,他垂下头去,但是很快,他又抬起头来,用那样坚定的眼神回望我的父亲。
〃朝廷里的事情以后就拜托你了。〃
〃恩。安儿我也会小心照顾。〃
我如坠迷雾之中,我分不清楚他们之间究竟是怎样的关系,这个刘将军刚刚宣布,要带兵将我全家抄去,而我与他女儿的婚约,也刚刚被他宣告做废!
可是,他忽然说要照顾我。
〃那我就放心了。〃
〃恩,你可以放心了。老叶。〃
笑。
父亲忽然大笑起来,那样的张狂与放肆,是我从不曾看到过的。
我想知道,他是不是觉得快乐。
〃也许,我是错的,你知道么,安。〃
他忽然抚我的头。
在被刘将军带走以前。
第 7 章
阳光透过轻薄的帘照在我的身上。
有温暖的错觉,以及明晃晃刺眼的疼痛。
轿外的声音变换。
开始还是热闹的市集上的叫卖声音。再来只剩下轿子〃枝桠〃的声响。一会儿,却忽然多了几个护卫的说话声响。恩。又是那陈姓侍者的奇怪音调。几翻言语,并不清明。忽然又成了嘹亮的欢送。最后,是越加的热闹,甚或是糟杂。
〃叶公子,到了。〃
〃哦。〃
轿子安稳地落了地,那几个脚夫倒也算是很有一些本事。款款出了轿门,忍不住对了他们几个抱以称许的微笑。
〃叶公子,这里是,这里是,明和苑。〃
陈侍者略带了点吞吐地解释着,我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那漆金的大字,倒算是富贵华丽,只是与画又有何必关呢?只是,既然子扬要我来此做画,而我也觉得为他留画一幅,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
〃叶公子,这里正在举行宫廷画师的招选,我家的主子的意思是,意思是。〃
看着他焦急的模样,倒算是极其趣味的事情。
〃就是这里吧,带我进去?〃
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引了他大笑起来。
〃您答应了?〃
〃作画而已,哪里不可以呢?〃
〃您说得是,您说得是。〃
大笑着,他领着我进去,那个叫做明和苑的皇帝挑选画师的地方。
一进门,便是错落有秩的几扇屏风。诺大的房间被分割成了许多小格子,而每一个格子里早已摆好了一张雅致的红木桌子,两个侍女摇扇侯在一旁,笔墨纸砚之类,更是不在话下。只是,那些人都还没有入座,全在最中央一处开阔厅堂之处,闲话家常。见了我们的到来,便一起站起身来,做揖道。
〃陈公公。〃
〃诸位好,可让诸位久等了。〃
他笑起来,我这才注意到,他并没有胡子,光秃秃的脸上,只剩下笑容,显得如此落寞。
〃哪里,哪里。〃
为首说话的一人,长了漂亮的大胡子,说着客气话语,他一见我便迎上前来。
〃敢问这位就是公公吩咐要来的画师?还未请教高姓大名。〃
陈,陈公公把脸转向我。
〃叶子安。〃
我为自己的名字而感到羞愧。
果然,我几乎看到那许多等候的画师,都做了哗然表情,只是,其中的谢若然,是骄傲的笑,甚至,带了一点轻蔑。
许是我看错了吧。
〃原来是叶大画师,久仰久仰。〃
那人几乎要贴上前来了,我只觉得恶心,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拉了拉陈公公的衣袖。
〃陈,我的,我的位置在哪里?我现在就去画。〃
〃不急,不妨再多聊一会,我等可是对叶大画师仰名已久了啊。〃
那人此时又用极其谄媚的神色去看陈公公。
〃算了,叶公子一心做画,还是不要打搅他为好啊。〃
〃哦,那好歹也该先讨论下题目什么的啊。〃
〃讨论?〃
这次第轮到我疑惑了。就我所知,选拔画师向来以皇上亲选之题做画,不单考验画艺,更多的时候讲究立意之高,若是能猜中圣意,那更是大大的好。
〃如此,诸位公子才能做出最佳的画来啊。〃
那人边解释,边指向身后的一堆画师。望见谢若然脸的些微羞涩,我忽然明白,这些人大多乃是世家子弟,各人所长又不相同,才有了争执之意。
陈公公看出我的不满,笑一笑。
〃不如就以深山藏古寺为题吧。〃
〃此题甚好,甚妙也,陈公公真是此道高人啊。〃
我听得烦起来,便自顾地离了去,寻了一地坐下。
甫一坐下,两个侍女便善解人意地摇起扇来,正是春末时光,天气微冷,虽是极其轻微的摇扇也不禁有几分寒蝉。
〃推下去吧。〃
我一摇手,见她们露出极其为难脸色,一时却又生了叹息。
〃算了,你们就在这里侯着吧,但是不要摇了。〃
〃是,公子。〃
我才一回身,却望见隔壁的阁间两个侍女垂了头怏怏地步出来,正在疑惑,谢若然便从里面钻了出来,带了难言的笑,依了屏风,看我。
〃谢公子。〃
我窃生生地问好,却换来他的冷眼。
〃你究竟做了什么?〃
〃什么?〃
〃陈公公是皇上的近侍太监,你究竟做了什么,才讨好了他?〃
他忽然冷笑起来,伸出食指,对了我轻轻摇晃。
这是乡下人之间挑衅的做法!
〃我什么也没有做,画完画我会离开杭州(汴梁),再也不回来!〃
可是他丝毫不曾听我解释。
〃我一定打败你,无论如何!〃
看着他离去时的骄傲。
我想,他应该有这样的自信。
其实做画与读书,或者练枪,带兵,甚至是抓鱼,做咸鱼都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熟能生巧的玩意,只要你肯投了时间下去,再加上一点点的灵气,自然会有所回报。
只是,上好的画,是需要有一颗别致的心。
譬如,深山藏古寺的心。
摊开了纸,我才发现,原来自己根本不会画。
我根本没有任何本事,在这样的比试里取胜,我不知道,要画出怎样的画来,我丝毫不知道。
房间里满是萧索的声响。
偶有叹息,甚至是纸张揉碎的声音。
可是,在我的眼前的白纸,却是片墨不曾着。
太刺眼的阳光,我总是无法看清楚。总是等到这样的光景,我才明白,自己,其实,并不能画得让人满意。我从来就不过是一个喜欢为自己而画的小孩子。
轻笑。
而一旁的侍女忽然轻声提醒。
〃公子,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怎么了?〃
回过头去,看她们苍白的脸色,以及满头的汗水,不由怜惜。
〃时间过了大半了,公子虽然画得快,不在意,若是能早点交卷,也总,总是好的。〃
〃哈,多谢提醒。〃
〃公子言重了。〃
话虽如此,我却依旧无法落笔。
〃深山藏古寺〃。
这题并不难,至少对于善于画山画景的人来并不难。
可是,一个〃藏〃字,一个〃古〃字,要想有所立意,便是难上加难。
〃画好了么?〃
抬起头,竟又是谢若然。他一见我满纸的空白,不由一嘻。
〃说到底,你终究不愿与我一比么?〃
叹而转身,我望着他的背影,脑中又是那一日的情景,他狠命地踩在我的手上,而泥泞溅了我满身。做画其实并不该有这样的比试之心。
比如,子扬的一个微笑。
这样的欣赏,其实,已经足够。
是的,我本来就只是,来这里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