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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真是好身手呢!”侯昱笑着拉过了身边的贑仁道,生怕霞染再脱靶,伤到自己倒没什么,只是身边的这位小天皇可是一点差漏都不能有。
对于侯昱的调侃,霞染不免觉得有些尴尬。再看贑仁,对方那一语不发的态度更是让她觉得有些下不来台。她实在是想不出这个和自己弟弟一般年纪的孩子为什么会有这样淡定的态度和神情,而一想起父亲对于他种种谦和礼让的态度,她不免得有些窝气。
纵使他有才情,也不过只是求与父亲门下一个无爵位子弟罢了!想到此,她罢了那原本想要道歉的念头,只是说道:“侯昱先生看着我在这里,怎么也不注意脚下的路?”
“是是是,侯昱这里失礼了。”侯昱说着抱手作揖赔礼。贑仁在一旁看着他,不直觉的眉毛挑了一下。
他原本是笑侯昱那见了女人便说话没边的态度,却没有想到这动作让霞染看见了,并误以为他是取笑自己,于是心里不免得一阵不痛快,抓着手中的竹弓就走到了贑仁面前,道:“藤原公子要不要试试?”
贑仁看了一眼那弓,再看看站在自己对面这位“少爷公主”,不免笑了笑。因为对于她口气中的不善倒是习以为常,所以他知道对方这样的举动不是一时间的心血来潮,所以他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说自己不擅长。
“我们赌弓,三箭。若我输了,藤原公子您可以随意说要求。”见他有意避开,霞染不免得追加了条件。
“若我输了呢?”贑仁问道,他倒是知道对方其实真正的在意是这个。
霞染勾着嘴角,笑道:“若是公子您输了,我希望公子您以后不要再来这里。”
对于这比弓来说,贑仁本是不怕的,他担心的只是若是自己赢了,恐怕这小姐脸面上挂不住罢了。只是看对方这架势,并不会就此罢休……
果不其然,霞染硬是将手里的弓塞到了他的手里,道:“只是三箭而已,你怕什么?难不成是怕输给我这样的女子?”
贑仁看了一眼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在掂了掂手中的竹弓,又用手指拉了拉弓弦后,他拉着侯昱退到了一边,并示意对方先射。
“真是少见呢……”侯昱笑着在他耳边低语道,“平日里见您在禁中那样躲着女官们,今天倒是头一次这么和女子说话。”
“是吗?”贑仁嘴里应和着他,眼睛却是看着那位“少爷公主”。
之前他就远远的瞧见她站在那廊下雪地里,依旧是一副男子装束,素色的表着下是蔷薇色衬里,长长的黑发用白纸桔梗束在脑后,让她整个人显得特别的精神。她漂亮白皙的手指勾着弓弦贴着红润的面颊,那顺着箭柄看向箭靶的眼神则是十分的认真和专注,这让贑仁觉得十分的有意思,基本上在他的印象中,他只见过对方那怒气冲冲瞪着自己的眼神。
温度有些低,霞染能看见自己呼出的空气变成了白白的一团,然而缓缓的散开,深深的吸了一口,她定了定声,引弓而发,在箭箭借中箭靶之后,她的脸上不免得挂了些得意的表情,转过头看着贑仁,却没想到对上了对方带着笑意的眼神,这令她觉得颇为有些尴尬。
贑仁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走到霞染的身边,举弓看了一会,也将箭射出。三箭中有两箭中了靶心,最后一支箭却是意外的落在靶外。
“似乎是我输了。”说着,贑仁将弓递给站在身边的侯昱。
“不……是我输了……”在他身后,完整看完整个射箭过程的霞染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句话,然后便扔下了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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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明明是您赢了,为什么要说自己输了?”侍女迈着碎步跟在她身后,颇为不解的问道。
没有回侍女的话,霞染只是咬着嘴唇,绞着衣角。
她原本是以为对方除了那些学识之外就不会有多大能耐的,而当看到对方三箭射出的时候,她觉得从一开始就输了,输在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态度之上。
自己是站在他身后的,从他那平缓的呼吸声和几乎完美的姿势上来看,对方的弓术很高,胜过自己是完全的。
但是……他却是故意将那最后一箭放偏了……
这叫什么?
想羞辱人,反而将自己羞辱了,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七情者「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太过,所伤者即为「射箭七障」。习弓道之人首先注意的不是自己的术,而是精神修养之道,而今日自己是将这些忘记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堪,她不得不加快了脚步,以最快的速度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霞染推脱自己身体不舒服留在了房间里。贑仁临行前来告辞的时候,她也没有开门。
听着门外的少年用悦耳的嗓音说着客套的问候话语,说如果是下午的赌弓引起她的不高兴,他愿意赔罪一类的话,霞染没有说话。在结束一番客套的道歉话语之后,贑仁告辞了。
当霞染听到门外没有动静的时候,才微微的推开了一条门缝,少年的背影折射在荧荧的月光下,渐清渐浅,很美。
只是,看上去纤细得有些单薄……
就这样,霞染看了一会,在少年的身影消失在树影之间前,她悄悄阖上门,俯身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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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之后的天气,开始慢慢的转暖了,雪也悄悄的一一散尽,当嵯峨野上开始绽放一丝绿意的时候,禁中的树木也开始有了嫩绿的颜色。
也仅仅是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用于践祚仪式的大尝宫也快要建成了,禁中里也开始四下传着负责大尝宫营建工作的将军大人也要回来了。听到这个消息,典内侍越发的开始不安起来,一来是因为担心自己放纵小天皇私自外出的事被将军大人发现,而来则是因为小天皇越发的不亲近宫中的这些女官。
“这样下来,别说是皇后,恐怕连女御也选不出来。”典内侍对侯昱说,“将军大人回来,恐怕是要生疑的。”
对于她的担心,侯昱只是打趣:“恐怕选不出来,那位将军大人才觉得好呢。”一语下来,见典内侍满面的疑虑,侯昱笑着扯着她的袖口凑近她的耳边,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但见典内侍脸上泛起红晕,两人腻味了一阵之后,侯昱才进了清凉殿。
“你又许了典内侍什么?”只听那脚步声,贑仁就知是他,故而头也不抬的依旧看着手中的棋谱,并不时的落子在棋盘之上。
“一些小玩意儿罢了。”侯昱回道。
说话间,女官们将陆续的端了茶点进来,而原本应该放下就出去的她们,却是在殿内墨迹了半天也不出去。贑仁觉得有些奇怪,抬头看了她们几眼,正欲说什么,女官们偏又什么都不说的散了去。
侯昱捏棋子在一旁看着贑仁暗笑。低头看了一会贑仁正在下的棋谱之后,他转身走到廊边,远远的瞧见数位在赌弓仪式上挑选出来的近侍正在殿外巡视,在发现原本熟悉的面孔变得陌生,他不免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来。
“将军大人来信说,三月初就会从伊势神宫回来了。”
“伊势?”侯昱皱了眉。
“是的。”贑仁说着,也微微的蹙起了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有些不安,这些不安源自于那位将军大人在一系列原本应该伴随着争吵,甚至是更激烈的斗争的事上,表现出过于平淡
“大尝宫的木料要全部从伊势神宫的森林取,也许这就是在那里的原因吧?上次斋宫来信不是说了这件事吗?将军大人亲自去山林挑选合适的木料。”见他满面疑虑,侯昱不免用话宽慰他。
“大概吧。”贑仁说着垂目继续看着手中的棋谱,片刻之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抬起头看着侯昱,“你今天进宫来有事?”
听到他这样问自己,侯昱狡黠的一笑,从衣襟里摸出了一封淡粉色的信笺来:“我是来替人送来一封信的,陛下您要不要猜猜是哪位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