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侯昱看着他,回道:“是不是她做的,并不重要啊,重要的是,她呈上的那碗汤药是有问题的,药碗里的确是有残留的毒药。”
“汤药的问题?如果真的是要谋害,那么应该手脚做得更利落一点吧?怎么会愚蠢到露出这样马脚!?”贑仁说着,情绪变得越发的激动起来。
“这个大家都知道……但是……”
“要堵天下悠悠之口,要将别有用意之人的念头杜绝于萌芽状态。”贑仁替他把那话说了出来,“是这样吧?”
“殿下你很清楚这样做的理由。”
“是啊……很清楚……”贑仁苦笑着回道。
他怎么能够不清楚?当初他的母亲就是因为这样的理由而被赐死。自己曾经鄙夷过这样做的父亲,因为作为在权利最顶端的父亲,没有能够保住心爱的女人,没想到今日,自己也要面临这样的窘境……这是何等的讽刺?
知道他心中的犹豫,侯昱没有逼迫他下最后的决定,只是如同倾谈一般的说起了别的话题:“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殿下您从以前就很好奇我进禁中做棋士的原由。”
第六十三章
贑仁不解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来。
对于他的疑惑,侯昱只是淡淡的笑着,说道:“殿下您应该记得数月前,在某日拜访宗纯法师的时候碰见的那一辆牛车吧?”
“是的。”贑仁回道。他十分清楚的记得那一天,因为看见的那一辆牛车垂蔓下露出的衣摆是只有皇室才能穿着的禁色,不过那个将军大人告诉过他,那车子里作坐的宗纯的母亲大人。
“那天我也在那辆牛车上。”侯昱继续说着,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我还记得那天殿下您是和梨壶女御一起的。”他的话,令贑仁变了脸色,侯昱却是笑得更加的明显,“我和那位夫人并不是那种关系,相较来说,那位夫人,是将我引荐给您父亲,天皇陛下的人。”
“引荐给父亲……!?”听着他的话,贑仁脸上的疑惑更加深了。
“是啊,为了您的事。”
“我的事?”
“那个时候,您不是正在计划着如何和义嗣大人倒幕吗?托宗纯法师的福,我和那位夫人也知道了一些。不过您的父皇仿佛比我们知道得更早,他在中宫妃流产后没有多久,就给夫人去了信,希望能够在恰当的时候让宗纯法师回到京都。”
“你的意思是,让宗纯法师回来的人是父亲的意思!?”
“是的。那个时候我们还不知道是为了牵制平氏的计划,天皇陛下为了这件事,答应了和南朝后龟山天皇连同倒幕,并交替执政的要求,也就是您成为天皇后,下一任的天皇要由南派皇室的亲王继任。”
“这种事……怎么可能去答应!!??”贑仁说着,手狠狠的摧在了地面上。
“不过,让宗纯法师回到京都光我们同意了还不算,毕竟,他是留在关东将军手里作为人质的,所以还需要花之御所的将军大人施压才能让他们放人,后来才有了将军大人去镰仓亲自带回宗纯法师的事。我想,天皇陛下为了让将军大人做这件事,必定也是许诺了一些条件的吧。不过,所幸的是,一切并没有往最坏的地步发展,在还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把动摇您太子之位的危险全部清除了。”
侯昱用那不带任何感情,只是在叙述事实的语调将整个事情和盘托出,却让贑仁不由得以手抚额。因为他从来不知道,父亲会为了自己做到这样的地步……
“不过,藤原大人的事,是在意料之外的。”
听到他提到藤原,贑仁心里一惊,猛的抬头看着他:“藤原……他真的是……父亲杀的?”
侯昱叹了口气,回道:“算是吧……”他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明当时的情况,不管是藤原自己抓着刀捅进了腹部,还是天皇将刀刺进他的腹部,总之,这个人是已经无法再活过来说什么了,而且,他也是没有带着任何遗憾死去的……
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问题,在得到最终的回复的那一瞬间,却是让贑仁怎么都没办法接受,他沉默着,半晌才喃道:“为什么……”
“为什么?”侯昱轻扯了嘴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贑仁。事实上,他并不是那两个当事人中的任何一个,他只是当初在场的人而已,关于那杀人者的心理和甘心赴死者的心理,他又怎么能够知晓?思量了一番,他回道,“天皇陛下为什么要杀藤原大人,个中曲折,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倒是对我说过另外一番话。我想那个可能是促成他要杀掉藤原大人的原因之一吧?”
“什么话!?”
看了他一眼,侯昱缓缓的开了口:“对于一个立志成为帝王的人来说,那过于温柔善良的,可以成为他规避之处的人,往往会成为毒药和陷阱。藤原也好,葵姬也好,均是如此,所以我就做那样一个父亲吧,一个心狠手辣的的父亲。”
说完这句话,侯昱只是安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陷入沉默的少年。虽然自己曾经答应过天皇要将此事永远当做秘密的隐藏下去……
可是如果不说,这个孩子恐怕就不知道在眼下该做什么样的抉择,那么当初,天皇所做的一切,也根本是毫无意义了。
看了他半晌,见他依旧是不说话,侯昱继续了下面的话:“关于僧兵……袭击藤原大人的不是大觉寺的僧兵,而是由我从镰仓带回来的,其中包括当初前些日子你在那个木盒子里见到的泽庵宗一。至于他的人头为什么会出现在谋反的贼人之中,我想大概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将军大人恐怕知道了天皇陛下和南朝皇室所定下的协定。”
他的话音刚落,贑仁突然开口问道:“为什么你要把这些事……告诉我……”
“天皇他早就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所以一直想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替您安排好一切,只是……”侯昱说道这里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道,“所谓协定,事实上,也只是您的父亲和南朝皇室所定下的,而我也仅仅是为了协助您父亲…天皇陛下倒幕而存在。之所以告诉您这个,是因为您的决定关系到我的去留。如果您想中止您父亲生前的协定,也不是不无不可,因为那位将军,完全有能力替您彻底的将南朝皇室的残余势力连根拔除。当然,这样一来,我就必须是在被那位将军大人逮到之前就赶紧走掉了。”
“那么我现在面临的选择就是成为如同父亲那样的傀儡……抑或是有代价的成为有实质权利的君王?”
“当然,这个是您自己的决定。”侯昱微笑着道。
“不管走哪一条路,葵姬都是必死的吧?”
“看来,殿下您还是没有想好自己要什么。”侯昱叹了一口气,展开了手中的扇子,道,“与其说葵姬是必死,不如说她只是个开头吧?不管你走哪一条路,都不能避免有人为你死在这条路上。所谓,杀害一人者为犯罪;讨杀百万人者即为征服;招致灭绝者則是为神。不管要成为征服者还是神,都要从这第一人开始,您的父亲,甚至包括那位将军大人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一语毕,侯昱看着他,等待着最后的答复。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时辰过去了,贑仁却是一直低垂着头没有一句话。
见此情况,侯昱啪的一声将扇子合上,起身道:“我想我已经知道殿下您的意思了,请容我先行告辞。”而在他转身的那一刻,身后却是传来了一句他意想不到的话来:
“侯昱先生,你知道鸠酒是怎么配的吗?”
——————————————————————————————————————————
夜已经见深了,葵姬坐在牢房里,天井里投下的月光正笼在她的身上,淡淡的散着月白色的光。她清楚的记得自己被关进这个地方已经有七日了。
抬头看了一眼那天井中不可得见的月亮,她想起,这七日,也是天皇陛下大殓的日子,希望亲王殿下能够从丧父之痛之中缓过来,毕竟人是有死这一途的……
牢房外响起锁链被牵动的声音,然后她听见有人走了进来,听那脚步声,好像是三个人。渐渐的,那脚步声近了,那昏黄的灯光照出了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