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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喝了我的茶水,都不能陪我一会儿吗?”我的语气是恳求,情不自禁地抓住他的手。
他的身子一颤,却没有反抗,只是轻抿嘴唇,低垂眼帘:“真得很对不起,我是别人的奴隶,主人交代的事情还没有做,恐怕不能耽搁太长的时间伺候您了。”
看他的神情我知道他又误会我了。他一定以为我看上他的姿色,想用一碗茶水一顿饭换他的身子吧。我的心一阵揪痛,慌忙松开他的手:“算了,你忙吧。”
他再次向我道谢,转身走出茶棚,仍然坐回到那棵小树下,继续啃他那块干粮。
阿凉有新主人了?是怎样的人呢?似乎对阿凉也不是太好的样子。阿凉是在这里等他的主人来吗?如果我见到他的新主人,一定要想办法把阿凉要过来。我不能再见阿凉受折磨,不论我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也要给阿凉幸福!
过了一会儿,官道上又出现三个江湖人,向着茶棚走来,远看衣着穿戴像是武当弟子。走近了,年长的我认识,是清虚道长,另外两个年轻的应该是他的徒弟。
这时,阿凉忽然站了起来,向着那三个人走去。
阿凉认识他们?还是那三个人是阿凉的新主人?或者救命恩人?我胡乱地猜测着,却眼睁睁看见了令我难以置信的事情。
阿凉走到那三人面前,突然抽出其中一人的宝剑,挥剑出招,招式狠辣。那两个年轻弟子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一招毙命。清虚道长似乎也没意识到会突然受到袭击,匆忙拔剑迎战。
阿凉却只攻不守,招招直逼清虚道长的要害。清虚道长虽然是有几十年工夫的老江湖,但惊怒之余也被杀得措手不及,没有几个回合竟然中招倒地。阿凉也挨了一掌,身子晃了几下并没有停手,又在清虚道长心口补了一剑,然后利索地割下那三个人的头,从尸体上撕了一块衣襟包了,抛下宝剑,飞身离去。
我一阵眩晕,瞠目结舌。阿凉刚才用的剑法与完颜纯如出一辙,杀人割头,而后又施展绝妙轻功迅速离开现场,典型的杀手作风。我用手狠狠掐自己的肉,生生的痛,看来刚才那一幕是真真切切的,不是我的幻觉。
天啊,为什么会是这样?难道一开始我就错了?
阿凉,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完全失去了判断能力,不行,我必须追上他,问个清楚!此时此刻我再也顾不上自己的任务,飞身向着阿凉逃逸的方向追了过去。
上部完
下部
二十一 阿凉
我拎着那三颗人头,施展轻功奔进密林,依着主人交待的方法小心掩藏踪迹,用最快的速度到达接头的地点。
密林深处一棵枯树,残断的枝干上系着一段红色的麻绳。那红色刺眼妖艳,仿佛刚染上人血。按照上次密信里写的记号一定就是这里了。
我将裹着人头的包袱系在那段红色的麻绳上,又在树洞里找到一个木匣。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木匣,里面盛放的是主人给我的密信。我多么期待那是允许我回去看望爹爹的消息,可惜我又一次失望了。信是我要杀死的下一个目标的基本资料和任务的时间期限,再有就是一小袋干粮,估计可以吃四五天的份量以备不时之需。所谓不时之需是指紧盯目标无暇自己寻找食物的时候可以靠这些干粮维持。
任务是从今天开始一个月内完成,我认真看过目标的画像和全部资料,就将密信毁去。过目不忘,我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信心。但是对于这次的目标,我几乎是毫无把握。目标是一名宋国大官,虽然自身不会武功,却有大批高手保护,防范严密,我以前从未应对过这种复杂情况,简直不知从何入手。可我别无选择,我必须完成任务,因为也许这次任务之后我就可以回去看爹爹。
还记得半个月前当我第三次完成任务之后,主人带我回去。我看见爹爹安静地躺在厢房的床上,虽然仍未清醒,但显然受到了良好的照顾。爹爹只是主人的奴隶,能受到如此好的待遇,有房栖身,有床可躺,有药治疗,衣食无忧,我怎么能不感激主人的恩德?我就算为此再苦再累背负再多罪孽,也值了。主人说我爹爹体内的毒素已经控制住了,如果能继续服用药物,几个月后就可以醒过来,醒来后再有一年半载就能彻底康复。
我知道那些能挽救爹爹性命的药很稀有很昂贵,所以我必须继续替主人完成任务,继续杀人。我的内心很矛盾很恐慌,我无法分辨是非对错,只为救爹爹一人性命我是否必须去害那么多性命。然而时间不容我思考,我卑微的身份也不能决定自己的所作所为,我是属于主人的,主人说过的他早晚会命令我去杀人,这是我无法逃避的命运。
任务艰巨,时间紧迫,我不能再胡思乱想。我决定先带着干粮离开密林,按照地图的标记去追踪目标,当然在这之前,我要找一处溪水清洗一下身体。自己的血我见过太多,却无法忍受别人的血,尤其是因我的杀戮而残留在我身上的那些,仿佛一点一滴都附着亡魂的砺气,会啃咬进我的肌肤,侵蚀我的肉体。我更加厌恶如此肮脏的自己。
这次不仅是心灵上的煎熬,清虚道长临死前拼力击出的一掌还镇伤了我的内脏。刚才一直强撑着,现下终于还是发作出来。嗓子一阵腥甜,我连着吐出几口鲜血,痉挛和疼痛依然没有好转。我没有停下脚步,因为已经走到了密林边缘,眼前便是一条小溪。我想或许洗个澡再躺一会儿,我就可以缓过来。
我没有想到这次伤得不轻,我竟然没有挨到小溪边上就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隐隐约约地还存有一点意识,我想挣扎着爬起来,手脚却没有力气。
天好像忽然阴沉下来,不一会儿电闪雷鸣,竟下起暴雨。豆大的雨点密密地砸在身上,敲打着我的知觉。痛,由内脏传出,蔓延至全身;冷,我下意识地蜷缩,却感到肌肤滚烫。也许是这一次的内伤再加上高烧淋雨,牵动了从前的那些旧伤,曾经折断的肋骨和一些较深的伤口竟也像要撕裂般痛了起来。
我痛得窒息,血禁不住从嘴里大口大口地涌出。我不知道我这样的身体还能撑多久,以前每逢暴雨,旧伤顶多是隐隐作痛,而今这次竟然发作得如此厉害,让我难以忍受甚至产生了死的念头。可惜我现在的情况,就算自尽也已无力。更何况我不能死,我死了,爹爹怎么办?
我尽量集中精神,希望能够引导自身内力,缓解痛苦,但是内伤严重,内力竟然凝聚不起。我仍是不肯放弃。曾听人说过,只要求生的念头不灭,人就不会轻易死去。
因为疼痛的亢奋,我一直保持一丝清醒,迷迷蒙蒙之间,我感觉有人走近。在那人不顾我满身泥水血污,毫不犹豫将我抱起的一瞬,我知道我有救了。
他将我抱入一个山洞,把我放在地上,捡来干柴生起一堆火,又在洞中四下寻了干草树叶。我当然不会奢望那人是为我铺设床铺,他能把我抱进洞中避雨,我已感激不尽。看那人的衣着还有头上戴着的斗笠,我想起他应该就是之前赏赐我茶水的好心人。他应该目睹我杀人,会否抓我去官办,还是因为看上了我的身子而救我?
那人呼吸绵长,内功不弱,我未受伤前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如今被他所救或者说落在他的手中,恐怕轻易是逃脱不掉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能一遍一遍安慰自己,他既然把我抱进山洞应该不是想要我性命,只要我能活下来,就一定有办法的。C秋之屋 转载、合集制作
他用干草枯枝铺好一个简陋的床铺,又来到我身边,把我抱起轻轻放在床铺上,脱去我的上衣。我无力挣扎反抗,就由着他摆弄,等待着他脱去我的下衣,尽量放松身体迎接随后的剧痛。
然而一切出乎我的意料。他只是一只手扶着我盘腿坐好,另一只手抵上我背心大穴。他竟然是用真气为我疗伤。他小心翼翼地牵引我的内息循环周天,一遍一遍不惜耗费自身气力。
我觉得内腹的疼痛渐渐缓解,真气运行越来越顺畅,身外的感觉越来越淡,慢慢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等我再次清醒,洞外的雨已经停了,阳光射入洞中,好像是早上。
那个人就躺在我身边,他耗费了过多的真气,应该非常疲倦,想是睡着了。我突然产生一股强烈的好奇,想看看我的这位救命恩人的真面目。也许此刻我无法报答他,但是只要我知道他是谁,就有机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