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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的脾气可是大啊。”鹤朱把他从背后拽出来,两只手牵到身前,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镜中的两个人几乎长着同样的脸,青言的棱角更分明一些,而鹤朱右边眼角多了一颗泪痣。
“青言,说不定我们就是亲姐弟呢。”鹤朱道。
“说什么胡话,我怎么可能跟你是亲姐弟,你们女孩子成天就是东想西想的。”
青言站起身,把桌上剩的半壶隔夜茶端了走出去。鹤朱静静地看他出去,又转头看着镜子,伸出一只指头遮住眼角的痣。
江良赶到王府时天色已近黄昏。
一迈进大门管家就迎上来,见着他一副如获大释的神情。“你可算是回来了!”
“怎么了?”
“王爷差点没把几位千户的头给砍了,哎哟,你这是办的什么事儿哟!”
进了内院江良要往书房走,管家赶紧伸手拦住,指着另一个方向。“这边儿,这边儿,王爷在吃饭呢!你真是要急死我了!”
沈明臣一见江良进门就搁了碗筷,快步走过去,还未等江良跪下,已经结结实实地甩了他一个耳光。
“把我上回见你的话说一遍。”
江良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可是王爷……”
“没有可是!说!”
“有无相门的消息立刻汇报给你。”
“那你是怎么做的!”沈明臣指着他,气得嗓子都在疼。
江良吸了一口气,不顾他的阻拦一口气说下去。“可是当时情况紧急,我如果不追上去可能就会错失重要的线索。何况无相门是朝廷下令通缉,一旦发现,格杀勿论。”
“江良!”
“在。”
沈明臣在心里默念,这可是自己手下最好的校尉,努力放平了语气。“江良,你说,你到底是在替朝廷卖命,还是替我卖命。”
“替王爷卖命。”
看他头也不敢抬,谅他得了教训,气总算是消了五成。
“罢了,起来吧。以后长点心。”
“是,王爷。”江良站起来,还是垂着头。
“所以你查到无相门的消息了吗?”
“没有,是东厂的人在散布消息,估计是想陷害王爷。”
“这帮子老太监,整天都不让人安生,”沈明臣一拳捶在桌子上,“罢了,你下去吧,好好休息两天。”
“谢王爷。”
作者有话要说:
☆、糖玉荷花
灯火初挑,青言照旧是低头写着账目,只听得窸窣一阵脚步声,已有一众配剑的女子推门进来。为首的那人戴着半脸的面具,朝青言点了点头。青言顿时打了个寒战。
堂子里最初也被这阵势惊了片刻,见她们径直往楼上去了,旋即又恢复了喧哗。
青言掀开帘子走到火房里,对正在帮忙烧菜的殷二娘低低说了一声:“师父回来了。”
殷二娘也不抬头,仍是不慌不忙切着菜。“你先上去吧。”
青言撒娇似的拽着她的衣袖。“二娘。”
“多大的人了,还怕你师父啊。”殷二娘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接下来放在案板边,又朝厨娘叮嘱了几句,才推着青言往外走。“这么些年,她最疼的人就是你了。”
“才不是呢,”青言撇了撇嘴,“她只喜欢鹤朱。”
青言跟殷二娘到的时候,钟离已经坐定了,鹤朱也在。青言默默绕到离钟离最远的位子坐下。
“师妹,你信上说不方便讲的是何事?”殷二娘坐在钟离左手,俨然褪去了平日的和蔼,冷冽之气较钟离并无不及。
钟离从怀里掏出两枚木牌放在桌上,青言吓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殷二娘拿起一枚木牌细细端详,瞬间变了神色。“东厂?这是在哪儿拿到的?”
“并非我去拿,是他们自己找上门来。”
“什么时候?”
“初七夜里,三个东厂番子闯进染坊里,被我杀了两个,有一个逃走了。”
青言在桌子底下掐着指头算了一下,初七夜里,便正是江良来的时候。
好在殷二娘丝毫没有往这边想,面色凝重地把木牌放回了桌上。“师妹如何打算?”
钟离轻轻摇了摇头。“江南怕是藏不住了。”
“可是,东厂的人也不一定就知道我们就是——”青言插嘴,见钟离看过来连忙收口。
“傻小子,”殷二娘道,“我跟你师父若不是凡事谨慎,如何将你们二人抚养长大,又如何顶着朝廷的通缉在此安身,早被官府捉去杀了头了。既然东厂番子都闯到门口了,走是一定的,只是该去何处?”
钟离吩咐手下拿来一封信,递给殷二娘。“这是前些日子长孙将军的信。”
“长孙将军还在同你联络?”殷二娘面露喜色。
钟离点点头。“他如今镇守西域,我们不妨先去避一避。”
这时候忽然有姑娘噔噔地跑上楼来。“参见掌门,”先是向钟离行了礼,待钟离点头才转身对青言道,“青言,你那个姓徐的同窗又来了。”
鹤朱闻言抬起头,青言跟她对了个眼神,起身朝楼下走。
徐子轩站在百花楼的大堂里,颇有些局促。
“刘老爷,这就醉了?你前几日来看我,可还不是这样呢。”身前不远,一位杏面桃腮的年轻女子伏在中年男子的肩头,一手端着酒盅柔声道。
徐子轩埋着头,羞得面红耳赤的,又往后退了半步。终于等到青言从楼上下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迎了上去。
“你怎么又来了。”青言削了一把他的后脑勺。
“我,我想见鹤姑娘……我写了首诗……”
“诗你个头啊,”青言拽着他往门外走,“我姐忙着呢,没空见你。”
徐子轩任他拉到门外,垂头丧气的。
青言见他可怜,伸出手。“把诗给我吧,我替你给她。”
徐子轩从怀里摸了两页纸,还没递给他,抬眼就看到鹤朱从门里走出来。
“鹤,鹤姑娘……”徐子轩的脸又烧了起来。
鹤朱从他手里接过了那两页皱巴巴的纸,看了两眼,随手撕得粉碎。
“你在干什么!”青言伸手去抢,只抓得一手碎屑。
“我鹤朱是要嫁给状元郎的,你不过是个家徒四壁的穷书生,这样的诗再写百句又如何?”鹤朱冷冷道,牵了青言便往里走。
“你到底在做什么!”青言忿然甩开她的手,才发觉她眼中含泪,忙把她拉到门廊的角落里,“怎么了?”
“师父说要烧了百花楼。”终是没忍住,两行清泪从眼中流下。
“为什么要烧?你别哭啊,我,我去跟她说。”
青言转身就要走,被鹤朱拉住。“其实本是不该哭的,本就是为了让我们两个平安长大,姐姐们才不得已开了百花楼做这出卖皮相的卑贱生意。只是我从小就在这楼里长大,说没就没了,确有些不舍。”鹤朱说着用袖子去擦泪水,青言却噗嗤一声笑出来。“怎么了?”
“脸上胭脂被你抹得……噗。”
鹤朱抬手捶打他,总算是止住了泪。
青言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殷二娘在另一端远远看着姐弟两个,叹了口气。
京城是个阴天,黑暗的天空布满了一整片连绵的阴郁,不见半颗星辰。
江良坐在窗棂上,借着屋里的灯光,细细看着手里的坠子。玉色黄中带红,成色均匀,唯在花尖露出一抹羊脂白。刀工也极为精细,背面刻着一个小小的“衡”字。
沈明臣这时忽然走进来,江良连忙跪下请安,随手把玉坠放在了桌子上。
“起来吧,就是来看看你。听说你伤得厉害?”
“有劳王爷费心,已经好了六七成。”
“恩,那就好,”沈明臣走到椅子边坐下来,“今天我是说得重了些。”
“王爷教训得是,我当时确实太莽撞了。”江良道。
沈明臣摆摆手。“不说了,下次别再犯就行了。”转眼却看到他桌上的玉坠,拾到手中把玩。“这是什么?”
江良还道这些百姓家的玩物,王爷定是瞧不上眼的。“是别人送我的。”
“哟,你小子总算是开了窍了,都有姑娘送信物了。”翻了一面来看到刻字,神情立刻沉了下来,又仔仔细细地看着那坠子。“这是谁送你的?”
“我不认识。”江良这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放屁!不认识为什么要送给你!你知道这是谁的东西吗!”
江良摇头。
沈明臣把玉坠握进手里,又问他:“你在哪儿拿到的?”
“南州。”
“明天去把几个千户都叫来,我们得去一趟南州。”
沈明臣起身便要离开,江良在身后唤他。“王爷。”
“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