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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松手。”
青言有些恼了,又怕姐姐们留心这边,不动声色地挣扎着。
江良不依不饶地逼问。“你先回答。”
“我没有躲你。”青言直勾勾地看着他,眉头微微蹙着,眼睛湿漉漉的好像立刻就要淌出泪来。
江良看得愣了,下意识地松了手,青言收回手去,轻轻揉着手腕。
“弄疼你了?”江良总算开始懊恼自己的失态。
青言也不说话,站起身掸了掸衣裳,随手把书上的花瓣泼在江良身上,转身就走。
木头似的地站在原地看青言走远了,江良才回过神听见姑娘们的笑声,冲着他指指点点。江良觉得脸上有些发烫,郁郁地走了。
中午来送饭的人却是青言。气鼓鼓地把食盒捧在胸前抱进来,把菜端到江言面前然后坐到桌子对面,一只手撑着脸,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江良几度想开口跟他道歉,看他那一脸气呼呼的样子又生生吞了回去。他生气的样子也好看,咬着嘴唇,眉毛也皱着,明明是在生气,却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青言拍了一把桌子。“不准看。”
江良只得转开视线闷头吃饭,吃完了青言来收碗筷,站在他身边像是宣告一般,居高临下地跟他说:“我没有躲你。”
晚上来的人依旧是青言。他心情像是好了一些,坐在江良身边,趴在桌子上侧头看他。
“你不吃?”江良问他。
青言摇头。“给你做的时候我就在锅里吃了。”
江良心想这一锭银子花得真不值。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江良。”
“江良……江良。”青言低声念着。
“你呢?”
“青言呐。”
“姓什么?”
青言摇摇头。“我没有姓,就叫青言。”
江良才意识到这是喝花酒的铺子,他既是殷二娘的儿子,恐怕不知道父亲姓名也是正常。江良闷头扒着饭,直到青言先开口。“我去打几两酒来?”
江良点点头,青言便推门出去了。
饭菜已尽,两人干脆端了酒坐在门口的石阶上。
夜色渐浓,百花楼的灯火也愈加灿然起来,欢声笑语隔着院子,隐隐约约地传过来。院里的梨花树在半轮月牙的冷光底下,透射出满地斑驳摇晃的树影。
“你不是本地人吧?”青言抿了一口酒,桂花的清甜在唇舌之间弥漫开来,一股暖意沿着喉咙一直蔓延到深处。
“嗯。”
“上次那些人为什么要追你?”
“说不得。”
“你真是讨人嫌,”青言笑他,“又要来招惹我,又什么都不肯说。”
半壶酒下肚约莫也有了几分醉意,江良说:“那你问,我全都告诉你。”
“好,”青言像是怕他耍赖一般,直直地看着他,“你是哪里人?”
“京城。”
“做什么的?”
“替人办事。”
“替谁?”
“姓沈。”
青言的心口微微紧了一下,面上仍装出一副寻常神色。
“你来南州做什么?”
“寻人。”
堂子里忽然传出酒客们抬高嗓门的喧哗声。
“怎么了?”江良问。
“是我姐姐鹤朱。”青言道,说罢回过头来瞅他,眼底都是笑意。“怎么,想不想去看看?”
江良摇头。“不看。”
“她可是百花楼的花魁呢,全南州的男人哪个不想看的,京城来的人眼光到底是不一样。”
“总不会比你好看。”
青言有些诧异,旋即又红着脸垂下头去,不知有几分是醉。
江良伸手去勾他的下巴,青言推了一下却刚好碰到他受伤的肩膀,疼得他啧了一声皱起眉,青言心疼他便不敢再动,任他吻上来。
青言这辈子就亲过殷二娘一个人,这是第一次被男人吻。
他被江良的气味包围着,掺杂着一点血腥味,但更像是从前去郊游的远山,森林里的味道。他从小长在百花楼,见过太多的男人,三教九流,形形色色,但江良跟他们都不同。从他满身都是血推开门闯进来的那一刻起,青言就知道他跟他们都不同。他有些像教自己练剑的师傅钟离,眉宇间便带着一股凛气,那是一柄剑才会有的气息。
但他的嘴唇和外表截然不同,温热而柔软,还残留着桂花酒的清甜。
江良轻柔地研磨着青言的下唇,听他的呼吸渐渐粗重,然后恶意地退后一些,等他急切地来寻。右手搭在他腰间,若有若无地轻捏着。
青言几乎就要在这个温暖缠绵的吻里沉沦下去,殷二娘靠在堂子的窗边唤了一声“青言”,他连忙推开江良站起来,头也不敢回,匆匆地往堂子里走。
作者有话要说:
☆、良宵一别
江良独自坐在台阶上,透过一扇半开的窗户,看青言坐在柜台里,埋着头写字,偶尔抬头跟殷二娘搭话。临着打烊他总算看到了鹤朱,一袭胭脂色的长衫从楼上款款走下来,和青言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少了几分清秀,多了端庄和柔美。
江言又斟了一杯酒,对着月色仰头饮下。
青言收了账本从堂子里走出来,走到拐角却忽然被捉了手腕拉到阴影里。青言背靠着墙,江良就在身前半步。
“你……这是做什么。”青言想往旁边躲,被江良伸手捞进了怀里。
“你怕什么,”江良在他耳边说,呼吸暖暖地拍在耳畔,“都是男人,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我才没有怕。”青言一边说,一边往外面挪了一步。
江良放开手任他退开。“我要走了。”
“去哪儿?”
“回京城。”
“可是……你的伤还没有好呢。”
“能赶路就行了。”
“那,我写个方子给你。”
青言转身就要走,江良也不拦他,在他身后问:“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青言回过身来,走到跟前抬起指头轻轻戳了戳他的肩膀。“记着你的伤是小爷我给你治的,”想了一会儿,又抬头补了一句,“保重。”
江良从腰上解下木牌,塞到青言手里。
“若有用得上的时候,可以救你一命。”
青言低头去看,时隔多年,却一眼就认出这是宫中的腰牌,上头赫然刻着锦衣卫。青言原先只道他是亡命的逃犯,被官府的探子所伤,他说雇主姓沈,也只有过片刻的不安,未想竟然是真。天下哪里去找这么巧的事情。
青言推拒。“这东西我收不得。”
“拿着吧。”江良把他的手扣紧,牢牢握着,低头亲了亲他的侧脸。“去替我写方子吧,拿了我就走了。”
青言望着他,久久无言。
“去吧。”江良松开手,轻轻推了他一把。
青言终是下定了决心,从脖子上解开红绳系起的玉坠,放进他手心里。是一枚糖玉荷花。
“这是我爹留给我的,等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再换回来吧。”
第二天清早,殷二娘问青言怎么不去给江良做饭,连人家的钱都收了。
青言摇头。“他昨天夜里就走了。”
“走了?他伤成那样,可是说走就能走的。”殷二娘不信,去厢房里看,果真是走得干干净净的,连点碎银子都没留下。
“可真是个怪人。年纪轻轻的,看起来也不像是为非作歹的恶人,引得一帮子夜鬼差点把我的屋顶都掀了。”殷二娘一直在青言耳边叨念着,青言听得难受,转身往鹤朱屋里走。
“你记得跟你姐姐说,今天你师父要回来。”殷二娘在身后高声道。
时辰尚早,鹤朱刚起来,坐在镜子跟前梳头。前天夜里的脂粉都已经洗净,剥离了外表的铅华,透出浅浅的稚气来。
“怎么了?”鹤朱从镜子里看他一脸不快,放下了梳子回头问他。
“没什么。”
青言走过去拾起梳子替她梳头。
“让我猜猜……是那个住店的客人走了吧?”
“说什么呢,”青言拿梳背在她肩头敲了一下,“他走便走了,与我何干。”
鹤朱笑着从镜子里瞅他。“那可不一定。你说,你几时烧过菜给我吃了,怎么遇上个不知来历的男人,连魂儿都丢了。”
“你别瞎说,是他给了钱,二娘才叫我烧菜的。”青言红着脸,藏在她身后躲开她的视线。“对了,二娘说今天师父要回来。”
“那晚上记得让火房多备几份酒菜。”
青言嘟哝着抱怨。“是是是,跑腿的事都叫我就对了。”
“你今天的脾气可是大啊。”鹤朱把他从背后拽出来,两只手牵到身前,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镜中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