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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就算等,大概也不会让你等太久。。。”
梅容说完千山的眼前短暂地亮了下又更深更久地暗了下去。
那是千山和梅容第一次接吻,这二十八年来他所品尝过的一切当中最甜的物事,容不得他多想,亦不需想更多。梅容此刻就在他身旁,未曾离他而去也不会先他而去,如何不好,着实是太好。
若非此结生世缘,如何缚得人如意,他也终于明了这句话的涵义,一切不过顺心推念行,并无任何遗憾。
千山与梅容的这一生,羡慕嫉妒的人很多,憎恨辱骂的人也很多,可这些羡慕嫉妒憎恨辱骂都抵不过时间的洪流,换成了一句又一句的哀叹惋惜。
短短十年,当梳年与定雪接到消息赶到时能看见的也不过是一座新坟与未刻一字的墓碑,深谷之中木叶已荒风已凉。
定雪见此无声地叹了一气拍了拍梳年的肩膀以示安慰。
梳年看着那矮矮的一方土丘十分想扒开看看里面躺的人是否真的是千山与梅容,握了许久的手只能渐渐松开,一张被揉皱了的纸随着风轻轻打着转落到地上。纸上是千山清隽的笔迹,依旧惜字如金得很。
带些青雾来祭我同梅容。
梳年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走上前将青雾撒下,尚带着一丝青绿的茶叶上蒙着层浅浅的白霜,细碎地落入泥中宛如新长的绿芽。
可如今已近深冬,泥中只剩下了一片死寂。
梳年后退了些许看着空白的墓碑与定雪一同俯身一拜后打算离去,却刚转过身便远远地听见一阵萧声传入耳中,吹的正是千山为梅容所作的一首曲子。
本该是欢乐的曲调如今听来却处处透着丝丝的悲凉。
梳年与定雪循着那箫声去寻,终于在不远处的山顶看见了一名少年,眉眼间的神情竟与千山有着几分相似,坐在亭中正用一根赤红的玉箫吹奏。
一曲毕,那少年转头看见愕然的梳年与定雪,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玉箫拭净轻轻放入身旁一个锦盒中,抱起盒子起身走到梳年面前递了过去。
梳年迟疑地接过打开,看着里面并排躺着已恢复成碧绿的燃心玉箫与黄泉剑,抬头看向对面站着的人皱眉思索了一番后问道:“你是梅煊?”
早些年听闻千山说收了个徒弟,而且还是千山的亲侄子,因已是个孤儿便更名唤作梅煊,成了梅庄的少庄主,如今却是第一次见。
“正是。”梅煊轻轻一笑,道:“师父嘱托我在这里等你,务必将燃心与黄泉亲手交予先生。”
梳年闻言低头看向盒中,良久后说道:“多谢。”
“师父他尚有一句话让我带给二位。”梅煊停顿些许后缓缓说道:“长别不是离,苦非今朝辞,一曲解愁,愿解千愁。”
散悲方能诉欢言,随心才得常自在,旧时尘前三千事,已入黄土百万丈,何须叹,此别早已成长离。
(终)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能看到这里,这篇也完了,如果有兴趣。。。大概还能再去看一眼《一顾已成灾》,时间相隔了一百余年,虽无法生死相随,但能共白头也很好不是?欠下的债是要一笔笔还的,就像相遇并不总是巧合的。千山与梅容他们之间有生生世世的缘分,所以即使喝了孟婆汤跨过奈何桥,他们始终会再遇到对方,然后相守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