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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皇上,启夏门告急了!”一传令兵跌跌撞撞的赶来宣化门。
怎么会!李阖心中一沉。明明敌人全在自己眼前,启夏门怎会出问题?
“启夏门有敌军多少!”
“百、百余人……”
“混账!张维功是怎么守的城,百余人都挡不住!”
“禀陛下,那、那百余人简直不是人,个个都是疯子!不要命的往里闯,快死了都的还会咬人呢!”
“叫那张维功死都得给我守住,守不住了提人头来见我!”
如今的宣化门正打得不可开交,李阖已经分不出兵派到启夏门了,只得但愿那张维功能守得住。
此时魏七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三万多人马折损了一半,五门大炮只剩下一门还能用。十来个与他多年交情的兄弟都战死了,他本人,也是片体鳞伤。
折断嵌入身体里的利箭,疼得魏七吸了口冷气。
难道今天就要折在这儿了?
呸——
魏七狠狠吐出一口血来。死也要拉上那皇帝老儿垫背!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弟兄们,他娘的给我上!”
他拎着大刀,带领着和他同样片体鳞伤的将士们,冲向城门。
避开重重剑雨、巨石利刃。魏七和他的部下推着攻城车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城门。
终于,撞开了一个小缝。
魏七眼疾手快随手拿一大斧卡在门缝里。
“给我继续撞!”
待到撞开了一个一人多宽的缝来,众人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
终于攻进了东京城!魏七仰天长笑。
但是,他没能高兴多久——城门很快又被封锁起来了。
回头四顾,冲进城来的只有他和几十个部下!
这下完了,魏七心中一凉。只见三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拎着长枪一齐向他冲来,时间太快,魏七还没能回过神来,只见三道白刃已挥至眼前!死亡的念头在心中闪过,闭眼。
忽然,一股热浪泼洒在魏七的脸上。
睁眼,擦了擦脸,竟是浓稠的血迹。
紧接着,只见眼前三个将军一齐人头落地。
三匹马惊恐跑开,露出了后面一个人的身影。
墨衣墨发、高头骏马。左手一杆长枪拖地,右手一把雪刃刚刚收势。
“魏头领别来无恙?”陆沉问道。
“陆先生你也冲进来了。”魏七道。
“是啊,冲进来了。”
“原先以为你不会武功倒是我小看你了,一刀三条人命,啧啧。”魏七望着地上三具尸体,脖子处被整整齐齐的斩断。
“对了陆沉,你还有多少人马?”魏七问道。
陆沉回答道,“大概还剩下七八十人吧。”
魏七苦笑道,“我也差不多,看来咱们哥俩今天都得折在这儿了。不过也算来了趟皇城,值了。”
“魏头领这是想死?”
“死不死还由得着我?”
陆沉弯起嘴来,忽然笑了。
战场的夕晖打在他的面容上,眉飞双鬓,丹凤美目,鼻梁挺直,笑靥天长,美得咄咄逼人。
他弯下腰挑拣一把好用的长剑,递到魏七手上。
“想死了就好。”陆沉慢慢说道,“魏头领可知,在这战场之上,求生者,死。求死者,生。”
魏七呆呆的看着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这人竟长得如此好看。
“可……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回过神来,魏七问道。
陆沉一挥长刀指向东方,“冲向中军,杀了那皇帝老儿。”
“……那中军少说有一万人。”
“置死地才能后生。”
魏七望着陆沉笑了,他说道,“陆沉你真是个疯子。”
“谢谢夸奖。”
一片绝尘步入中阵,陆沉在最前面,身后一百多人为他掠阵。黑马向正前方疾驰,所到之处人头落地血海一片。
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魏七那条还嵌着根箭的手臂早就没了知觉,面前几把大斧横来,大喝一声,统统弹开。接着,他唱道——
壮士饮尽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头。
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黄龙誓不休!
功与名,马上取,丈八长槊当做笔!
还活着的将士和他一起唱着,
壮士饮尽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头。
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黄龙誓不休!
功与名,马上取,丈八长朔当做笔!
……
李阖看着他原本整齐的中军乱作了一锅粥,中间塌陷大半。皱眉,握紧了自己的长刀。他恨不得亲自冲过去杀他个片甲不留!但他是皇帝,于是只能坐在这高处,稳定军心。
魏七向后看了一眼,他身边只剩下十几个弟兄。但是陆沉还在前面毫无顾忌的冲杀着,果真是个疯子,他在陆沉身后,解决那些偷袭的敌人。
突然一个疏忽,一个敌将从魏七眼前晃过,直冲向陆沉的背后,扬起大刀,白光闪过,陆沉的坐骑应声倒地。
完了!
魏七的心里一沉。
陆沉没马了,又腹背受敌,不被这战场之上密密麻麻的马蹄踩死就算好的!
只见陆沉从已被践踏成泥浆的地上爬起来,原本墨色的衣服已被鲜血染得更深,血柱滴滴答答的顺着衣摆流下来。
他弯着腰,左手撑地,右手一把长枪折在背后。忽然一个冲刺,又没入了敌军的大潮之中。
紧接着,只见他所过之处惨叫连连、战马成片倒地,为后面的人开辟了一条血路。
隔着几百步外,李阖看见了陆沉,他认定这个人就是带头的。
“拿我弓箭来!”
“是!”
李阖拿起弓箭,对准陆沉,射了出去。
“先生小心!”魏七大喝。
陆沉回身,偏了一下头,利箭贴着他的头皮滑过。
发带被箭射断,男子鸦翼一般的长发铺散开来,随着战场上的风,行云流水的飞舞着。
一个回马枪,又结束了两人性命,男子继续向前飞驰。他每走一步,就留下一个血红的脚印,以及残肢断体一片。
血溅百丈,步步红莲。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相距两百步。
陆沉看清了李阖,李阖也看清了陆沉。
李阖望着这黑衣黑发的男子,脑中一闪。
“李、鹤、松。”他一字一顿的说道。
其实陆沉的相貌和年幼时已经有很大的差距了,但是李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化成灰也认识。
因为愈是长大,他就愈是像那人。
孤注一掷、置死地而后生,天下可没几个人是这样的。
陆沉倒是没想这么多,他连半分迟疑都没有。扬起长枪,使出平生最大力气掷了出去。
“圣上小心!”
七八个护卫迅速扑了过来。
然后,那杆长枪直直穿过了三名护卫的身体,重重地嵌进李阖的肩胛骨,将台随之震荡。
李阖张大了眼睛,脖子一抬,一口浓血吐出。
“快快救驾!”
整个将台乱了起来。
祸不单行。
一声巨响,只见远处的城门塌了一半,原本被挡在外边的敌军也纷纷冲了进来。
“哈哈哈!天无绝人之路!”魏七大笑起来。
陆沉扛起一展大旗在空中挥舞着,冲进城的士兵们纷纷朝着旗的方向赶来。
敌人也不傻,想尽办法要把陆沉和那杆旗打倒。
魏七和活下来的十几名将士把陆沉围在中间,来一个人杀一个人。
魏七大笑着,“陆先生,以后咱俩换个位儿,我跟着你干!”
“魏头领这是何必?”
“何必?老子这辈子反正是跟定你了!跟着你打仗太他娘的有意思!”
日暮西山,战争渐渐首尾。
陆沉放下大旗,眼睛一晃就倒在地上了。
魏七扶起他,“陆先生,伤得挺重?”
“还好。”陆沉回复他,“你快让队伍撤出城。”
“啊?”魏七吃惊,这京城是他们拼了命才打下来的,这时要撤出去,怎么舍得?
“这京城,已经不适合当战场了。”陆沉说道。
就在陆沉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躺在皇宫里的皇帝李阖也有了这番觉悟。
这京城确实不适合当战场。
四通八达,极为难守。
对两只部队来说都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病榻上的皇帝,咬咬牙,道“撤出京城,随我到上梁城去!”
“陛下万万不可!”
众大臣劝阻,他们几代人的家业都在这繁华的帝都里,如今那舍得离开?
唯独有谢东楼朗声笑道,“壮士断腕,皇上好气魄!”
谢东楼即使不懂兵法却也明白,如今继续留在京城,只能继续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