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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穆尔其仰头笑起来,虎躯像山一般朝颜修文压去,他走到颜修文面前,月光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将颜修文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中,挑起他的下巴。
“你果然没让本将失望。幸亏本将挟持了你,否则你留在邵越身边,还真是个隐患啊”
纸儿到了第二日夜里死活不肯睡觉,水墨儿哄了好长时间都没用。
“不要哭了,再哭我就要哭了,公子……你千万别出事啊”
纸儿听不懂水墨的祈祷,与他血缘最亲的人都不在这里,小嘴一撇一撇的,可怜兮兮的闹腾。
“纸儿乖,不要哭,呜呜呜,我也不知道公子什么时候会回来……你那没良心的父父去找了……呜呜呜,怎么办,纸儿马上就要满月了,你们都不在,小纸儿好可怜”
水墨抱着纸儿坐在毛绒摊上,红着眼睛,喃喃自语。
“墨儿?纸儿怎么一直哭”黎景刚把馒头哄睡着了就赶忙来看看纸儿怎么样,谁知大的小的孩子都在哭。
黎景接过纸儿,他身上熟悉的奶香味一时让纸儿感觉熟悉,小嘴撇撇的,眼睛水汪汪的流着眼泪,但显然已经不再哭出声了。
“墨儿,你家公子会回来的,我照顾馒头也是照顾,不如让纸儿先跟着我吧,你去我帐中帮我照顾他们,并且等你家公子平安归来”
“王妃,谢谢你,唔唔唔唔,你真是个好人。哇……我家公子也是好人,老天怎么就不怜惜他呢,哇……呜呜……”
大辽的地势真的很古怪。辽营驻扎处是高低的丘陵和荒漠,可一旦进入辽今内,马车在转眼间竟行走在耸立的山际间。
这是第五日了。
邵越等人曾在辽境拦住过一次穆尔其。只是,他好像完全掌握着他的行踪,在他们到的前一刻便匆匆离开,只留下人走茶凉的痕迹。
“将军,辽营之中也发显穆尔其的踪迹,将军,两队人马,我们怎么办?”
只是几日的光景,邵越的脸上便冒出狼狈的胡渣,一双眼睛却是越发的精明,他几乎从未入睡,连休息都很少很少。
这样强撑着,是谁都受不了。可是,他们低估了人在极限时所爆发的精神力!
眼里是闪烁不定的火焰,他开口,声音竟是极端的沙哑,“传信给王爷,让他开战!先声夺人!”
“如果颜大人在辽营……”齐硫开口。
邵越哑着嗓子,“你带两个人沿途查看有草药医庐的地方,我们已经进入辽境,这里,是所有路线的分界点。你们三人从这边走,潜入辽营接替王爷开战,剩下的人跟我进辽国!”
他眼睛通红,脸上却僵硬的冷凝着,匆匆说完便要走,齐硫拉住他的。
“将军,我曾经多颜大人说过请他放手,您如果找到他,替齐硫说声对不起,将军,我们一定能找到颜大人的,我们一定会胜的!”
“我等永远追随将军!”剩余的人全部抱首低头。
邵越握着手越收越紧,“邵越让辽贼拿走地图已是万死之罪,为一己私利而不顾全军性命。还请你们转告军中士兵,邵越对不起各位,愿恳请他们莫弃国城,死守到底,待我归来,愿用性命祭奠亡灵!!!”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入秋的时候,在荒漠,枯藤开始慢慢掉落,枯黄。与南方的满地落叶不同,这里,只有带着针尖的树叶和枯骨,伸着渴求的枝干想着苍穹。
天空中,有莫名的大鸟飞逝般逃离这片死寂的土地。历来战场都是血与黑,生与死的殿场,连偶尔路过的飞禽都不愿多停留。
活在边境的人,与生俱来般带着莫名的沧桑和哀伤,没有人比他们更向往和平与安宁,也没有人比他们更懂得也更尊重国别和都城土地。
战争仿佛就在一瞬间突兀而来。
辽兵还在庆幸杀器的厉害,仿佛就在正端酒畅饮时,在漫步写着家信时,四面响起楚军怒喊与脚步。
沈楚熙穿着火红的铠甲,手里的战旗几个起落,从高处俯视,穿着深蓝色铠甲的出兵,四面散开,以网装般朝辽营奔去。
从亘古的远方响起沧桑豪迈的战歌,悠扬的曲笛,沉闷的大鼓,低沉的长号与战场上的人心鸣呼应。
“护我国土!壮我大楚!,今为一战,杀辽寇,报恩仇!
堪为谁,征战长途,封苍狼,争得天下!
堪为国,为君,为臣,为兵,为将,为她,为爹娘
征战长途,封苍狼,争得天下!!!”
即便不再是一个整体,即便阵法依旧在变化,奔跑着流泪流血的人,厮杀呐喊,“护我国土,壮我大楚!”
“护我国土,壮我大楚,征战长途,封苍狼,争得天下!!”
“封苍狼,争得天下!!!”
轰!轰!!轰轰轰!!!
倒下的人从血泥泞中仰头,看不出是辽亦或是楚,抬起头凝望天边的苍穹,眼角缓缓滑落一滴眼泪,绽开血口的手紧紧的握住长矛,被泥沙沾染的唇裂开一笑,“爹,娘,儿回不去了……”
轰!轰!!轰!!!
比雷声还响还亮还痛还怒的爆炸声在四周响起来!
沈楚熙慢慢放下手,风停,夜墨。
“封苍狼,争得天下……邵越,快些回来吧,我再也不想打仗了。”
从远处默默望着的人,赞许,哀叹,叹人世,感太平。
“即便我们没有这般打仗,但朝廷之中的勾心斗角,我们也争了快十年了”洛涵双手搂住都宸陌的腰,“陌陌,我从来都不怕这些,就算是流离失所,就算是国破家亡,我都不怕。我怕的是你和轩儿会离开我。”
都宸陌低头吻他的发髻,“不用这般安慰我,我难道不明白打仗是为了什么吗。涵儿,这十几年来幸亏有你一直陪着我。朕不是心软,而是不愿看到这些厮杀。”他笑一下,眼角的沧桑透着满足,“如果有一天,朕为了你们,为了宸齐,也会这般做。”
万国史记:
宸齐王都宸陌,年少善德,怜悯不忍,少不受重视,视为野心不足。后记二十年中,宸齐王心性大变,杀判臣,处贪官,不做贵亲,不怜王侯。一时朝政清明,人心纯挚,不谋私利,军政信服。
其夫都宸洛涵,守一时,被人用诗词记:一生一世一双人,枕边堪比朝中物。明清守国土,其子智谋善德,卓绝不凡,与父属宸齐二百年中记名储君,被后人相念百年。
穆尔其却是低估了楚将的能力。
他向军中下了军令,副帅率领辽兵,在必要之日拿下楚军,不用吝啬的使用火炮。只是,他猜到在楚军可能会突袭,所以才会如此亲自严苛的看守颜修文,这是他手中唯一的威胁了。利用障眼法让他们以为自己待着颜修文到了辽营,而自己反而迅速回国整顿军政。
“呵……”此时,他们正在一家刚进入辽国的边境不起眼的客栈中。接应的人在暗中埋伏,企图在邵越踏入陷阱的时候将其扼杀。暗中布置的严密,可明着却不见看守的人。房中只有他们三人,穆尔其在任何时候都及其有自信以为什么事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只可惜,这一次,他错的离谱!
许瑶看着穆尔其气的怒发中烧的样子不禁笑出声了。
“你笑什么!”穆尔其虎眼一瞪,胡渣满脸的脸上狠戾之气尽显。
许瑶的伤还未好,只是他们在此停留为的却是屋中床上高烧昏迷的人。
“我笑你在邵越面前就是一只待杀的鱼!”她脸色苍白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身体的热度和不同的待遇让许瑶心里充满了妒意和讽刺。
“啊、咳”穆尔其快步上前一把抓住许瑶的脖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许瑶好像什么都已经看透了,疯了,她露出痴痴的笑,“哈哈哈,咳咳、咳,我笑你有野心没能力!仗都打在眼前了,你却还在对敌人的人恋恋不舍!咳咳、你掐死我吧,我早就不想活了……不过,你也马上就要死了……哈哈哈,如果邵越捉到你,哈哈”
“你闭嘴!你个贱女人!”穆尔其瞪着她,两只手掐在许瑶的脖子上,“你真以为偷出来地图就可以了,就在本将面前指手画脚!就算没有这地图,我照样能让邵越死无葬身之地……!”他话还没说完脑后被圆木椅子狠戾的砸下,穆尔其松开手捂住自己头上鲜血直流的伤口不可置信的转身。
原本昏睡不醒的人正摇摇晃晃的扶着身边的桌子,刚刚砸下来的木屑在地上滚落,被血染透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