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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邵越在看见颜修文转身的身后心中所想,没有人知道,许瑶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抱住这个男人。只有她知道,这个人,欠她,这个人,绝不会放任自己一个人,这个人,是她现在唯一的依靠。
颜修文用最大的力气拼命的想离开这里,想回到自己的家,想一个人安静的躲起来。
虎子在营帐中走来走去,想说些什么安慰却又不知打如何开口,最后,他咬咬牙,“我去找将军说清楚!”
颜修文蜷缩在床榻上,重重隔纱笼罩下来,把悲凉的尘世隔在心外。
别去……
公子,将军一定是有苦衷的,你不要乱想,我去找将军,让他给你解释清楚。
她……是许姑娘……
虎子瞪大了眼睛,“瑶、瑶姐姐?”
颜修文闭上眼睛,原来所有的人都知道,原来,只是他自己一直在骗自己。
让我……静一下……好吗
颜公子,你不要多想,我就在帐外,你、你有事唤我。
刹那间,万物寂静,所有的喧嚣都渐渐远去。
青色的重纱掩盖住床上人的狼狈、脆弱。
天幕渐渐变暗,墨黑的营帐中只有静不可闻的呼吸声。
蜷缩在缠绵的床榻间,他静静感受着从腹部传来的细微动静,把手心贴在上面,缓缓握住,却什么都没有。
他突然想起有一日同邵越在楚境的小镇上,一位素服道长曾说的话。
“公子命中有三劫,一为求,二为得,三为舍。”
“公子,老夫劝你一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情深,不寿啊”
情深不寿……颜修文缓缓把手按住疯狂疼痛的胸口,轻轻呢喃,情深。
最恨,情深,最伤人。
第一百零九章
大军出行。
许瑶留在待客营中,她坐在琉璃镜边拿一把细齿木梳缓缓把自己散落的长发挽起来,看着镜中的少妇,她优雅一笑。
“齐大哥,谢谢你”她轻声对默然出现在身后的人道。
是齐弎救了她,当她被公主桑华扣押起来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邵越会派人救她,只是这五年来,日夜煎熬孤寂让纯挚的女子终于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五年前,大辽寻觅幼时走失的公主,她以为她此生都要过庸凡的生活,她以为她此生只能着粗衣布衫,她不想,真的不想,即便许爹爹对她比谁都好,可是她就是不服,她明明,非富即贵。
是她,亲自走进大辽的军队,是她甘愿随他们去辽。
可是,她错了。
那些人不是在寻找失落的公主,而是在找一个他们当年亲自丢下的孩子去代替他们的公主远嫁和亲。
她叫北云瑶,她是大辽王爷之女,她自愿远嫁藩篱为大辽守一方安宁。
多么可笑,她根本就从未踏入过这里,她是被丢下的孩子,她怎么会愿意嫁给野蛮人。她有她的将军,他是大楚名将,他……
当她有叛逃之意时,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能挽回了。
她早已不是当初的处世未经的女子了,她嫁过人,又因两国交恶被遣送回国,她是北云王爷的无颜女。
半年年前,大辽分裂,王侯贵族皆逃南辽,南辽公主桑华却突然派人寻她,之后便又是另一个囚笼。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桑华要囚禁她了,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明明贵为公主却恨不得对她千刀万剐。
北云瑶,不,她又变成了许瑶,而这一次,她一定会留下来。
穆尔其唇角带着冷淡的笑意,虎眼瞪圆,手中的长矛直指天宫,“邵越,这一次,我定让你有去无回!”
“杀!”
号角争鸣,狼烟四起。
缟素染血,悲凉起意。
辽军是灰色盔甲,楚军皆黑色软猬甲,长矛与刀剑碰撞,血汗相加。
战场上争鸣,军营中宁静空旷。
颜修文坐在案几边一手扶着腹部,一手握着狼毫紫笔在宣纸上写画。
“公子,你就吃一点吧”虎子端着饭菜,“两天了,公子,你就吃些吧,就算心疼自己也心疼心疼肚子里的孩子啊”
“放着吧”颜修文神色冷清,声音寂静。
“公子,你别跟自己身体过不去啊,公子,颜大人”虎子急的满头是汗,却仍是说服不了倔强的人,将军走了两日,他两日几乎粒米未尽,只是每日坐在案几前。
“公子,你跟虎子说说话吧,您别这样啊,我、我看着难受”
颜修文放下笔伸手按住生疼的额头,深锁秀眉“我不太想吃,你、能不能去徐伯那里拿副安胎药”
“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虎子忙放下饭菜飞快的跑出去。
颜修文在帐中烦闷,揉了揉酸疼的腰身小心走了出去。外面清风悠悠,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般安静有秩。他顺着帐前小路渡步到后营不远处的大树下,那里,是邵越让人僻出来让他与黎景休息成阴的地方。
只是那里,站了位衣衫轻盈的女子。
“颜公子,我等你很久了”许瑶款款走过来。
颜修文清秀的脸上痛苦随即而逝,他温和开口,“许姑娘”
许瑶柔柔的弯唇,“颜公子与邵将军成亲了吗?”
颜修文眼睛瞪大,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毫不掩饰的问这个问题。
许瑶从未改变脸上的伸手,镇定,优雅。
片刻后,颜修文眼神黯淡,摇了摇头。
“那这个孩子是……?”大楚律例,育果只能由结姻的夫夫食用,由婚约为定。
颜修文退后一步想要离开,淡漠的说“抱歉,许姑娘,孩子是修文的,与他人无关。若许姑娘没有事,修文想先行离开”
“颜大人”许瑶上前一步叫住他,她神色竟变得悲戚,“颜大人,越哥找了我五年,我和他好不容易才又在一起,我”“你和他,与我无关。”
颜修文有些不便的转身欲走,许瑶却仍是不依不饶上前挡住他的路,“颜大人,我知你心性高洁,定不会与瑶儿计较,瑶儿求你了”
“你如此这般,又让我如何。许姑娘,我与你并不相识,你又何苦如此为难修文”他身体微颤,从胸口翻滚起难忍的呕意,心口的旧伤隐隐作痛如同万千针扎般。为何要逼他,是他错了吗,可又错在哪里了呢。
头上明晃晃的太阳从疏密的绿荫中落下刺眼的光阴,满地疏影。
“我”“你这个坏女人,为何要欺负我家公子!哇……”穿着黑白衣衫的小孩像泼墨上水图般清秀,他飞快的跑了进来,清脆的声音打断许瑶要说的话,然后是震耳的哭声,哭的梨花带雨,小脸上大颗大颗掉泪珠。
“公子,公子,墨儿来了,墨儿终于见到你了,呜呜呜呜呜,公子你怎么在这里被坏人欺负了吗,公子啊,呜呜呜……哇……我、我好想你,公子,你瘦了好多,哇……公子,我、墨儿好像你……哇……”
水墨哭着抱着颜修文,把脸埋进他的胸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颜修文眼中惊喜未退,心疼的抱住水墨儿任由他哭。
虎子端着药碗看着哭的不成样子的主仆和一边脸色青白的许瑶,看着这个人终于有些反应,看着这个人从再见到现在第一次真心的笑出来,也裂开嘴笑了起来。
许瑶脸色复杂的望着那闲雅公子深了眸色。
张诚急匆匆的跑进议事营,伸手一擦额头的汗,“怎么现在才来?将军和王爷在前线,你来安排,我先去了,自便啊老王”又急匆匆的跑走了。
“坐吧”王裘给柳染倒一杯凉茶放他面前,样子十分娴熟。“我现在军营当过两年兵,熟人了。现在战事烦忙,柳大人先行休息,我去召集人手尽快把粮草分派下去。”
柳染犹豫着想说什么。
“柳大人但说无妨”
“我想先见一个人”
王裘沉稳的点点头,“柳大人同我去吧,皇上交代了,粮草之事由属下来办吧。”
知道他家公子竟然两日都没吃什么东西,水墨儿顿时收了眼泪不高兴起来,拿着粥碗勺子要亲自喂他家公子。
颜修文不得已吃了一口,翻腾的腹部才好受了些。虎子好奇的看着两个人奇怪的相处方式,不像主仆倒像是兄弟。他又不自觉盯着水墨儿看了两眼,这丫的唇红齿白,一哭起来小脸上泪珠一颗一颗,实在有趣。
“公子,小公子都这么大了啊,公子能受得了吗?没有墨儿在身边不习惯吧,哼哼,这么久才让墨儿来,那混蛋对你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