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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修文向他道谢,惊喜的看着手中的点心,追上邵越他们。
任郁冼美丽的长眸似笑非笑的说,“颜大人的人缘真是好,怪不得柴老那么喜欢你。”
提起柴老,是他让他失望了,可他不后悔。
马车里,任郁冼和颜修文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再往后走,路边能遇到客栈和村落就越来越少。
这些天,他们大多时候都留宿在路上。有了上一次出行的经验,颜修文感觉好了一些,只是天越来越冷了。
狂风呼呼的吹着,在马车外面形成巨大的声音。
“将军,下雨了!”还没到酉时,天边就被浓黑的乌云掩盖住了,噼里啪啦的雨点落在树上哗啦啦的响。
他们此时正在官道上疾奔,想要尽早找到停留的地方。
邵越掀开帘子只看了一眼,便有大风卷着雨点渗进马车。外面一片深沉的浓黑,出了风雨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的。
“你们是何人?”齐意的的声音夹杂着雨声散在风中。
“怎么了?”邵越问。
“是趁雨打劫的。”
邵越一跃直接下了马车。立刻有侍卫给他戴上斗笠。仅一会,邵越的身上已经全部湿透了。
他声音带着浓烈的危险,“滚!”用上了内力,声音虽低却仍是传入对面的人。
那些人带着大大的斗笠,身上披着蓑衣,坐在马上手中拿着看不清楚模样的兵器。
听见邵越的话,他们胯下的马儿不安的动着,邵越的棱角的脸上满是雨水,很好,他正很不爽,即是如此!顺手拔出侍卫的刀,邵越从马上一跃,直直杀入还在犹豫的劫匪。
眼看邵越的刀越来越快,颜修文看不清对方有多少人,只能看见那比夜色还深的背影在雨中洒出漂亮的圆弧和飞溅的雨珠。
“太帅了!”任郁冼说。
颜修文皱眉,这样下去,邵越就要把人都杀光了。
这个男人比自己想象中还嗜杀。
正当颜修文还在担忧的时候,一颗丝毫不畏惧大雨瓢泼,夹杂耀眼的火光直直冲向马车。
“砰!砰砰!”火光四溅之地满是星火。
“躲开!”
马车在雨中刹那间着起大火,四分五裂的散开!
邵越回势,把劫匪留给四个侍卫,直冲火场。
第三十七章
漫天的雨挡不住奇异着着的火。邵越紧握佩刀,雨点打在脸上生疼,他急切的寻找刚刚还留在马车上的两个人。
“将军……”邵越在数十米外扶起浑身泥沼的任郁冼,接着火势查看了他,除了有些狼狈没有外伤。
“颜修文呢!”他朝他大喊。
任郁冼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美丽魅惑的脸庞有着说不出的凄惨,“我带他出来了。我……”
邵越推开他站起身来,“给我留下一个活口,其余的全部杀了!”
“是!”
之于邵越而言,让别人信服的,是自己要比所有人都狠,要有他们都没有的气魄和果断。邵越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善良,他知道对于敌人,只有死亡才能吓退更多的冲上来的对手,无论对待自己还是别人。
“颜修文!你想死吗!”邵越找到颜修文的时候,他正坐在地上淋着瓢泼的大雨,眼睛却在火光下闪闪发光。
“你说,这火为什么不会被雨淋灭?”他的声音很容易就被雨声掩盖,若不是邵越在他身边,几乎也听不到颜修文的喃喃。
“你……”邵越拼命控制自己想一巴掌拍上颜修文的冲动,他扔掉刀,把斗笠带在颜修文的头上。
“起来!”
颜修文眨着眼睛仰起脸,雨点颗颗滴在他清秀的脸庞,凌乱的黑发紧紧贴在鬓间,满身泥点,模样无辜极了。
邵越在心里叹口气,放轻语气“受伤了?”
颜修文摇摇头又点点头。
邵越扶住他的腰把他横抱起来,湿漉漉的衣衫黏在身上很不舒服,天边的雨势减小。
齐意拉着一个被牢牢绑住的人走过来,“将军,这个好像是他们的头。”
邵越抱着颜修文越过那人身边,“唤两个人把死了的都埋了。”入土为安,只要一死,生前所有的种种都化作尘埃,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是邵越的习惯。
“前面可有人家?”邵越问那头头。
那汉子愤恨的红着眼睛瞪他,听见邵越问话,他恶狠狠的说,“我不会告诉你的!”
如果没有的话,那人只会无声的嘲笑他们,像这样的怒视,那应是有了。
邵越露出不屑的目光,“走吧。你们埋好了追上我们,前方是有人家的。”言罢他抱着颜修文施了轻功向远处飞去。
马夫想要去扶狼狈的任郁冼,却被他一手拍掉,“别碰我。”眼睛直直看着离去的身影。
最近前面只有一家破庙,但起码还能遮雨了。里面有一老一小乞丐,他们正惊恐的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人,两个人都抱着自己唯一的破被子和缺口的碗唯恐有人和他们抢。
邵越只是安静的走到庙中的另一边把颜修文放下。
颜修文坐在地上,曲起膝盖,抱着湿漉漉的自己仰头羡慕的看邵越用内力一点点烘干衣服。
“将军,接下来怎么办?”
邵越的眉一直紧紧的皱着,才走了十多天竟能遇到劫匪,这里离佩阳不过数十千里。出了这种事,这里的官员竟然没有上报朝廷。大楚的百姓内部治安一直是由沈楚熙管理的,对外军队由邵越掌控,所以即便邵越对这民生不了解,但也知道太平年代出这种事,绝对不是好现象。
“去调查,这里的劫匪来自何处。还有将此事传书闲王,让他先稍安勿躁。”
任郁冼进来的时候,颜修文正拿着手中捡来的玉佩放在眼前仔细的看。他坐在颜修文呢身边,侧身问他,“颜大人受伤了?”
颜修文摇摇头,尽管浑身湿透冰冷,他还是温和的回答“没有。”
任郁冼用干了的锦帕慢慢的擦拭自己的头发,“那你是骗邵将军了。”很肯定的语句。
颜修文有些疑问,“任公子,是什么意思?”他无意的握起刚刚在地上捡来的血色玉佩。
任郁冼在优雅一笑,“没事。”说完便朝邵越走去,留下颜修文湿漉漉的一个人坐在原地。
天边隐隐雨停,但外面却仍是漆黑一片,偶尔有寒冷从破旧的窗口吹进来。
邵越出去寻前面的路,侍卫被派去处理刚刚的事,一个去查邵越交待的事,马夫主动去寻他们留在马车上还有用的衣物和东西,就只剩下一个有些轻伤的侍卫守在庙中。
颜修文小心翼翼脱下外衫,只剩下还湿着的的亵衣,他刚想把马夫送来的已经弄干了的披风盖在身上,抬眼便看到了那边——小乞丐瑟瑟发抖的躲在老乞丐的怀里。
他想了想,唤那个侍卫把自己的披风送给那两个乞丐。
老乞丐有些惊恐和感激的看着从进来就蜷缩着坐在墙边的文雅男子,最后,他抱着怀中的孩子努力的弯了弯腰,朝颜修文表示谢意。
破庙中有火在熊熊燃烧着,窗外黑色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亮起来,明日真的来的好慢啊。
颜修文靠着墙抱着自己的膝盖,以前双腿的旧疾又犯了,好像很多年都没有犯过了。
他闭上眼,尽量忽视自己身上的沾湿,迷迷糊糊又想起十七岁那年,自己为了上楚都赶考,在自家祠堂跪了两天,本就文弱的他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他只觉得膝盖从钝痛到麻木,又从麻木到毫无知觉,然后被人扶起的时候像是被数万根银针狠狠的扎着,痛到了脊髓。
模糊的疼痛在这一刻清晰起来,颜修文混乱的想着。
“唔”正当他迷糊的想着的时候,有力的臂膀却突然拉起了他。
颜修文睁开眼睛,天边已有了朦胧的亮意。
“颜修文!拿出来!”邵越一把抓起颜修文。
颜修文因为膝盖疼痛,不自觉的靠在墙上,在邵越松手的时候滑落到地上。
他眯起眼睛望着他,像是没有睡醒,“什么?”
任郁冼笑着问,“颜大人,既然你没有受伤为何不自己走呢?邵将军丢了一枚玉珏,你可是看到了?”
颜修文看着邵越,脑袋沉沉颠颠的,有些混沌问,“什么受伤?丢了……”
“颜修文,不要跟我装!从昨天到今天只有你近过我的身,把东西给我。”邵越蹲下抓住颜修文的手腕,望着他如小丑般的动作,“颜修文,玉珏对我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