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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书想要将他拉起来,却被林景一把挥开:“别碰我,求你,我真的怕了……”
他真的怕了,他甚至觉得从来没有看懂过眼前的男人,再没有人能比这个人重情,也再也没有谁能比这人无情,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这人已经不动声色设下这张弥天大网。
“告诉我,站在这里的,真的是你吗?你真的是那个秦书吗?为什么……”林景大声质问,“你为什么,要利用我?”
秦书抬头看着天空,有一瞬间的模糊,而后似喃喃自语一般:“恨我吗?林景,我比你更恨我自己……”
林景哭着摇头:“恨你?不。林家倒台是活该,是他们欠了你和颜如玉的,可是你为什么能够一边对着我笑,一边却利用我呢?我也是一腔真心,并不比颜如玉少多少,你为何要……如此践踏?”
不是践踏,只是世事多难,他只能辜负了,秦书别过脸去。
“……我不恨你,秦书,只是希望来生,再也不要遇到你。”
☆、第一三八章
来生不要遇见他吗?是的,还是不要遇见他好了,他带给林景的一直都只有伤害,大的小的,不能弃之不顾,也不能放进心底,甚至到了后来还利用了林景,差点儿致使林景家破人亡。
这样看来,不遇见他是对的。
“我也是,林景。”
怒极反笑,林景狼狈不堪站起来:“多么完美的计划,龙涎香,檀木屏风,外加上你抄给我的,混了凤灵儿草的香料,百里璟死不瞑目,到了最后,姑姑还要替我背黑锅,林家因此一蹶不振,二叔锒铛入狱,秦书,我呢?你有没有同样给我安排好了下场?”
“是我对不起你。”
“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和颜如玉的不杀之恩?感谢赵子宴没有痛下杀手,赶尽杀绝?哈,林景的这辈子,真是可悲啊……”
秦书喉结动了动,面色神色极其痛苦:“我知道不该……利用你,可是我没有办法,如今已经不求你原谅……”
哭哭笑笑,林景脑中浑浑噩噩,那一封信彻底打碎了他的幻想,将他从名为秦书的美梦里硬生生撕扯出来,然后兜头泼了一盆的凉水:“别傻了,他在利用你。”
秦书利用了他,他甚至都还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跟着秦书来西北,秦书处处维护,怕是也因着这个吧。
秦书尽可以不喜欢他,可是为什么偏偏要利用他!利用他,伤害这世上最爱他的人,他的姑姑,若不是最后秦书所谓的慈悲,他现在已经和姑姑天人永隔了。
天翻地覆,绝望到死都不能释怀。
“我不会恨你,我只会忘记你,将你忘得干干净净,这样的秦书,无论是恨或者是爱,都不值得让我放进心里,我喜欢的,是从前的那个人,不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人,哈……”
罢了,是该到此结束了。
小小的院落,秦书站在门庭处低头看不清表情,右手紧握成拳放在身侧,林景最后看了一眼,那一眼里,无爱无恨,无嗔无痴,仿佛是看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
“你走吧,秦书,从此之后你我毫无瓜葛,再也不见。”
林景说罢,跌跌撞撞走向门内,抬脚的时候听见身后秦书的声音:“你的家人都还好好的,会有人将林如烟送到江南去,你若是……就回江南去吧。”
还想说些什么,最后终于作罢。林景背靠着门,听那脚步声渐渐远了。今非昔比,秦书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模样。
颜如玉,秦书,赵子宴,偌大的一个朝堂,被他们三个当做玩物一般,掌握在手里,时也命也,谁叫他是林家的人?即使改了名姓,也换不了骨血,他始终是林家的人。
一腔痴情换来的,到头来不过一场痴妄,求而不得,反被利用。
他不怨秦书算计了林家,他只接受不了秦书不动声色利用了他,林景不是任人践踏的玩物,再怎么爱,也不能卑微到此。
风带着温暖的气息回归,他却该走了,虽然不知道该走向哪里。
秦书牵着马,在转角处默默看着林景,那记忆中的少年抬眼一笑,半是羞涩,细长的眼,两颗虎牙,人畜无害,叫他怀远哥哥。
他终是给不了林景爱,不如就这样,让林景怨他,然后离开他,林景的人生,原不该在他身上蹉跎,林景值得更好的人。
就当是送林景最后一程吧。身躯单薄的少年走街串巷,终于找到了一匹马,秦书看他将手中钱袋递给马贩,然后牵着马头也不回走出了城门。
再见,林景。秦书在心里默默道,然后上马,朝着军营策马而去,秦书的归处,一直是颜如玉。
颜如玉却没在大帐中,齐钟在看两个小家伙儿,秦书招呼过后悄悄退出去,他现在迫切想要见颜如玉,不知道颜如玉去了哪里,只能凭着直觉去找。
已近黄昏,天边的云霞像是大红的锦缎似的铺展开来,天地之间,通篇都是浓墨重彩的红,那厚重的红色,沉沉的压下来,把夕阳深深地压进地平线,然后从天空的画布上缓慢地淌下来,染红了一座又一座的军帐,极目远去,只见那红色铺满了草原,整个世界好像下一刻就要燃烧起来。
要找的人侧身站在不远处,长身玉立,虽不同往日的冷清,平添几分暖意,却也同以前一般的风采折人,清新俊逸。
似是感应到秦书,颜如玉转身一笑:“回来了,有些晚。”
秦书脚步一滞,进而更快,颜如玉肯定不知道,他笑起来有多好看,似冬雪初消,如春花初绽,拨云雾见清朗满天,素雅如莲,淡了身后草色与残阳,让秦书一下便跌进那无限的风华里。
秦书抱住颜如玉,颜如玉撇撇头:“不大高兴?”
秦书闷闷答道:“不是,远舟,你喜欢我哪里?”
颜如玉开玩笑似的:“喜欢你呆。”
秦书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有点儿抑郁的感觉一扫而空:“那我要是不呆了呢?”
“你本来就不呆,林景说了什么?”
秦书将脸埋在他脖子里,一说起话来颜如玉觉得有点儿痒:“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其实很过分。”
颜如玉胡*了一下他的头:“放心,你呆不呆我都喜欢,无论是好的你,或者是坏的你。”
他想什么,即使不说,颜如玉也都知道,颜如玉还说,无论是好的他或者是坏的他,颜如玉都喜欢。秦书为此眼睛有点儿发酸,吸了吸鼻子,觉得有点儿丢脸。
颜如玉知道他的担心,实在是太好了,他怕颜如玉也像林景一样,质问他,以前的秦书哪里去了,怎么会变成如今模样。但是秦书就只是秦书,从未变过。
秦书亲亲颜如玉的嘴唇,而后手上用力,天旋地转,颜如玉一下便摔在秦书身上,两人在草地上滚了两滚,秦书揽着颜如玉坐起来,朝他笑笑。
“做什么,往后不要这么冒冒失失。”嘴里这么说着,还是很自觉地倚着秦书坐下。
秦书低头看他,颜如玉正好抬头,秦书眸子又黑又深,里头印着颜如玉的脸,颜如玉被这种眼神看得有点儿心慌:“你……看什么?”
秦书摇摇头,抬手,颜如玉心里一突,却见秦书又放下手,递到眼前来给他看,手里捏着一根草,肃然道:“头发上有根草,帮你捡下来。”
颜如玉:……。捡根草而已,何必用那种眼神。
秦书神采飞扬:“我从前看你跟天上神仙似的,哪里会想到有一天能和你在草地上打滚……”
颜如玉撇嘴:“秦大将军,是我没有防备,不得已才跟着你滚在地上,这么脏,谁要和你一起在草地上打滚。”
知道颜如玉性子就这样,而且嘴硬,秦书微微一笑,嘴角上扬,随手扯了刚发的新草:“给你编个小草编,要不要?”
颜如玉找个舒服的姿势躺他腿上:“难看死了,谁要,你还是留着等日后哄儿子女儿吧。”
秦书继续问:“小鱼?不行,小鱼编过了,不新鲜,要不你看小鸟怎么样?”
颜如玉想了想:“你还挺会,不如来只猫儿?”
秦书对着一片草挑挑拣拣:“我试试。”
拆了编,编了又拆,颜如玉也不催他,抬眼看着秦书认真的脸,他不时皱皱眉,手中惨不忍睹的草开始渐渐成型,只是左手有些不大灵活,等什么时候商陆再回来,得让商陆好好给秦书瞧瞧。
“好了!”秦书将草编吊在颜如玉眼前,示意他看。
耳朵偏了一个,尾巴还是软塌塌的,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是一只猫,颜如玉还以为是个什么怪物,这水平,还是太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