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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枪再刺,血花飞溅,惊帆鬃毛上也沾了血。
迎面而来三匹战马,马上是做同样打扮的乞颜将士,秦书俯身避过他们的夹攻包抄,顺手将一个瞪着眼的乞颜人尸身上抽出一把刀,右手出枪,左手翻转,兵器没入身体的声音同时响起,抽手再回身,那把刀正中第三个人的胸口。
不得半分的喘息,乞颜人攻势既快又猛,眼看着一小队人又被乞颜军斩于马下,秦书双眼发红,出手又快又准,将长枪送进对方敌人的胸腔里。
几番拼杀,乞颜人好像杀不完一般,从四面八方围攻过来,秦书顺手摸了一把脸上溅起的血花,挥着长枪,刺,挑,麻木地重复着动作,周围一小队人已经所剩无几,秦书心一惊,已经发现了不对。
赵俭和洪飞也已经被人海冲的没了影子,周围是浓浓的血腥味,挥散不去,满眼所见都是人和马,呼喊声铺天盖地。
洪飞艰难地挥着手中长刀,一转眼已经不见了秦书,赵俭也杀红了眼,马蹄踏过不知是自己人还是敌人的半张残破不甘的脸,那声音像是踏在刚下过雨的草原里,汲汲的声音,到处都是血。
这一队敌军特别多,有条不紊地围上来,层层包围隔开了他与秦书,赵俭发现不对,大喊了一声:“将军!”
呼喝出口,等来的不是秦书的回答,而是更多的乞颜大军。
秦书挥手,再一枪刺进对面一人的胸口,伴着赵俭的一声疾呼,身后嗡的一声,破空之音,箭声长鸣,秦书赶忙回身,抽出的长枪带了温热的血,直接洒在身上,眼前一红,眼睛一花的瞬间,凭借天生的敏锐感,长枪一挥。
箭来得很快,力道也很大,箭头与枪头相撞,擦出火星来,叮一声,箭落地。
秦书抽空眨了眨眼睛,抬眼正好对上一双眸子,如鹰似狼,带着嗜血与杀意,令人不寒而栗,眸子的主人半边面具遮住脸,秦书见他嘴角一勾,满是轻蔑。
紧接着,又是一声长鸣,三支羽箭破空而来,势不可挡。
☆、第一一零章
两军交战,主帅相见!
秦书已经来不及想那么多,那三支羽箭带着即刻便到了面前,势要取他性命。
第一箭,秦书堪堪避过,紧接着便是第二箭第三箭,箭锋划过的地方,仿佛空气都燃烧了起来,带着无边的杀意,第二箭擦过秦书手握长枪的右手,在手背上擦出一道血痕来。
赵俭终于在无边的人海空隙中看见了秦书,第三箭比前两箭的力道更足,直直指向秦书的胸口,赵俭目眦欲裂,看也不看,手一挥砍掉了一个敌军将士的头,那将士犹睁着眼,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敌军人头落地那一刻,赵俭用尽了胸腔的力气大喊:“将军——”
避无可避,最后一箭直朝着秦书胸口呼啸而来,秦书胸口一疼,随即感到胸腔一闷,吐出一口血来,胸口战甲的护心镜一下便碎成了两半落在地上,秦书险些摔下马来,堪堪稳住了身形。
箭头没入皮肉不深,但箭上灌注的力道让秦书气血翻涌,秦书看了看,抬手削掉箭杆,更紧地握住了长枪,长枪斜指向地,眼睛却牢牢盯着对面骑在马上带半边面具的男人。
那男人带着令人生畏的压迫感,周围人都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让出一片空地来,男人笑笑,与生俱来的杀伐之气让秦书心中一凛,男人将手中的弓背在背上,抬手拿出一把弯刀来。
刀身在太阳下泛着寒光,刀刃如纸一般薄,秦书不敢大意,知道这将是一场极其艰难的交战,男人喝一声,胯下的马便朝秦书靠近,秦书催动惊帆,惊帆一下便窜了出去。
他的刀很快,短短的一个交接,秦书还来不及看清他出手的招式,只挡了一招,长枪锋利的枪头像光一般划过男人的脖颈,毫厘之差,男人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抬手换招,秦书再次挡过,虎口便被震得发麻,胸口的战甲也渐渐被血染红一片。
惊帆停下,两人隔开数尺对望,秦书开始喘粗气。
那男人骑在马上,气定神闲,开口却是标准的汉话:“听说你的父亲秦恒秦将军是草原上不可多得的战将,你也不差!”
秦书没时间去称赞他的汉话标准,薄唇轻启:“你是谁?”
男人手中弯刀一闪:“大梁的勇士,请你记住我的名字,阿木尔,我草原的王者想要见你一见。”
秦书不答,手上用力,青筋凸起,长枪一挥,策动惊帆率先出招,像一头蛰伏的猛兽,喝一声,长枪与弯刀交接,数十万大军交战的战场之上,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静默。
阿木尔天生神力,秦书苦战许久,加之有伤在身,不一会儿便渐感不支,头上也渐渐有了汗。就在下一瞬间,阿木尔弯刀在手,没有虚晃,也没有迂回,一刀直冲秦书而来。
惊人的杀意,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冲天气势,叮一声,秦书虎口一疼,长枪脱手,砰一声砸在地上。
只一刀,秦书便知大势已去,阿木尔的弯刀停在他肩上,刀锋闪着杀意正对着他的脖颈,秦书相信,只要阿木尔再稍稍动一下,毫无疑问,下一刻,自己便会人头落地。
他再次败了。
身后众军哗然,一片静默。
不知道是谁先反应过来,喊了一声秦将军被俘,大梁登时气势全失,兵败如山倒,秦书最后远远看了一眼大兴城,城墙绵延数十里,望不到边际,草原的风挟带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银白的战甲胸前一片血红,和臂上的红色交相辉映,喉中的血腥气呛得他咳了几声,又哇一声吐了血。
战火纷飞,箭矢如雨,秦书被俘,众万人再无斗志,众将领的军令被呼喊淹没,数万人没头没脑拔腿便直跑向大兴城,大兴城门紧闭,何方旭早已下了城头。
万人齐呼,希望何方旭能够将城门打开,或者派兵支援,可是何方旭没有,他听到秦书被擒的消息,一言不发下了城楼。
没人敢开门,也没人敢跑出去支援城楼下依旧浴血奋战的同胞,身后的乞颜大军一波又一波的飞箭,还带着火焰,飞箭落入大梁军中,不一会儿便哀嚎震天。
城楼上不知谁开始放箭,一时之间箭雨纷纷,但依旧是杯水车薪。
“开门吧,曲副将!”
一个城楼上的将士泪流满面,大声乞求,楼下众万人的哀嚎,实在过于触目惊心。
曲副将看了一眼城楼,不能开!死也不能开!万一乞颜趁机攻下了大兴……那后果……
“紧闭城门,放箭!”
“开门吧,曲副将!下面都是我大兴的将士,开门吧……”
“开门吧,将军……”
“我们誓死守住大兴,开门吧,将军……”
城楼上噗通噗通跪下好几十将士,曲副将也红了眼,令旗在手,想开又不敢开,稍稍一犹豫,就在这当口,看见一人单枪匹马冲出了大梁军队,手中长枪一挥,扫落一片羽箭。
齐钟知道,这门万万不能开,也怪不得何方旭。
战,是死,不战,也是死。
“我大梁的好男儿听着,身后城里有我们的妻子儿女,不能再退,众人听令,冲!退者就地斩杀!”
说话间已经将身边哭喊着要开门的王副将就地斩杀,众人皆惊,王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头已滚落在地,齐钟看也不看一眼。
“乞颜若入大兴,你我妻儿皆砧上鱼肉,今日战死,是为我大梁,亦是为我妻儿,誓死不退!”
赵俭和洪飞还有其余两个副将,都知此战是拼死一搏,想到身后万千的百姓和那些亲人,咬咬牙,策马跟上。
“国在家在,国亡家破,杀!”
曲副将的令旗依旧没能挥下,他怔了许久,喉结动了动,声音传出好远,在辽远的战场上回荡:“我大梁以众将士为荣!”
身后城楼上的守卫齐喝,洪亮悲壮。
再次出战,气势竟然更胜于早先,生死早就置之度外,所有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不计生死且不计代价。
到处是血,到处是残肢,脚上踩踏的不知是敌人的尸身,抑或者是自己人的鲜血,马倒下了,便站在地上砍,站不住了,便在马蹄踏上自己头颅之前,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刀捅进马腹。
几万将士杀红了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倒下,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大梁不亡,国在家在。
曲副将怔怔地看着,看着城下几万人用自己的鲜血逼得乞颜大军一步一步后退,用自己的尸身,为身后的他们筑起了一道屏障,曲威终于明白,当年秦恒何以驰骋草原。
不是他个人的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