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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书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他这几天脑袋紧绷着一根弦,时刻想着自己现在身处险地,危机意识极强,接到圣旨突然想出那一句话来,“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可是秦书连着去了两次兵部之后,就有些明白了。
林浩和他在那里大眼瞪小眼,也不过是说了几句客套话,这几句客套话还是夹枪带棒的,喝了几杯茶之后,连公文都没让秦书看一看,便打发他回了将军府。
是个空职。
秦书明白了这一点,放心不少,每天安安静静上早朝,也不说话,全当自己是根木头柱子,下了朝去兵部露个脸,然后喝杯茶就走人,三天上朝两天休沐假,真真正正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清闲得不行,也无聊得不行。
转眼到了六月,天气渐渐热了起来,秦书闲得发闷。
从前在西北,秦书天天忙,忙着训练新兵,忙着视察军营大帐,忙着盘算怎么打仗才能打赢,就算是不舒坦了,军营里个个都是好男儿,就随便找个人说一说话,开解一下,实在不行就闷头喝一阵酒,喝完了呼呼睡一觉,第二天醒来什么不高兴的就都忘了。
可是在燕京,一点儿都不一样。
朝中和他年龄相仿的本就不多,秦书也不在乎年龄相不相仿,有人和他说说话就好,可是同僚们见了他一个比一个躲得快,这么长时间算下来,除了颜如玉和林浩,竟是没有个说上话的。
颜如玉也不怎么和他说话,整日里瞅着他似笑非笑,也不知道是不是依旧还在生气,林浩更是不行,整日臭着一张脸,对他爱理不理,西北堂堂的振威小将军,到了燕京,竟是人人避之不及。
唯一让秦书有些安慰的是宋谏官,这个老头和蔼又好说话,和自己家也算是交好,秦书早朝的时候还能和他聊上一聊,乱七八糟的,说得是他一直宠爱的小孙女。
可是下了朝依旧很是郁闷,他自己一个人,也没有个能去的地方,只得在院子里耍耍拳脚,看看书,实在不行了,就闷头睡觉。
然后再等到上朝的时候同几位交好的老大人说几句,早去一会儿或许还能和宫里的侍卫聊一聊,后面哪位娘娘又和哪位娘娘吃了醋,东宫太子又怎么奢侈了,诸如此类。
下了朝就去兵部晃一晃,秦书有一回还想,怪不得颜如玉他那么有空,整日里往青楼钻,原来做了官真的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根本就用不完。
六月初八,休沐假第一天,秦书实在闷得慌,前几日的书看得也都差不多了,便想着去丹青坊看一看。
刚出门只溜达了一会儿便出了一身的汗,进了丹青坊一阵凉气扑面而来,秦书松了一口气,到底是个文雅地方,内室是是放了冰块的。
向着招待的小厮点点头,刚走了没有几步,便被一个人拉住了衣袖,秦书转身,想了一会儿才认出来人是谁,“嗳?怎么是你?”
那孩子红了脸,“是我。”
“真巧,你也是来买书的?”
忙摇头又点头,秦书便笑了,这小公子看起来很是可爱,虽然用可爱形容一个男子有些不妥,不过他年纪不大,也无妨。
“我叫林景,字长亭,长短的长,牡丹亭的亭。”
说到这里,林景脸又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热的缘故,一双眼盯着秦书看,似是等着他自报家门。
秦书听他姓林,便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是林相的……”
“是我祖父。”
秦书努力想了一会儿,他实在对林家不怎么了解,想了一会儿才想出个大概。
看林景的模样,年岁不大,那就不是林相的小儿子了,林家有位最小的公子,是林正松长子的大儿子,应该就是眼前这一位了。
坊间传言,林萧不在朝为官,也因此不怎么得林正松喜欢,但是他在南边做生意,成家立业也早,林正松虽然不大喜欢大儿子,但是这个小孙子林正松倒是待他极好。
“你竟然有十九岁?我还当你是个小孩儿。”
秦书见他可爱,也并没有林浩身上的暴戾之气,更不像林相一样咄咄逼人,心想一家人性子居然能够如此不一样,加上秦书也想找个说得上话的人,便也放下了戒备。
没有想到眼前的人知道自己,林景脸更红,拉着秦书袖子的手也忘了松,只一味地愣愣盯着秦书看。
秦书蛮高,林景又有些矮,抬头看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吃力,秦书也没多想,只当他是在等自己回答,开口道:“我叫秦书,你大概没见过我,我刚从西北回来,镇国将军是我爹。”
林景这才笑了:“秦大哥。”
这一笑露出一对小虎牙来,秦书一见就喜欢得不得了,从前西北军营里账房的儿子也有这么一对小虎牙,特别招人喜欢,军营里的兄弟没事就喜欢逗逗他。
“长亭也喜欢看书?”
“嗯,我常到这里来,前几日看书看得入迷,不小心撞了秦大哥,我在这儿等了好几日了,看能不能再见到你。”边说边看秦书脸色,“秦大哥的头不碍事吧?”
秦书许久找不见人说话,林景也讨喜,又都是年轻人,和他这样说话,秦书倒是挺高兴的,难得有人不会躲着自己,还在这里特意等着自己。
“没事,已经好了,我是习武的人,这点儿小伤不碍事,你就别放在心上了,那天没有伤到你就好。”
林景想起那天倒在他怀里,闻见很好闻的味道,他的一只胳膊挡在自己头上,怀抱温厚,有夏天的味道。
秦书在一旁挑着书,一边跟着林景,他也不吵,安安静静跟在身边,偶尔说上一两句话,气氛难得好,秦书难得舒心。
眼看着正午了,秦书没有要走的意思,林景大着胆子拉了拉秦书挑书的衣袖,“秦大哥今天要在外面用饭吗?”
林景睁大了眼睛看他,秦书见他乖巧,一双眼里什么都藏不住,把将要出口的管家等我回府用饭咽了下去,改口道:“去哪里都可以,不如找个地方一起吧。”
林景高兴,丝毫不像个十九岁的男孩子,眉开眼笑:“我知道有个地方饭菜做得好,秦大哥和我一起吧。”
秦书点点头,“那就一起吧,你便唤我的名字吧,秦大哥叫得也见外。”
秦书从小没被人这样叫过,秦老将军总是混小子傻小子地叫,军营里也都是怀远秦书,没个大小,被林景这样一叫反倒觉得不怎么习惯。
“怀远,我的字。”
林景一喜,“怀远……哥哥。”
这下倒是好,秦书一噎,觉得还不如叫秦大哥,可是他不好意思再纠正,只得硬着头皮应了一声。
恰好这日颜如玉难得的得了空没有去喝花酒,老老实实在酒楼摆了一桌,等人。
世界上劳颜如玉等的人不多。
倒不是他仗着自个儿的官大,而是他心高,看不上眼的人,多看一眼他都嫌累得慌,只不过这次等着的,是上一届科举的状元郎,赵子宴。
说来赵子宴也是个人才,年纪轻轻,才高八斗,傲骨铮铮,是百里璟金銮殿上钦点的状元郎。
但是颜如玉看重的却不是这个,才气,他自个儿有的是,傲骨,世界上能比过他的他自认还没有,他看重的,是赵子宴和他一样,喜欢喝花酒。
当年两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花楼里有个规矩,新来的姑娘露脸,这头一次,是要让客人们点的,那天露脸的姑娘里头,有一位极其出彩的姑娘,名字唤作观观。
新科状元赵子宴看上了观观姑娘,不巧,东厢的颜侍郎也恰好看上了。两人一个在东厢,一个在西厢,面都没露,争得不可开交,把个龟公累得两头跑,满头大汗。
颜如玉性子不好忍不得,便拿架子压人,叫龟公传话:“你去告诉对面的,我颜远舟在此,叫他自己来见我!”
西厢的赵子宴一点儿怯不露。颜远舟颜侍郎,他自个儿是一品大员,爹是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想赵子宴不过是个状元,连品级都不曾定下,可是赵子宴说出的话叫龟公吓了半死,赵子宴是这样说的:
“你去告诉颜远舟,这青楼里是娴雅之地,身份地位皆在门外,他这般做派也不怕叫各位姐妹们笑话了去!”
龟公两股战战,哆嗦着嘴将赵状元的话传了,伏在地上不敢抬头,颜如玉一听却笑了,抄了桌上的折扇出了门去,从东厢绕到西厢,门一关,两人在里头喝了两坛子酒,也不知两人说了些什么,将楼下的观观姑娘晾下了。
自此那两人有事没事,一同去喝个酒,一来二去的,感情日笃,赵子宴如今在东宫陪侍太子,也不过是个从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