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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点儿吃,先喝点儿汤。”曲柏言舀了碗清汤递到傻子面前,看着那吃的满脸油的样子,不禁皱着眉笑道,“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傻子咧嘴笑了,从鸡腿上掰下一块嫩肉塞进曲柏言的嘴里,然后又闷头咬了口大馒头。
曲柏言由于身体的缘故近来都没什么胃口,可是这些天跟傻子在一起之后又觉得心里本来堵的难受的感觉好像缓解了不少。
傻子吃的正欢,不时的抬头对着曲柏言傻笑。
曲柏言看了眼坐在对面不远处的吴玮,此时正专心的吃着桌上的一碗面,觉察到曲柏言的目光后,抬起头淡淡的笑了。
回头想想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没想到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竟然是这么一个原本以为自己根本不会放在眼里的吴玮。可是吴玮的身上有太多的未知,自己却从来没有想要问过,二人就像是有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一般,这点让曲柏言着实觉得惊讶。
傻子吃饱了回到车上便倒头就睡,车夫蹲在一边抽袋烟,也算是午间休息。
曲柏言坐在小店内要了一壶热茶,和吴玮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回福蓉后,我的生活还会继续,跟以前一样。”曲柏言转脸看了看吴玮。
吴玮从怀中拿出一个翠玉的兔子吊件递给曲柏言,道:“喜欢么?”
曲柏言愣了一下,伸手接过,淡绿色的兔子,耳朵尖上各有一块深绿色的圆点儿。
“那两块是天然的,我也是出门时看到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下来。你是属兔的吧?”吴玮见曲柏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心中泛起一阵涟漪。
“你还真有心。”说实话,曲柏言很喜欢这小玩意儿,倒不为别的,只是这是吴玮送的。可是忽然又想起来岳茗萧送自己的那个玉笛,就觉得这种礼物让自己想起太多不好的回忆,不禁苦笑了一下。
吴玮知道曲柏言心中所想,倒也没说别的,在曲柏言的面前蹲□,从曲柏言的手中拿过玉兔挂在外衣的腰带处。
“这东西不代表什么,你别想太多。”吴玮抬起头说道。
曲柏言点点头,摸了摸腰间的玉兔,然后低下头淡淡的笑了。
几日后,曲柏言带着田大壮就回了城。
在福蓉花巷的巷口,曲柏言刚打算下车带田大壮买点儿要用的东西,可是不偏不巧的刚好遇到了慈凤轩的诺辛带着几个人从花巷走出来。
“瞧瞧,这是谁啊?”诺辛一眼就看到了曲柏言,想起之前自己跟年景那件事儿就觉得很不甘心。
曲柏言转过脸看了一眼诺辛,并不想多做理睬,淡淡的说了句:“慈凤轩的人。”
诺辛冷笑了一下,道:“看来妙言公子还记得在下,听说你受了很多苦就为去寻一个负心汉。”诺辛说完漫步绕到曲柏言的身边,小声的说:“怎么样?找到了么?受了那么多苦,就一个人回来了?哦,不对,是两个人,只不过带回个傻子。”
田大壮站在旁边一直没吭声,傻归傻,还是知道别人说的好赖话的,听到眼前这个漂亮的男人这么说自己,他倒是先冲上前抓着诺辛的衣领喊道:“我不傻,我叫田大壮!”
诺辛听完大笑起来,身后的几个人也都狂笑不止。
曲柏言拉过田大壮的胳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对诺辛说道:“我这才回来,你就要找事不成?”
诺辛收敛了笑容,冷笑道:“你以为你是什么?福蓉花巷的排名就像那新生的孩子一般,一天一个样子,你以为你走的这么多天你还是头牌么?一身伤,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有后,在这里跟谁耀武扬威?”
曲柏言听完脑海中忽然闪过自己服下雪红梅的场景,看来这个要自己的命的人想必就是眼前这个人了。自己当初万万没想到为年景的强出头,竟然差点儿要了自己的命。
“那么,你是红牌了?”曲柏言压住火气,表现的十分冷静。
“什么?”诺辛问道。
曲柏言脸色闪过一丝冷笑,把田大壮拉到什么抬起脸对诺辛说:“既然你不是红牌,站在这里用何等身份跟我说话?”
诺辛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曲柏言,不禁觉得周身寒冷,仿佛那日在慈凤轩的一幕又演了一遍。
“一个小小的男色,竟然跟福蓉花巷几十年都出不来一个的红牌如此这样说话,你当你是什么?我还是不是红牌不是你说的算,我一年接到的生意怕是你一辈子都望尘莫及的数字,你还拿什么跟我比?福蓉有福蓉的规矩,这规矩是为谁而定的你不可能不知吧?如果真不知道,那恐怕需要你们的二掌柜杜思宇好好的再教育你一番,或者要不要来鸿瑞楼的育事房我亲自来教你?”曲柏言说完看着诺辛那张气的发红的脸,继续道:“我去寻谁与不寻谁,用不着你说,我受不受刑罚也是我自愿的,更何况这就是我们鸿瑞楼的规矩,用不着你一个慈凤轩的人插嘴。不过,我警告你,我们的帐还没完,我会再找你另算。”
曲柏言说完拉着田大壮转身走了。
诺辛刚反应过来便要开口大骂,谁知刚迈出脚步,耳边嗖嗖几声落下几片明晃晃的大片插在脚的周围,顿时呆立当场。
曲柏言侧过头轻瞄了诺辛一眼,“以后管好你的嘴,不然你的命何时被取了也不一定。”
诺辛身后的那几个人也当场惊呆,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扶诺辛,全都面面相觑。
诺辛半晌才回过神,颤抖着吐出一口气。
鸿要麟面露难色的看着坐在大堂的曲柏言,还有他身边那个从面相上就看出不太正常的田大壮,说道:“妙言主子,您这刚回来,快上楼歇息一下,在这儿坐着多不合适?”
曲柏言微笑着给田大壮拿起一块绿豆糕,转过脸对鸿要麟说:“这是我儿子,我要留在身边照顾他。”
“您什么时候有个这么大的儿子?”鸿要麟无奈的说道。
“捡的,我为何就不能有儿子了?鸿大管事给他安排个差事就行,在楼里无论做什么都好。”曲柏言见田大壮吃完了,伸手帮他把嘴角的残渣担掉。
“那总得跟掌柜的说一声,我们也不好安排。”鸿要麟看着田大壮,心里很是不悦,但是还不好去驳曲柏言的面子,只好这么说。
曲柏言起身拉起田大壮的手就往楼上走,回头跟鸿要麟说:“那你先安排着,在这之前,他就跟我在一起。”
刚到房门口,门就忽然被打开,鸿霜一脸的惊讶,转瞬就皱着眉扑通跪了下来,“言主子,您,您回来了?鸿霜还以为您再也不会回来了!”说完抱住曲柏言的腿小声哭起来。
曲柏言眼圈一红,连忙拉起鸿霜,捧着她的脸仔细端详了一番,道:“怎会不回来?快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瘦了?”
鸿霜抹了一把眼泪,连忙拉着曲柏言进屋,忽然看见曲柏言身后的男子,愣了一下,问道:“这人是谁?”
“我儿子。”
满鸿瑞楼都知道头牌妙言公子回来了,而且还带了个傻儿子。
鸿霜进进出出的忙着,不时的看着站在桌旁往嘴里塞东西吃的田大壮发笑,“真是吃没吃相。”
婉伊皱着眉看了看田大壮,问道:“就是你说的这么个经过?那你为何要带他回来?”
“因为他可怜。”曲柏言淡淡一笑。
“可怜的人多了,街上那么多要饭的,你都可怜?”婉伊追问道。
曲柏言叫来田大壮,伸手递给他一杯茶,看着他把差都喝完了,宠溺的又拍了拍他的肚子说:“别吃了,吃了那么多,肚子该胀开了。”
“知道了,娘。”田大壮傻乎乎的笑着说。
婉伊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曲柏言,然后掩面会心一笑。
没有人提起岳茗萧的事,曲柏言除了田大壮也没有提起关于此次之行的任何细节,以至于好像从来就没有过岳茗萧这个人一般,日子还是照样的过着,却也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言主子,您今晚有几位陪酒的客人,入夜前请准备好了接客。”东富在门口说到。
自从七日之刑曲柏言死里逃生之后,东富就一直战战兢兢的,他原以为这男色肯定死在暗室了,谁知竟然命大未死,而且还稳稳的坐着头牌的位子。东富就开始每日都提心吊胆的生怕曲柏言会找自己的麻烦,可曲柏言不但未找过他丝毫的麻烦,而且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还想以往那般。这让东富更加的不安。
“知道了,我已经起来了。”门里传来曲柏言的回应,东富听完对着门鞠了一躬,这才下楼。
田大壮人如其名,虽然傻,可是身上还是有使不尽的力气。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