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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刚过去那么一会儿,那句话就要兑现了。
叶链瞥过眼去看向那将人带来的女子。笑着道,“过来。”
女子抱着画卷缓缓走近,在叶链面前欠了欠身。叶琰挑起女子的下巴,“你做的很不错。”
“我一直都做得很不错。”女子说道,仍旧是一副楚楚可怜模样。
而叶链的手指却在女子话音落下的时候嵌入了女子的咽喉,女子平凡的脸霎时变得狰狞而恐怖。任谁也想不到叶链为何会突然这么做。
叶链道,“想知道朕为何杀她吗?”
叶琰敌视这父亲,这是他第一次对父亲起了杀意。步伐轻移,随手拔出身后随从身上的佩刀,朝叶链杀去。叶链轻易的就避开了一刀。
叶琰气急的喘着粗气,紧接着又是几刀,没有任何的刀法,每一刀都直向叶链命穴,叶链生的高大,体型也偏壮,身法确实轻盈的很,好似一片落叶一般,随风飘来飘去,任你抓不着,也吹不走。
没有任何招式的十多刀下来,叶链已夺过了叶琰手中的刀,点住了叶琰的穴道,将人推入随从之手,“你好好想想,是要留下来做皇帝,还是要司空镜死。”
“你从来就不配做一个父亲。”叶琰本就红的眸子瞬间变得更加殷红可怕。
叶链并不在意。只是挥了挥手,让人将叶琰带下去。
寂静的房,不能动弹的人,他没有选择,可他也不是一个会认命的人。他恨他的父亲,可他更恨司空镜。原是司空镜带着他离开了湮国,最后却是司空镜一次又一次用最残忍的手法将他送了回来。送回了父亲的魔抓。
曾经最爱的人和曾经最尊重的人。如今都是自己最恨的人。
他还有什么可思考的。
叶链关了他三天,三天后,叶链走到他面前,问他,想好了吗?
叶琰没有回答。他不想做皇帝,也不想司空镜了。他不知道自己想什么,还能想什么。
在不知道该想什么,能想什么的时候,他想到了叶詹,还想到了公孙玉和冷雪。
“公孙玉现在好吗?”叶琰忽然开口问道。
叶链也怔了怔,他没想到叶琰会忽然这么问。
叶琰又问了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叶链的面色有些苍白,在叶琰面前坐下,“原来你是在责怪为父杀了他。”
叶链以为叶琰已经知道了公孙玉已死的消息。
一语入耳,叶琰怔住了,望着父亲苍老的面孔,深邃蕴含了血腥气息的眼,沉默着,也绝望着。原来,公孙玉真的死了。
“是!是朕杀了他!朕让人割下了他的头颅,朕让人剖开了他的腹,将一具无头尸体血淋淋的送到了梨姜,挂在了城楼之上,让司空镜看着。风儿怎么死的,詹儿怎么死的。我要让他看着,只要是他司空镜给的,朕都能全数的奉还回去!”叶链愤怒的吼道。
叶琰闻言笑了,浑身都颤着,他不敢想象那是一幅什么样的画面。他很清楚司空镜和冷雪、公孙玉的关系,公孙玉和冷雪对司空镜而言就像习清阑一样的重要。
虽司空镜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可他们的关系却是平等的。
因为关系平等,所以冷雪和公孙玉才会心甘情愿的听其调遣,为其出生入死无怨无悔。
“他司空镜有什么资格为皇,感情用事,一无所成。”叶链责骂道。“琰儿,当年是为父错了……”
“当年之事,提之何意。”叶琰冷眼望着这个已经年迈的男人。
其实,这个年迈的男人并不年迈,他也才四十多岁,五十岁不到。他也还年轻着,偏偏那双明亮的眼睛,已经被血腥气给蒙的暗淡无光了。
叶琰沉沉的道出了三个字,“停下吧。”
叶链怒转过身,冷哼了一声,又喝了杯茶,将杯子狠狠的摔倒了地上,“不可能,梨姜不灭,朕死也不能合眼。”
叶琰似个冰人般坐在位置上,无神无情,目光迷茫、呆滞。
“明日就随朕回朝,朕会将天下交予你之手,半月后由你亲自领军攻破梨姜之城。你没有选择的机会,如果你还不想让司空镜死的话。”叶链威胁的道。“朕要亲眼看着他毁在你的手里!”
叶琰无声的笑了笑,笑的凄凉。
叶链说完了他的话,走了。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今夜,月凉如水。他身披单薄白衣,默默的站在窗前,望着月,似在思考着什么,却更像是已睡着了。
福寿来到了叶琰身后,低声唤道,“太子。”
叶琰好像也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可他却连动一动,甚至连一个表情都懒得露了。福寿又靠近了些,“殿下。”
叶琰闭着的眼睛睁了开。依然没有说话。
福寿知道叶琰在听着,小声的道,“不是圣上让奴才来劝殿下的。奴才来,是给殿下看这个的。”说着,福寿讲一根暗红色的简递了过去。叶琰看了一眼,流了两行泪。却也没出声。
福寿知道叶琰看见了,所以他走了。
叶琰身边的人,如今也只剩下福寿了。好像叶链走到何处都会带着他,而他偏偏又是叶琰的人。
第二天,叶琰接受了叶链的条件。因为他没有选择,司空镜中毒的事他知道了。昨夜福寿告诉他的,解药就在叶链手里。
妥协,不过是因为他还想再见一次司空镜,忽然间,他也不明白司空镜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因为想要弄清楚这个疑问,他妥协了。
回朝、登基,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
举兵、进攻、一切也都按照计划在进行,那都是叶链的计划。而他不过是叶链手中的一颗棋。
这是一个无月的夜。叶琰和叶链坐在绿草坪上,一堆篝火前。
叶琰问道,“皇兄和欧阳风的死,你何曾后悔过?”
叶链道,“为何要后悔。他们的死是必然的,为父只需要一个能够一统大权的儿子。”
叶琰道,“看来你的选择真是错误的,皇兄比我更合适。”
叶琰又道,“梨姜国破,将解药给我。”
叶链点了点头,“他的时间不多了,如果半个月内拿不下梨姜,你连给他收尸的资格都没有。”
半个月,又是半个月。
原来,只剩下半个月了。
登上高楼,远方,燎燎火焰之光映红了夜空。司空镜依着高栏咳嗽了两声,习清阑拿过一件袍子给他披上。
上一次,叶链放他走了,只因叶链要他死在叶琰的手中。
叶链似乎很喜欢看这样的戏码。越是血腥,越是至亲至爱,他越是喜欢。
才秋末的时节,司空镜就已受不了这寒气了,以前如铁般的身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得弱不禁风了。
司空镜道,“据说是他亲自领军?”
习清阑道,“不是,他是先锋。”
“呵呵……”司空镜冷笑道,似不相信,“堂堂一国之君,怎做起先锋来了。”
“是叶链的意思。”习清阑道。
“降书可理好了?”司空镜问道。
习清阑道,“已理好了。”
司空镜放心了,“国破之时,杀了叶链。”
“嗯。”习清阑应道。
司空镜又望了望天际,裹紧了袍子,“你先去吧,朕想一个人站站。”
“是。”
凉风吹得人骨子里发寒,虽然过着厚厚的袍子,司空镜还是冷的打颤,浑身冰凉。望着远方,想着天亮后。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待着死亡。
习清慕走上了楼台,司空镜也感觉到了。习清慕道,“你不后悔吗?”
“后悔。早已后悔。”司空镜转过身,背靠栏杆,目光涣散,“还有挽回的余地,不是吗?”
习清慕移开了落在司空镜身上的目光,“原是有的。”他想说,原是有的,可你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司空家唯一的血脉还只是一个一岁的孩子。和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我要让他知道,天下不是他打来的,而是我让给他的。”司空镜沉声道。
习清慕道,“因为你的退让,我才选择了离开。”
“你什么时候走?”
“现在就走,先帝遗愿我没有办法完成。留下只会徒添内疚。”习清慕自责的叹了口气。“原先我们一直都以为玩弄着天下的人是公玉央儿,她死后我们才知道是另有其人。猜来猜去,也猜不透,只因那人就在身边,可偏偏又想不到她是谁。”
“你已经知道她是谁了?”司空镜问道。习清慕向来很讨厌说这些多余的话。
习清慕目光柔和的看着司空镜,曲了双膝,深深俯首一拜,却也没说话。他去的比来时更快。
“不是叶链?”司空镜问着自己,可想来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