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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腐烂了,流出了脓水。叶琰并没有理会,每天的日子都过得很规律。吃饭喝药,披着披风站在那个小窗口吹着寒风,看着风雪。
手指,脸,还有耳朵,还有腿,还有手臂,上面都有了冻伤的痕迹,轻者呈现紫红色,重的也不过是皮肤裂开了而已。
这些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叶琰看着它冷笑而过。今天的日子还是和昨天一样,明天的日子也会和今天一样。他似乎并不在乎。
以至于有人以为他呆了,有人以为他疯了。
而他呢?叶琰自己是怎么看自己的呢?
每天,口里念着同一个名,似等待……可他等待的是人来,还是死亡……
外面,有烟花破开的声音。声音源自很远的地方,听着来自遥远的声音,他依然可以想象到烟花展开时的美丽。
“镜……”
去年的今天,他们在一起。今年,一人身居宫廷,一人独居死牢。
“对不起。”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在身后缓缓响起。
叶琰并没有回头。他想要的不是对不起,这是弱者对弱者才会说的三个字。
而他们都不应该是弱者。
“过了今夜,一切都会不一样。”叶琰扬手接过从外面飘进来的雪花。似在自言自语。
“欧阳风是怎么死的?”叶琰问。
“被人割下了头颅死的。”很真实的回答。
“我又是怎么回梨姜的?”
“被我的士兵带你回来的。”这个回答不仅仅诚实,而且还很无情。
他想问的都问完了,不想问的也没必要问了,因为其他的答案他都没必要知道了,现在的结局已经写下了一切。
叶琰缓缓的转过身,所看见的是一片黑暗。
刚才,是自言自语吗?
叶琰自问着。
应该是吧,毕竟这个新年夜里,他不可能离开皇宫。
叶琰又自己回答了。
过年的这几天,大家都很高兴,高兴的忘记了死牢里还有一个人,没有人给他送来饭也没有人给他送来药。最后,他终于倒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介个……是加更吧……谢谢看文的童鞋们。
☆、相念相见不相言,断情断义不断仇
还要再看一眼这个世界吗?
在叶琰的内心深处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这样问着他,而叶琰却是连回答都懒得回答了。
而偏偏他又真的睁开了眼,看到了这个世界。这一次睁开眼睛,他不是躺在黑暗的牢房,不是在农家的小屋。而是在梨姜的皇宫,司空镜的床榻。
“醒了。”司空镜的声音很温柔,目光中蕴含着内疚,但更多的还是冷漠。
叶琰道,“欧阳风是死在梨姜的,被人割下了头颅死的?”
司空镜并没有否认。叶琰又道,“是你派人将我带回来的?”
司空镜依然没有否认。叶琰笑了笑,拖着这具已经空虚的躯壳,费尽了力气下了床,“你觉得如今在待我好一点是否就能在弥补什么?”
或许,叶琰是误会了。那道冷漠的目光已经清晰的划开了两人的距离。
司空镜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叶琰往外走去,“那对母子救了我,被你的人杀了。我亲眼看着她们葬身火海,就连报恩的机会都不肯给我一个,到现在,我还未能亲口向救我的人说一声谢谢。”
司空镜无言,因为接下来他要做的这个决定会更让叶琰心寒。
或许他的心已经不会在觉得寒了,已经死去的东西本来就是冰凉的。
“来人!将湮太子带下去,好生看守!”司空镜一声令下,已有几看似精壮的侍卫走了进来将叶琰拉了下去。
叶琰皱着眉头,看也没回头看一眼,更别说要问什么了。
“他……”司空镜望着门外,空荡荡的,殿内也是空荡荡的。
习清阑从司空镜身后走来,“依然没有冷雪的消息。”
司空镜闭了闭眼,往外走去,已经入春了。这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这近一年来,叶琰身上的伤一直都没好过,他好像也习惯了伤口隐隐作痛的感觉。
望着晴朗的天空,司空镜几不可闻的低叹一声,他已让人传信到湮国,一日不见冷雪就折磨叶琰一日。
双方都这么熬着。
叶链确实是一个狠心之人,自己的儿子饱经折磨,他却连话也不放出一句,整个人好像已经从人间消失了一般。怎么找也找不着。只有叶詹忙碌着,担心着,可叶詹也不知道冷雪到底身在何处。
“陛下。”习清阑劝道,“如此下去您与侯爷算是完了。”
“去把百里香印找来,让他在牢中看着侯爷,尽量让他少受些苦。”司空镜无奈的道。
习清阑反对道,“侯爷……”只吐出了两个字,司空镜罢手拦住了习清阑接下来的话,“朕知道,这么做也是白费力气,就算最后他死了,冷雪也未必能回来。”
“可朕也知道,这一次伤透了他的心,就算是离开,他也会走的很潇洒,不会有任何的留念,而朕……”司空镜闭了闭眼,一抹泪挤出了眼眶,顿了会儿,话题一转,“你可知冷雪与先帝到底是何关系?”
习清阑有些纳闷的看着司空镜,并不明白司空镜为何会忽然这么问。
“先帝临终前特意交代过,让朕别为难他,好生待他。”司空镜一直想不明白,司空鹤死前所惦记着的人竟然会是冷雪。
“臣不知。”习清阑道。
“你先下去吧,朕想一个人走走。”
见司空镜挥手,习清阑自觉的避了开。
暖阳照耀在身上,明黄色的长袍反射着阳光,司空镜面色苍白,因太久未休息好的缘故,眼圈已多了一圈乌黑,浓密的睫毛拉下,挡住了漆黑色的眸,也在眼下扑上了一层暗影,俊朗的脸庞已日渐憔悴。
初春,有少数的花朵已经开放,还有大多数都是含苞待放的状态。司空镜绕着园中小径来回走了不知道多少圈,往昔的承诺和誓言不知在脑中来回了多少次。两个对立的人要如何相爱?
司空镜想了好久好久。关着叶琰的这半年他也调查了很多很多,派出去的探子终于有了消息,叶琰与他相遇,黑莲谷之战,还有叶链所给叶琰的那一刀。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场残酷的苦肉计。
这件事一开始是习清慕派人去调查的,为了查清此事,不知有多少人去了不还。当习清慕派人来告诉司空镜这个真相的时候,司空锦愣住了,他不信。又自己派去了人,一共派去了二十三个人,最后只有一人活着回来,而那唯一一个活着回来的人也死了。
当这些真相一幕幕的摆在自己的眼前的时候,他和叶琰的感情注定就此断了。
有的事,只要狠一狠心,就能解决。
可他却不忍心将这个真相告诉叶琰,所加在叶琰身上的是伤,而他自己呢,又何不是早已万念俱焚。
对于欧阳风的死,一开始他也觉得内疚,可当这些所谓的真相摆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只恨欧阳风死的不够惨。只怪自己拖沓无能,对叶琰下不了手。
叶链几乎将一切都寄托在了叶琰的身上,只要叶琰死了,只要叶琰死了就好了!
可他永远都下不了那道命令,也无法自己动手。以冷雪为借口来伤害自己深爱的人,以承诺为借口让自己可以得到一点解脱。——不过是希望可以早点摆脱那束缚住自己的感情罢了。
三天后的夜里,司空镜再次和习清慕见面了。两人约在城中的一家酒楼里,习清慕并不想见到司空镜,隔着屏风道,“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关于叶琰的事,还有多少人知道?”司空镜并未拐弯抹角。
“在梨姜就你我知晓。”习清慕淡然应道。“这是天下大事,也是陛下的私事,我尊重陛下,让陛下自己处理。”
习清慕是在逼着自己杀了他。这点司空镜又何尝不知。
当司空镜确定这个消息无误的时候,习清慕也同样大方的交出了自己所有的权力。将梨姜的一切全都交到了司空镜的手中。
司空镜道,“你何事开始调查这件事的?”
习清慕道,“从你接他回来的时候开始的。”
这一次,习清慕并没有等司空镜问一句答一句。自觉的多说了一句,“雪狸山上有一栋木楼,里面住着一个女人,就是那个女人告诉我的。不过她知道的并不全,后来调查这事费了很大的劲,一共死了两百多人。”
司空镜茫然的转着手中的廉价瓷杯。
“那个女人不是黑莲谷的人,也不是梨姜的人。”
“湮国的!”司空镜接过话道。
习清慕点头,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