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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了,六年前他亲眼看着司空镜和习清慕用最无情的方式告别。六年后的今天,他看到了最痛苦的折磨降临在司空镜的身上。六年前的年轻狂躁自我,六年后的冷静自若,孤独自傲。或许,也只有同是天之骄子的叶琰才配留在司空镜的身边。所以他选择了做回自己,一个只该生存在黑暗里的人,只为一人活,为一人死。
活,活在他的命令下。死,亦是死在他的命令下。
他只是一个听命于主人的奴隶,他心甘情愿的做他的奴隶,永远的听命于他。
放下那一段自己本不该拥有的情,走上黑夜的道路。
他换上了黑色的衣,带上黑色的纱笠,黑纱拉下,挡住了俊秀的脸庞。骑上黑色的马。马蹄‘嘚嘚’的响过不停,风‘呼呼’的刮着无止休。从此,只是一个暗人。这句话一直不停的绕着心扉,最后进入心门,永驻心头。
“吁……”一声轻喝,马儿回转过身,他掀开帽檐黑纱,似黑宝石般的双眸蒙着晶莹的光辉。他最后一次回望,然后又一次转身,夹紧马肚子,黑色的马鞭又使劲的抽了几下,“驾——驾——”声音一直没停。
马一直在跑,跑不动了,他就再换一匹,然后继续。天下是司空镜的,而他愿意用尽自己的全力去帮他守候。
小的时候,他坐在枫林下,除了练剑,便是仰望天空。那个时候习清慕问他:你有愿望吗?
他想了想,说:我希望能遇上一个让我心痛到绝望的人。
小孩子也想那么多!习清慕同情的摸着他的头,目光怜悯。
只有经历过绝望的人才是完美的。他肯定的回答。
习清慕不再说话,多年以后,习清慕将他送给了别人,那个时候他很伤心,可是不心痛!更不绝望,反而有些高兴。
一个人能改变多少人的命运?
一直很会计算的司空镜却算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黄昏临近。药的香气又飘来了。司空镜走到药棚,将装满药汁的碗捧在掌心。年迈的大夫看着他无奈的摇头。
司空镜道,“以后熬药就让我亲自动手吧。”
“唉……”看着端着药缓缓走开的司空镜,老大夫叫住了他,“年轻人……”
“还有什么要叮嘱的吗?”司空镜问,平静的神色里尽显哀伤,老大夫尽看眼里。
老大夫摇了摇头,罢手道,“药先放下,老夫先给你一味良药。”
闻言,司空镜大喜,见老大夫弯下腰去,司空镜凑过身看去,只见老大夫从墙边的一个破旧的木箱子里取出一个酒坛。
“年轻人,酒能醉人,也能使人看的更加清晰。来……喝完这一坛,能……”
司空镜摇了摇头,打断了老大夫的话,“多谢老先生好意,我很清醒,他生还的机会不大,但不是没有。我不会用酒来麻痹自己,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执迷不悟是痴人,不清人情悔当初
看司空镜坚定的神态就知他说的不是谎话,老大夫捋了捋胡须,对着手中酒坛叹息了两声。他一生略人无数,似司空镜这般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执迷于情,不舍不弃,清晰于理,却又对幻象执迷不悟。
“阿琰,起来吃药了。”司空镜似没事人一般的轻声唤道,捧着药碗拉着根凳子在床边坐下。叶琰的喘息声,轻缓若无,并未愈合的伤口又渗出了血液。司空镜皱着眉头,脸色瞬间沉重起来。却仍旧不忙不乱的将药碗放在一旁,掀开叶琰的衣襟,手刚触碰到伤口叶琰就醒了过来。“你……怎还在?”说话的语气有气无力的。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司空镜努力的平复情绪。
叶琰看着放在一旁的药,凝了凝神,心里有些话始终无法说出口,只道,“我先喝药吧。”边说,叶琰已边伸出了手。才一个下午的功夫,他脸上唯一的一点颜色都退了去,整张脸苍白的宛如一张洁白宣纸,伸出的手微微的颤过不停。
深藏眼底的泪终于忍不住的滚了出来,司空镜随手一挥,药碗翻到在地,滚了几圈,静静的躺在药汁中间,看着汁液顺着地板细缝渗了进去,最后只留下一地湿痕。未碎的碗还在木地板上打着转。
“喝了也没用,喝它作甚?”司空镜紧紧的将人搂在怀中。叶琰轻咳了两声,司空镜这才发觉自己用力太大。错愕的松开手,扶着叶琰躺下,“阿琰,你一定要好起来。”除了这句近乎自欺的话,他再也说不出别的安慰的话了。
叶琰努力地扯开嘴角,笑了笑,“药都被打翻了,怎能好。”
司空镜默默无语。因说话太多的缘故,叶琰口中又躺了许多的血液,一张口血便似水般的往外涌,所以他只能忍着没有说完的话,闭着眼睛装睡,也似埋怨司空镜打翻了药。
沉静了会儿,或许是都想通了,也或许是都无路可走了。司空镜松开了紧握着他的手,略带哽咽的道,“我再去熬一碗来。”
关门声响起,他知道,他走了。脸缓缓地转向里侧,唇微微张开,血液顺着嘴角流下,染红了脖子和衣襟,浸入枕头和棉被。
昏昏沉沉的,看不到任何人,只看到一幕又一幕的刀剑相交,血肉横飞。
还有那迎面而来的一刀,冰凉的刀锋触及皮肤,也不知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什么样的伤痕。他想要伸手去触摸,却发现自己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他想要掩盖住浑身的伤口不让人为他担心,可他却无能为力。只能似死人般的躺着,等着人来发现还剩半口气的自己。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努力的保持着平静,让人认为他很好,不让人为他担心,可那个人还是担心得不得了,虽然那个人已经很努力的隐藏了,可他的眼神还是太犀利了,发现了。
果然,没过多久,门又被推开了。只是这次从门外吹来的风中没有药香,反而有一股清雅的兰香。
他想要去看来的人是谁,可他却连眼睑都睁不开。努力地想要运气提起半分力气来,结局是因为内心的挣扎又逼出了一口鲜血。
那带着一身兰香的人在床边坐了下来,正坐在刚才司空镜所坐的位置,他还掀开了盖着他的被子,从被子下拿出了他的手。虽然他动不了,也看不到,感觉也是模糊的,可那两根搭在他脉搏上的手指传来的温度却是真实的。
很快,那搭在他脉搏上的手指就拿开了,两根银针□了他的身体。迷迷糊糊的,他只知道有一根插在额头的什么地方,有一根插在手臂上,没过多久,针又被拔了出来,又插在另外的地方。若是放在清醒的时候他一定知道银针插在了自己的哪一个穴位上,然后所带来的效果会有多大。
从他开始学习如何活下去的时候就在学这些东西,可现在别人正在他的身上施针,而他却只能任由摆布。
等他再听到声音的时候是在一觉醒来之后。他醒来的时候听到的不是司空镜沉重的呼吸,看见的也不是司空镜努力的忍着痛苦强作微笑的面孔。而是司空镜大发雷霆的吼声,怒气满面。
能让司空镜如此失态的人到底是谁?入眼的模糊身影他并不陌生。那一袭青衣更是熟悉。
“嗯……”咽喉里憋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司空镜立马收住了愤怒,指着门口让那人出去。那人丝毫也没有犹豫就离开了。出门的时候还不忘轻轻的把门关上。
“阿琰……感觉怎么样了,刚才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司空镜担心的问,神态略显慌张,和平时的他有几分不一样。
叶琰摇了摇头,“感觉好多了。”确实好了一些,虽然还是浑身没力,伤口也痛的厉害,可说完一句话后感觉并不是那么的累。不像之前,一句还未完就没有力气接着说下一个字了。
“他……我会杀了他的……”司空镜咬牙道,看着叶琰枕边的血痕,他绝对不容许有人这么伤害这个人。
叶琰沉了沉脸,根本没有多余的精神去思考,司空镜的手指轻抚过叶琰微微颦着的眉,“我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人这样伤害你。”
伤害……叶琰的眉头又皱的更紧了,司空镜的目光正落在他的枕边。
原来……只是误会……叶琰松了口气,可却没有办法亲口将误会说清,司空镜俯身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吻,“你一定要好起来。”
“我尽力。”努力了半天,也只说了这么几个字。
司空镜端过药碗,轻轻地吹了吹热气,腾出一只手来擦去叶琰眼边的泪,“真是的,怎么也是个男子汉,就算是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能老是哭呀,人活着,怎么可能不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