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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妍笑了笑,看着她说:“还不为我梳妆打扮,若是这副模样,怕真是见不到梁王殿下了。”说完,她走了两步,来到梳妆台边坐下,自言自语的道:“这个时候怕是满堂哗然吧,再不久,只待退了早朝,后宫也会得到消息。”
吕妍刚刚整妆完毕,安于便气势汹汹的带着人马闯了进来,吕妍端端正正的站在屋中,静静地看着一脸愠怒的安于。
安于来到近前,围着她上下仔细的打量,眼神里尽是嘲讽。对上吕妍的眼神,一声命令:“押下去,待娘娘发落。”
几位宫女上前就扣住吕妍双手背在身后,然后推着她往外走去,只有妙真在外围呼唤,却被一位嬷嬷给推开,摔倒在地。
自始至终吕妍脸色都是平静的,她淡淡的看着这一切,没有求饶,没有喊痛,不管宫女们如何粗鲁,她只是默默承受。
安于没有带着吕妍去见郑氏,而是直接带去了朝云西侧小轩,走到尽头是一片渺无人烟的荒地,听说这处连着冷宫。
荒草丛生的地方,只露出一条小道,没走几步,丛草中飞出几只乌鸦,一股恶臭味传来。又走了一段距离,前后方圆几里无人,若是受刑,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知道。
☆、受刑
吕妍被推着来到一间狭小的屋子,屋顶很矮,只容下一人的高度,四面墙壁根本就没有窗口,唯有一扇小门。吕妍站在门边止了脚步,安于看着她,冷笑一声,道:“敢做却不敢当么?把她推进去。”
不待吕妍反应过来,几个宫女便使足了劲一把把她推了进去,吕妍跌坐在地上。安于站在门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命令:“关上门。”
吕妍猛的从地上爬起来,一头撞在石门上,只觉眼冒金星,就听到门外咣的一声落了锁,吕妍喊了两声,无人应答,脚步声开始走远,直到再也听不见,吕妍的声音也小了下来,她靠着石门跌坐在地上,眼前漆黑一片,没有声音,静谧的可怕。
在这个密封的屋子里,吕妍从没有过的恐惧袭上心来,想起前一世一杯毒酒,死前之痛苦如万蚁嚼心,那曾死过的恐惧是任何没有经历死亡的人所不知道的,她眼前一幕又一幕的浮现那死前的影像,有刘贤,有韦氏,如今再加上一个郑氏,在记忆中郑氏雍容华贵,脸上含着柔柔的笑容,然而此刻,郑氏的笑脸出现在眼前,一点一点的撕裂,变成一具骷髅正站在她眼前笑着,只有两排洁白的牙齿,笑得越来越张狂。
吕妍开始全身发冷,她已不记得在这儿呆了多少个时辰,她的眼前只有那死亡的刻骨镜像,她的脑子开始变得木纳,呼吸开始困难。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没有一丝缝隙的四面墙壁,空气越来越稀薄。
宫外梁王府,妙玉急匆匆的从马车上下来,来到府前,被护卫拦下,她报了吕妍姓名,说明来意,只见护卫们脸色冷肃的看着她道:“未有拜贴,不得入见。”
当初出宫走得匆匆,哪有拜贴在手,再说就算女郎写了拜贴,若是送到管事的手中,也怕是身份不够,根本见不着梁王殿下的面,妙玉心想,往日来梁王府,那是梁王殿下有了口喻,今日来左右看了看,也未见到半个熟人,怕是护卫换了班,尽是一些生面孔,如此就更难进府了。
她这么想着,面上更急,她猛的跪下,哭诉着一张脸,求道:“只求大人给奴婢一次机会,让奴婢见一见梁王殿下,若不能见到殿下,我家女郎怕是性命难保了,请大人通融,请大人通融。”
护卫睥了她一眼,一天不知有多少人跪着要见梁王殿下的,若是个个都哭上一哭就见了,他们的人头早落地了,于是两名护卫互看了一眼,一人提起妙玉的一只胳膊拖着往外走,然后顺势一丢,把她甩在了地上。
妙玉忍着疼痛又爬了过去,其只一名护卫有些烦了,长戟一指,拍了拍地面,眼神警告的盯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妙玉起身,望着府门,眼都急红了,却无计可施,在府外徘徊了一会,便寻了一个地儿,守住了府门,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只希望能等到梁王殿下出府的机会。
晌午,街上行人稀少,温暖的阳光洒落大地,在这个四五月的早夏,显得格外的舒服。梁王府外,十分安静,唯有檐下一角,露出一个小脑袋来,隐隐传来嘤嘤的哭声,妙玉藏在那儿,腿都麻了,她的身子依旧没有动,眼泪却刷刷的往下掉。
正在此时,远处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在这个寂静的梁王府前是显得如此的突兀,妙玉来不及擦干眼泪,便抬眼望去,只见一队人马匆匆而至,一马当先,马上挺拔的身影,英姿飒爽,不正是梁王殿下吗。
妙玉不顾自己的身份,拔腿就往前跑。
此时梁王从马上下来,刚把宝马交给小厮,一个骄小的身影就猛的撞了过来,他眼明手快的伸手一提,妙玉就落入他的手中,脚已腾空,她惊滞的看着眼前人。
刘卓放下妙玉,疑惑的看着她,问道:“你怎么来了这儿?”
妙玉赶紧跪下,按着吕妍的说词,简洁的陈述了一遍,刘卓眉头一皱,翻身上马,二话不说便要打马向皇宫跑去,一旁的幕僚忙出声阻止,刘卓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殿下怕是忘了皇上几日前的口谕,‘皇上不召,梁王不得随意入宫’。”
刘卓听后,脸色微变,握住缰绳的刚劲手指猛的握拢,接着放开,在马上哈哈笑了两声,调转马头,一夹马腹,枣红色的马似箭一般的冲了出去,唯有刘卓的声音在空中飘来:“即使是闯皇宫,也要把她救出来。”
朝云宫,安于带着宫女进来,就见郑氏侧躺在黄花梨软榻上闭目养神。她走上前,郑氏睁开眼睛,安于让开一步,从宫女手中端起一碗桃花羹来到郑氏身边,劝道:“娘娘这是奴婢们从宫外京山寺的桃花林里采的首枝与露水做成了羹汤,味道极鲜美,最能养神,你还是吃一点吧。”
郑氏揉了揉额角,挥退身后伺候的宫女,坐直了身子,看了一眼桃花羹却没有半点味口。
安于只好放下。
就在这时,一位宫女匆匆进来,来到安于身边,倾身侧耳低语了几声,安于脸色一变,看着郑氏疑惑的眼神说道:“娘娘,梁王殿下得知吕姑娘的事情,强行进了宫,此时正往朝云宫而来。”
“胡闹!”郑氏的手猛的拍在案几上,“皇上本就对他不满,几日前又被太子捉住了把柄,皇上下了口谕,梁王不得随意入宫,连我这个母妃都不得相见,今日怎的这么糊涂。”
郑氏起身,吩咐安于:“立即派人阻止他,在皇上尚未知晓前,绑也要把他绑出宫去。”
“已经来不及了。”安于话音刚落,殿前进来一人。
挺拔的身姿,一袭青袍,没有华丽的装饰,却不失威严,他抿着唇,脸上风尘仆仆,看样子也是来不及换上衣服便匆匆赶来的。郑氏看着这个倔气的儿子,只觉得胸口一紧,头痛了起来。
刘卓上前恭敬的跪下,“孩儿拜见母妃。”
郑氏隐下情绪,上前扶起刘卓,语气柔和的责备道:“皇儿可知今日犯了何罪?违抗圣旨可是死罪,你可知道?”
刘卓听后,抬头看向郑氏,只见她一脸的担忧,却不忍责备,即便他如此冲动,犯下死罪,却也没有怒极责罚。他心有歉疚,想起当初郑氏派人从终南山接他回来时说的话,还有他曾经答应郑氏的誓言,他说好要保护母妃的,可是如今却做出这般事来,几日前的事还未曾平息,今日又闹出这番动静,他要置母妃于何地?
“母妃,不知吕姑娘在哪儿?孩儿有急事寻她。”
郑氏听后,脸色微微一变,心里拔凉拔凉的,不知几时,儿子与她已不是一条心了。她在原地走了两步,向安于使了个眼色,对刘卓说道:“当然在母亲的宫里,这位吕姑娘虽然年纪尚小,却甚得母亲喜爱,你若要见她,母亲即刻要安于唤她来便是。”郑氏说完,看向安于吩咐了两声,安于忙应声出去了。
刘卓放下心来。郑氏看了看他的脸色,说道:“既然你已入宫,多说无益,如今你父皇怕也知晓,你且在这儿呆着,若是你父皇怪罪下来,母亲也好为你应付一二。”
刘卓想了想,也只好这样了,便随郑氏坐下。
宫女送上点心,郑氏身侧的宫女似不小心的说出口:“娘娘,您尚未用午膳,就听奴婢们一声劝,还是吃一点吧,这几日身子不利落,染了风寒,夜里又是咳嗽,身体柔弱,哪能这番搓磨?”
刘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