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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墨忙摇头,“梁王再三嘱咐小的,不可让娘娘走出谷中一步,特别是……特别是不能让娘娘与那边有半点接触。”
“我就知道他固执,此去凶险,他偏只带着这些草寇,他们无拘无束惯了的,虽有勇却无谋,这不是把主帅至于险地么?你若还对殿下有半点忠心,你就应该立即带我去见他们。”
朱墨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
“还不带路。”
朱墨被吕妍那严厉的一声吼,当即额头冒汗,最后叹了口气,在心中暗下决定,此去就算舍去这条贱命也绝不离开娘娘半步。
朱墨起身带着吕妍往谷外走去,来到后院遇到孟氏,孟氏一惊,想要劝阻,吕妍对她吩咐道:“跟阿奴传话,粮草增加一倍,需尽快。”
说完便跟着朱墨出了梅花庄,庄外早已备了两匹快马,两人翻身上马,马速极快,吕妍毫不逊色于朱墨,刚开始还担忧的朱墨当即忍不住佩服起吕妍,王妃娘娘果真不是普通女子,雷厉风行,若生为男儿身,更不得了。
来到梁王府,两人下了马。吕妍把缰绳一丢,径直往府内闯入,府前护卫持戟把吕妍两人挡在了府外,朱墨大声怒斥:“放开你们的狗眼,王妃娘娘返府,你们还不快快退下。”
护卫们冷笑出声,“她是王妃娘娘,可有令牌?”
吕妍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令牌,护卫见了轰然大笑,“这是什么?见所未见,府中通行令牌是纪将军所赐,没有便不能进去。”
想不到纪家已控制了府邸,难怪刘卓不把她带回这里,就怕他出征的日子吕妍再次受到伤害。
朱墨正要以武力闯入,吕妍便开口:“本宫没有将军手令,那就劳烦将士给陈将军传个话,便说故人前来相会,还望出府一见。”
身前两名护卫冷哼一声,理都不理便退开去,只待两人再闯府时,伸戟制止。
朱墨当即气得直吐血,再也顾不上,右手一翻,瞬间把两护卫打倒在地,府前护卫迅速把两人包围在内。
朱墨挡在吕妍身前,就在此时,陈质带着护卫刚要出府,眼一尖,看到护卫中间的吕妍,面上一喜,连忙出声制止,那些围着的护卫却犹豫着没有撤开,陈质右手一挥,身后护卫瞬间上前把府前护卫搁倒在地。
陈质看到吕妍,眼眶都湿了,忙上前跪下行礼。
“陈将军快起来吧,本宫有急事找纪将军,还望陈将军带路。”
陈质当下一愣,看向吕妍,眸中有些犹豫。
“陈将军带路,本宫自有分寸。”
陈质无法,走前叫上了自己的贴身护卫,护着吕妍往府内走去。
府中东院是纪将军住的地方,刚到东院院口,两边护卫便围了上来,要见纪将军可以,不能带上兵器进去,当然还有陈质身边的众将卫。
陈质当即发怒,打算硬闯进去,两方人马即刻就要动手,吕妍看了看天色,制止道:“陈将军且慢,本宫一个人进去就行了。”
“不可——”陈质与朱墨同时开口。
如今还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吕妍不顾众人的劝阻,她孤身往院内走去。
院子内非常的安静,护卫们见了她没有行礼也没有阻止,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当她不存在似的。吕妍也不再扭扭捏捏,直奔大堂而去。
吕妍进了大堂才见到纪将军,就见他坐在堂前,高高在上的看着吕妍一步一步走近。
来到堂中央,吕妍站定,看向上座的纪憬。
纪憬看到吕妍心上一惊,刚才前边护卫来报,他还不相信,如今看到她本人,当下就奇怪了,当初明明把此妇给弄死在萧王府的,怎得又完好无损的现身在此?
纪憬细细打量此女,她到底是如何逃出萧王府的呢?他从没有仔细的看过这妇人,自从他知道梁王对这妇人入了迷之后,他才发觉,一位女子的力量真的可以抵挡那千军万马,也可抵消他与卓儿几十年的情份,他真正是想不到,她到底有什么魔力。
打量了一遍,也只不过是位美人而以,南朝女子何其多,什么样的美人没有,梁王为何偏偏着了她的魔?
吕妍不想拐弯抹角,直奔主题,她上前两步,直接向纪憬跪下,吕妍这个突然的举动,纪憬愣了愣,却也没有出声让她起来。
做为梁王王妃跪梁王的属下,的确有违伦常,然而纪憬却受了这一礼,在他心中,受她这一礼,看在儿媳的份上,虽然他并不认定这位儿媳,但这礼他是能受。
吕妍直接开口:“本宫今日前来,便是向纪将军来搬救兵的,还望纪将军救梁王一命。”
话落,纪憬惊得从座上站了起来,问道:“梁王身在何处?”
“彝地黎山,受两部前后夹攻,中了陷阱,受了重伤。”
“彝地黎山?”纪憬又跌坐在榻上,双手撑在案几上,抿了抿唇,停了许久才道:“他哪来的兵力进去彝地?”
“各地起义寇军,当然比不得纪将军属下训练有素勇猛无比的将士们。”
“卓儿有才,居然辗转数月便得了这么一大群人马跟随,还撇开我们纪家郑家佘家独自上阵,如今也不必我出手,他自能解决此次危机。”
吕妍听到他这么一说,心里就惊忧起来,双手藏在袖囊中攥紧了袖口,跪在堂前,向纪憬伏身请求道:“如今形势紧急,还望纪将军出手相救,纪将军与小妇之间的事情,只要纪将军同意相救,只要小妇知道殿下夺了彝地并且平安无事,小妇自愿消失在殿下面前,并留下遗书,让殿下立夏氏为后,认纪将军为义父。”
立夏氏为后,纪憬倒没有多心动,然而认纪将军为义父,当即心念一动,怔怔的看着吕妍,莫非卓儿连这事也告诉了这妇人,虽有些恼怒刘卓把什么事都告诉给这妇人,同时他又觉得看来刘卓对他这亲生父亲也是上了心的。
“卓儿会凭你这妇人几句话,就会改变初衷?”纪憬冷笑一声。
吕妍抬起头来,直视纪憬,道:“纪将军怕是不知,如今殿下的心全系本宫一人身上,本宫早在四个月前便来了清秋郡,殿下封锁了消息,生怕本宫受你们所扰,藏匿期间又时与本宫通信,报上平安,纪将军觉得本宫有没有这份量。殿下对本宫用情至深,本宫将来若病故,留下遗言他必会照办。”
纪憬目光严肃的看着吕妍,沉思了一会,刚要开口说话,堂外忽然一声骄斥:“舅舅不可,此女向来喜欢狡辩,千万别中了她的计。”
随着娇斥声,一个妙曼身影从外间匆匆走了进来,一身华衣美服的夏氏来到堂前,她先是看向地上的吕妍,那眸里哪还有当初的温婉,那目光恨不能从吕妍身上剜下肉来,如此恨之入骨,吕妍自问她虽为正妃却也从未向她下过手,上次下手佘氏抵了罪,那也是她们逼的,可如今她却这幅模样站在这儿,倒让吕妍看清了她的真实面目。
纪憬拍了一下案几,带着宠溺的责备道:“颖儿,注意身份。”
“舅舅,你不知,颖儿在王府里的这段日子,看得是分外明白,此女心思不小,她所要的不仅是这后院,她所要的是这王位,她当初千方百计要进去议政厅,又常常在书房里呆着,无非就是想参政,此女若生为男儿身,即便是舅舅也未必能赢过她,殿下便受她妖气所惑,才看不清她的真面目,她心之狠辣,这南朝的女子当中无人能比,舅舅千万别上当。”
听到夏颖的话,纪憬脸色一黑,怒目看向吕妍,想起当初她入王府时的所做所为,的确与别的妇人不同,先前还觉得她也算仁慈,与南朝的妇人不同,不怎么理会这后院,任由他纪家与郑家掌握,如今想来,果如颖儿所说,她之志向怕不只是这后院小地,而是这前堂,明明是妇人身,却生得男儿之志,的确可怕。
吕妍见势不好,侧头向夏氏说道:“如今局势危机,殿下受重伤,你们不派人马前去救援,却在这儿与本宫理论,本宫孤身前来,即无武功,又无护卫,全都攥在你们手中,你们还在犹豫什么,没有了殿下,你们什么也没有了,你若还想依赖着殿下,就应该马上派人马帮着殿下打下这彝地,夺下这唯一的根基,京城那边只待魏王夺了太子景的位置坐稳,就会立即整顿兵马出征前来讨伐,到那时还将有一场恶战,哪还容得在此计较这么多,本宫今日既然敢孤身前来,便没想着能安生回去,你们又要犹豫什么?”
吕妍一番话点醒了纪憬,然而夏氏却冷哼一声,“对,你是攥在我们手中,可你若不心甘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