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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刘先生之智,总会不知这划江而冶的意义,哪能说得这么轻巧的,他知道梁王殿下也不笨,人在京城,就是结盟打败了魏王,他还能撤出京城么?再说三人当中,就属梁王殿下势弱,既然想要撤出京城的,何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这节骨眼上放他一马,待将来成事再恁冶也不迟。
刘先生想得到的,这边也是想到了的,鲁萧想,两个时辰内,太子府必会派人送信,开城门,让梁王殿下打头阵,借此,先让梁王与魏王杀个两派俱伤,太子再来收拾残局,只可惜他们没有想到梁王府中有密道,在他们没有送来信前,梁王府早已撤出京城。
果然是时间紧迫,刘卓吩咐陈质与纪将军撤兵,打开府门,府中众仆各就各位,平时该干嘛就干嘛,一幅太平景象,刘卓想,若他估计不错,太子必派了暗探在府外蹲守。
没多久,大部人马已经通过暗道,进了萧王府,剩下就是刘卓带的一队与纪将军一队,刘卓先行,纪将军垫后。
当刘卓下了暗道,看着新挖出的松壤土质,不禁喟叹,还是娇奴有先见之明。
一路畅行无阻到了福来客栈,福来客栈虽地处东正街上,却并不豪华,极为仆素,在玄阳城里开店这么多个年月,从来没有人怀疑过这店中幕后主人之身份,这是当年鲁萧的父亲还在萧王府当差的时候置下的,后来萧王府没了,鲁家也撤出了京城,原来的老掌柜却没有放弃,直到鲁萧再次回京,两人才取得联系。
在鲁萧的安排之下,福来客栈已是个空壳子,外面继续营业,内里早就挖空,这么多人通过,能用上的地方都用上了,为了遮人耳目,老掌柜与往常一样,接待往来顾客,却并不让住宿,就说内部修缮,引去别处。
刘卓从地道口出来时,福来客栈有股莫名的安静,静地不像是一间客栈,倒像是一间空置的老宅。
鲁萧四下望了一眼,脸色大变,道:“殿下快撤,此处有变。”话音一落,宽敞的大院内,被环绕的屋舍楼间站满了黑衣人,清一色的黑衣人显然是江湖中的某个门派,能跟江湖人打交道的除了魏王外没有哪个皇子有如此深厚的人脉。再看这些人目露精光,神情内敛,举手投足都是功夫高强的人。
在这个时候在京城里跑出来一群江湖人,真是让人匪夷所思,想不到魏王有如此心计。
站在院中的都是玄阳城西营的精卫,个个戎服着身,铁骨铮铮,看到这些人后,并没有让他们有所畏惧,而是激起一番热血,颇有一种大干一场的架势。只是刘卓却并不这样的想,西营里出的战将,都是他一手练出来的,也是他刘卓的根本,这些江湖人个个武功高强,即便两方人马旗豉相当也是他刘卓的损失。
就在刘卓思虑之际,黑衣人似得到了命令,转瞬靠拢,显然一场恶斗不能避免。就在此时天际飞来几只雄鹰,传来孤傲的鸣叫声,在福来客栈上空绕了两圈,那鸣叫声惊风遏云,让底下的人俱是一惊。
中原居然有此雄鹰,江湖人行事向来谨慎,惊慌之色在脸上一闪而过,而前面刘卓带着的人马却面露喜色,当下黑衣人瞬间撤开,走出一人,此人削瘦,个头不高,双手背身,目光凌利,看着前面的刘卓,说道:“我们江湖人原本不应该参与这朝廷夺嫡之战,只可惜本座欠了他一个人情,不得不担着本派弟子的性命前来。如今只要梁王殿下愿跟本座走,本座也不便为难你手中兄弟,如何?”
刘卓哈哈大笑,一双眸盯住那黑衣人,锐目如鹰,直看得当前的黑衣人双眸一眯,刘卓右手握在剑柄上,不紧不慢的道:“要打便打,本王的精卫,从来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刘卓说完,身后众将激起满腔热血,齐刷刷看向那黑衣人。
就在此时,雄鹰忽然远去,福来客栈的屋檐之上,不知何时一左一右立了两人,两人轻功相当了得,来到时,院中众人都未曾察觉,除了为首的黑衣人与刘卓迅速抬头,左边人一袭白衣胜雪,右边的人一袭青袍,背上还背着一个人,却被他绑在腰间,身后一件披风把人遮得滴水不露。
两人中间隔着院中的人,相对望了一眼,那神情似怀有深深仇恨,看来两人不是一伙的,也不知怎么打着打着就打到这福来客栈了,一切都巧得有些不真实。
元绪怎么会在这儿?刘卓看着屋檐上一身白衣的李林江,李林江正好也看来。就听见对面青袍男子传话,“你我之战,改日再约,如今先解决了底下的事再说。”看他一派风淡云轻的口吻,嘴唇轻轻启口,可声音却传入众人耳中,那股功力让在场的众人都是大惊失色,不知这人又是哪里冒出来的高人,如今又要帮着哪一边呢?
李林江冷笑一声:“也行,如若你要帮着这群江湖人,休怪我剑下无情。”李林江也是武功高强的,他从小在终南山学艺,哪能差到哪儿去,那声音空旷,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可他面不改色,脸不红心不跳,此功夫也是不容小视。
青袍男子显然有些不快,皱了皱眉,那眉间戾气顿现,一副又想同李林江大干一场的模样,显然两人比试不是一招一势,必是一路打来的,看来两人旗豉相当,可是只有青袍男子背上背着的人知道,这是因为他受了伤,而且还要保护毫无武功的她,否则哪会被人缠着脱不了身。
吕缓爬在男子背上,披风遮住她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但她明显感觉到男子的身躯变得紧绷僵硬、蓄时待发的感觉,她知道他又忍不住气要出手了,吕媛伸出纤手在他肩上捏了一把,肌肉结实得让她根本掐不进去,她柔娇的声音带着担忧道:“莫郎,别动手,那位应该是我姐姐认识的故人。”
叫莫郎的男子顿了顿,身躯软和下来,若是吕媛能看到男子的面孔,定会看到那烧红了的脸颊,红到了耳根脖子上去了。
吕媛接着又道:“底下的人马当中可有梁王殿下?若有那便是我的姐夫,莫郎你一定要帮他一把,如今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担心我的姐姐。”说完,忍不住默默地流下了眼泪,那泪珠儿滚烫的滴落在男子脖颈上,刚才说话时那热气喷在男人耳际,原本是刚毅无比的好男儿,却敌不过女子的轻柔软语,敌不过女子滚烫的眼泪。
男人心下一软,却皱眉掩饰心中异样,语气清冷还带着严励的说道:“别哭了。”
男子的声音从胸口传入背上那声音一震,凶得吕媛震惊在当场,猛的收住眼泪,不哭不躁,不说不动,吕媛似傻了一般。
男子拧了拧眉,语气放软:“你放心,我既然来了,自然会顺手救下他的。”话是这么说,内心还是补充,若不是你天天念叨,他也不想走京城这一遭,若是他在没有伤势的情况下,哪轮到李家小子缠得这么远,放眼整个江湖,他也从不把底下这些人放在眼里。
说起来这李家小子与他在祈山相遇,两人为争一株六叶解语,一路打来,中途被他偷偷调换,才保住了那棵药草,还好他在江湖上认识一些老怪,终是调配出来这解药,在听到吕媛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才发现女子的声音原来也有这么动人心魄的功力,每每听到她的声音,他就心猿意马,不受控制,这也是他气恼的地方。
这李家小子没有抢到草药,却一直缠着他不放,也让人心烦的很。
底下的黑衣人见屋檐上两人站着未动,也分不清是哪门哪派,于是想乘此机会把此事尽快解决了,就在场中众人发愣之际,他迅速出手,伸手就向刘卓抓去,反正只要抓了此人,事情就算办完。
可是刘卓却站着未动,快及他的衣袂之时,右手伸掌为爪,忽然手中一实,似抓住了什么,黑衣首领一喜,以为抓住了刘卓,刚要收手,却发现眼前之人早已没了踪迹,心下一惊,收手一看,就见一张看不出材质却坚硬无比的令牌,上面写有一字:“莫。”
他猛的停住身子,站在原地看向屋檐之上的青袍男子,再看看手中的令牌,脸色变得灰暗,急促的吩咐道:“快撤。”
黑衣人就像来时一样,转瞬就撤走,眨眼就不见了身影,刘卓这边也没有打算追击,众人站在原地,不明所以。
刘卓也是脸色微微一变,抬眸看向青袍男子,两人视线一对,青袍男子转身一跳,也走了。
李林江却从屋檐上飞奔下来,来到刘卓身边,叹了口气道:“我本是去寻那六叶解语,却没想到遇上这么一个怪人,一直与他焦滞不下,来到琼川才知道京城里出了这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