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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笼卧狐+番外 by 风之掠影-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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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爷,福三……”爷。小太监扶着永铭想回头。

  永铭只是僵着脸说:“不许看!”不许回头,不许让福恒在来找他。

  “为什么……”十三还在醉里喃喃自语,永铭只觉得心疼这个弟弟,也长大了——

  刚才,曲终人散,为避开纷纷扰扰的人群,永铭停了片刻,方让随从簇拥着,恍恍惚惚地起身要出去。

  只是一起身,永铭眼一花,才警觉自己身边刚才失了往日分寸。一直喝闷酒的十三弟还未起身,不由转过身去喊,一错眼惊见十三弟居然抓住一个宫女的手,死活不舍得放,羞的那宫女甚是娇俏,又有些悲戚。

  十三弟正要分封,要闹出什么丑闻,皇阿玛的颜面怎么搁得住,今天是为福恒补上庆功宴,宫里绝对不喜欢闹出什么岔子,而且,永铭一眼就看出这个宫女是选秀进来的。

  第一次,永铭心中燃起一丝恼怒,使劲拉开十三弟,帮那个宫女脱身。

  永铭正想教育一下酒后失去分寸的十三弟,却听软软的十三弟拉着自己的手,分外有力,还没酒醒,却在喃喃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你是……”那话语甚是无奈又悲切。

  而且这话问的蹊跷,永铭不由得酒醒,往那个宫女离开的方向看了看,触情生情,仿佛想起了往事,心中有些悲凉。

  “你醉了!”永铭不带一丝情绪,拽紧十三离开这个是非地。

  “我没醉……”十三喃喃还要说什么,就被永铭架了起来,和着他的随从把他一路扶下台阶,扶上轿。

  歇了片刻,永铭不太喜欢自己多管闲事,但是每次都做了才说后悔有点本末倒置。永铭想自己和这个兄弟缘分是尽了,叹了口气,他转身才回到自己的轿前。

  一低身永铭才进轿,就听太监小顺子喊了声:“给福贝勒请安。”

  福贝勒就是福恒,立了军功后就直接提了贝勒,据说皇阿玛想封他郡王,只是内务府大臣们都不答应,但看样子也是迟早的事,皇阿玛要做的事情,没人能拦住,只等一个理由。

  “王爷,醉了吗?”康安礼貌的问,失忆后的他似乎也少了昔日的猖狂。

  永铭坐在侨中没有动,甚至连帘子也敢拨动出一个缝隙,心里盼着,就这样忘了,他对自己的说。但是聆听的双耳却是句句不曾放过,听进心里辗转回味。

  “恩,有些醉了,刚才还送十三皇子上轿,这会子估计乏得很。”小顺子笑道:“福贝勒,先走了。”

  “去吧!”

  轿起,晃晃悠悠地朝前移动,永铭依旧没往后看一眼。

  漆黑的皇城,他永铭能看见的也只有黑暗,不存希望。过些日子,他就将赴南地巡查治水工程。再见,他们只是同僚,也只能是同僚。

  第六章:迷香

  夜,已经深了。

  福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路骑着马竟然跟着怡亲王绕了半个内城,远远地看着永铭的轿子进了怡亲王府,才悻悻地骑马晃晃悠悠地往回走,有一种被赶出家门在外飘荡的无所适从。

  想进去。

  尤其经过怡亲王府某个角门时,福恒竟然直觉只要他去敲,那门就会开,而且那门直通怡亲王的书房,书房里还有一张大床,那是……

  福恒一怔,不懂自己在想什么,怎么就和床连在了一起?

  “爷?我们……”是回府休息呢,还是进王府?

  景祺上前询问,不知道自己主子和怡亲王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假装陌路?但要装又何必跟着?好几年不闻不问都过来了,这会子见面了又开始恋恋不舍?

  “回府!”不回回府又能去哪里,那里又会收留他?

  福恒调转马头回自己的“家”,只是头还是忍不住往后面张望了数次,才策马而去,像个还没进家门,就再度离开的游子。

  他的贝勒府紧靠着昔日的福府,是工部奉皇上的命令年初才新改建的府第,按照贝勒的规格而建,看似华丽,雕栏画栋,只是陌生的紧。

  别说这府中一处处花草,假山长廊都是陌生的模样,就连里面的丫头、婆子、连着夫人、妾室不少据说嫁给他福恒十余年了,福恒看着都觉得眼生,好似见过几面有些模糊影像而已,这还不是最奇的,最奇的是那个半路捡来的苗姬,每次转身离开后,他福恒连她的模样和名字都想不起来。

  所以,每次回家看到那一院子的娇妻美妾,他心里就没来由想走开,不是迫不得已要回家,他几乎都在军营,有时候也和兄弟把酒言欢,然后喝醉了,爬上山巅或者海边的大礁石喊啊喊,舞枪又弄棒的,砍过山上的树,追过黄狼、也跳进过海里又浑身湿淋淋地爬上来……

  闹多了,弟兄们都不敢和他拼酒了,私下里说他酒品差,和他拼酒跟提着脑袋给人砍差不多,最离谱的是——

  他有一次醉的厉害,居然压着薛珂据说想霸王硬上弓,吓得十几个手下的将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抱开,强制送回府里

  说起这事,很多人后来支支吾吾地还抖落了不少他不知道的事,例如他那时他嘴里还叨叨:“你是我老婆,羞什么,又不是第一次……”后面的话,好多兄弟都说是私房话,不好意思说出口,一个个看着他脸越来越红,然后问他:“真做过一夜的?”。

  福恒当时一听,就知道一定是不堪入耳,但男人们都懂,也不计较这些,私下里,他就就成了兄弟们口中如狼似虎的代表,例如:

  “你能比福将军强,一次……”然后手上也不知道比了什么,让福恒很不自在,以至于他每次一被喊回府,兄弟们看他的眼睛都闪闪发亮。

  其实他也没多醉,只是喝多了,胸口总有些东西呼之欲出,闷闷地不舞几下子、或者闷到水里少吸几口气,那口闷气就是出不来,至于压着薛珂,要扒人家衣服裤子他还真说不清楚。

  那薛珂那夜喝酒就喝酒吧,没事老拿眼睛瞅他,瞅着瞅着,他福恒就觉得恍惚,总觉得想起了什么,至于为什么会过去抱着人家喊老婆,他自己现在都恍惚,要知道,他至今都没这么抱过,喊过自己家里那一堆媳妇,那些话更是提都没提过一个字。

  酒后乱性啊,要没人拦着,那薛珂这辈子,真的就算被他福恒玩完了,那么多人,也就是被亲了那么一下子,如今营里的兄弟都还在猜他福恒和薛珂有点子什么……

  想着往事,福恒觉得自己挺莫名的,也活得挺莫名的。

  回府更衣,没人管,就索性靠在书房外的回廊上吹吹风,散散酒气,虽然真没喝几杯,但是想着怡亲王,福恒确定自己这些反常一定是又有些醉了,醉了才会反常地去追着一个人绕了半个内城,醉了才会想一个人,想到觉得喜欢,觉得想一个人,心里刺刺的疼。

  不记得坐了多久,夜深后,京城竟然下起了雨,雨声哗哗,丝丝还会飘进回廊,散去暑气。

  福恒靠在廊檐上听雨,丝毫没觉得自己有酒醒的清爽。

  于是,他习惯地又把随身的大刀从刀鞘里拉出来,开了又合,合了又开,看刀光里的白影,随着刀与鞘的摩擦声,在眼中晃动,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军营,回到了金戈铁马的嘶声呐喊里,即使雨在瓢泼,也有一团烈火在胸腔里难以浇熄。

  沙场……

  只有哪里的记忆没有迷雾,红的是血,白的是刀光,耳畔是厮杀,胸中是血染千里的快意,与刀起刀落,决战千里的畅快淋漓,挥舞着大刀。挥砍着人头,没想过要迟疑,似乎总觉得血河的另一端有一份期待,他要求泅泳过去,即使是血河……

  是谁?

  福恒捂住头,闷闷的心口总觉得梗着什么,不是那些旧部的所想,也不是皇子们的假意笼络,更不是那舞姬的窈窕身段,以及那只掉在假石上的绣鞋——

  是绣鞋那头微微染着恼意的眼,琥珀色,淡淡的光是无情亦或是有情?

  福恒把刀一次几乎拔出刀鞘,瞪着白光中,被灯火照亮的自己,人人都说他福恒有一张可以惑乱中的脸,为什么那个人就不看一眼。

  “同吃同住……”福恒重复早上额娘的话,苦笑:

  如果熟悉,为何相见冷漠?

  如果相识,为何宛若初见?

  若是初见,又为何心中留念?

  怡亲王永铭……

  唯独对他好似没记忆,但看见他却又似乎对他知之甚深?像个谜!

  这个谜就像——

  福恒正寻思,就闻到风吹来那熟悉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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