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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正殿里,苏小陌正百无聊奈地翻着一本侠义话本。就在刚才,礼部尚书来,裴旦去书房接见,就甩给他一些话本。
都是全新的书,有些还是线缝的珍本。显然裴旦并不懂这些,也不在意,书保存不算好,有些边角被折起来。
翻了几页,有个小太监进来,说是太子让他去书房。
苏小陌就去了。
太子的书房有个很文雅的名字,叫“明德殿”。往日只是读书做功课的地方,现在因为太子半监着国,明德殿的折子每日堆了小山一般高,进出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苏小陌到了,没见着冯淳过来,倒是等了很长的时间。等得他都不耐烦了,才看见冯淳腆着一张老脸从玉阶上跑下来:“让小候爷久等,都是奴才的错。您请。”
苏小陌哼了一声,抬脚上阶。
明德殿里光线充足,明黄绸缎铺就的方桌两边,立着象征长寿的铜鹤。桌上描金的貔貅正缓慢吐出袅袅青烟。殿内弥漫着一股熟悉的香气,苏小陌知道这是御用的龙涎香,尊贵之极。
苏小陌:“找我干什么?”
裴旦整个人陷在宽大的椅内,看上去有些疲惫,向苏小陌招了招手。
苏小陌皱了皱眉还是走了上去。刚走到桌边,就被裴旦猛地拉了过去。裴旦一手抓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腰:“小陌,不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我都要你和我在一起。”
苏小陌愣了愣。裴旦炙热的眼神让他不舒服,不由地挣了挣:“放开。”
裴旦却抓得更紧了:“谁阻拦我,我就叫谁死!”
苏小陌直直地看了裴旦一会儿,忽然用力一推:“要疯你自己疯,我走了。”
裴旦一个不查,被苏小陌推开。眼见苏小陌起身走人,二话不说便站起来,两步追到苏小陌背后,抓着他的手就往后一带。苏小陌整个人摔在桌上,后腰搁在桌沿上碰得生疼。还没等他叫出声,裴旦的身体就压了下来,火热的唇覆住了他的。
苏小陌被压得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恼起来就要骂人,可嘴被裴旦堵着,只能发出嗯嗯呜呜的声音。他不停推裴旦的肩膀,可是裴旦这回像一头疯狼一样不管不顾地搂着他亲,亲着亲着苏小陌就感觉身上这具身体越来越热,裴旦的眼底有一丝猖獗的猩红,状若疯狂。
苏小陌浑身冰凉,生怕裴旦又来,那活活将人疼死的记忆勒得他透不过气,急中生智道:“裴旦、裴旦……”
裴旦最近已经很少听见苏小陌这样叫他了。每次苏小陌这样叫他,只有气极了忍不住挑他刺的时候。可他喜欢听,就算接下来苏小陌说出的话像把刀子会插在他心上,他也无可救药地喜欢听。
他有时候真觉得自己挺贱的。
嗯。他身为这个国家未来的主人,即将拥有四海,可依旧觉得自己很贱。
裴旦果然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苏小陌。
“现在是白天,”苏小陌扯了扯嘴角,使劲装出羞涊却高兴的样子,“能不能等晚上?”
裴旦黑夜一样的眼瞳里什么都没有,又像是什么都有。他似乎轻轻地吐了一口气,语气中是得偿所愿的隐乐:“可是我现在就想要。”
苏小陌只得将戏演到底。反正他就是很怕痛,很怕,那仿佛把身体撕成两半的痛,深入骨髓的痛,实在太可怕了。“乖。时间还很长。”
小时候,裴旦还只有四岁。被众星捧月着长大,性格难免骄枉。遇到不顺心的事,便使劲耍着性子。圣上很头疼,就将苏小陌弄进了上书房。
有一年宫内起火,火势从泰安殿那边漫过来,一下子吹进了东宫。当时火势很大,眼见着大火从明德殿一路烧过来,迅速把毓正殿包了进去。太监和宫女们慌得都乱了手脚,冯淳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抓着苏小陌就跪下了,三十多岁的人哭得跟孩子似的:“小候爷,小候爷您救救殿下啊!”
苏小陌当时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披了一件浸水的大氅就冲了进去。其实外面看着烧得猛,里面倒还好,就是烟大了一点。
他在毓正殿里面找,不停地喊着“裴旦”。最后终于在里屋里看见站在床上的裴旦。四岁半大的孩子手里紧紧抓着帐幔,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映着屋里到处乱窜的火苗,整个人都吓得呆住了。
苏小陌上去就抱住了裴旦,没什么好气地吼:“这时候发什么呆,叫你好半天没听到吗?”
他还记得裴旦当时的表情,就跟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地看着他,一双眼睛透亮透高的。
他苏小陌觉得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眼睛就就是那双眼睛了,透明、干净,比任何一种宝石、任何一个人都来得好看。
接着就发生了他怎么想都想不到的事。
裴旦哭了。
真哭。
就是小孩子那种张大了嘴,眼泪跟泉水一样涌地哭。那时候的小裴旦两颊真是肥嘟嘟的,一哭起来肉肉都挤在一起,又粉又嫩,眼珠儿又亮,叭嗒叭嗒地往下滴。他心里真是顿时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忙哄:“乖。不怕,我在呢。”
他时常安慰人,每次都是同样的一句——我在呢。他觉得很好用,他娘每次听到都会停止流眼泪。
裴旦可偏偏不同,他话一落音裴旦哭得更厉害了,真是扯开了嗓子嚎的,嚎得他耳膜都疼了。
幸亏当时烟大,小裴旦嚎了两嗓子就咳了起来。苏小陌终于耳根清静,一件大氅包着两个孩子地冲出了毓正殿。
后来裴旦再使性子,也总是他哄就灵。再大的脾气,再大的事情,他也总是轻轻的几句就揭过去了,诸如:“乖。不闹了啊。”
“多大的事儿啊,你看我的。”
“嗨,下次带给你不就成了嘛。”
“行行,都听你的,你叫怎样就怎样。”
只要他好言相劝,裴旦都会妥协。裴旦与他对着干是最近一两年的事,他哄着哄着,没有效果也就懒得再哄了。于是换成了躲。
刚才情急,也就如以前一般开始哄了。
这次有效果。
裴旦还真停下来了,看着他,嘴角一勾笑了:“那好,你说晚上就晚上。不过你得亲亲我。”
苏小陌腹诽着不是刚才亲过吗,可还是头一抬在裴旦嘴上碰了一下。
裴旦舔了舔嘴唇,表示不够。
苏小陌就又在裴旦嘴上用力叭叽了两下。
裴旦满意地直起身。苏小陌连忙从桌上起来,腰被桌沿搁到,疼得哎哟了一声。
“怎么了?搁到了?”
见裴旦关切地伸手过来,苏小陌没什么好气:“还不都是你!”
裴旦笑了笑:“别生气嘛,我给你揉揉。”
☆、这是一只禽兽
一尺来宽的玉石铺成的白色御道,陈福墨绿色的太监袍子在上面投下深灰的影子。他“咦”了一声,侧过头:“主子,苏夫人在前面。”
轿子里的裴珍正闭目养神,闻言睁眼,眸中一划而过的精厉。他微挑开帘,看见沿着宫墙行走的宫装妇人,命令停了轿。
“苏夫人。”裴珍在轿中道。
苏夫人垂头走着,失魂落魄。
“苏夫人。”见苏夫人抬头,裴珍才继续道,“我送你一程。”
“裴珍……”苏夫人喃喃地叫,完全不觉这叫法违背礼仪。她盯着裴珍看了片刻,忽然瞪大了眼:“裴……三王爷,民妇有事相求。”
闻香斋的吃食天下闻名,一个瓜子也能弄出好多不同的口味。苏小陌最喜欢的要数薄荷口味了,吃进去凉凉的、香香的,奶香那叫一个浓厚。
苏小陌一口气嗑了半斤,又灌了一壶龙井,将书页折了记合上,站起来伸伸懒腰:“冯淳。”
屋外的冯淳忙应声进来。
“晚上吃什么?”
“烟熏肥鹅、糯米肉丸子、凉拌肚片、翡翠蘑菇汤。小候爷还想要什么?”
苏小陌叭啪了几下嘴巴:“点心呢?”
“云片糕、蛋奶酥、千层卷儿。”
苏小陌摸了摸肚子:“都挺好的。”
裴旦从里屋出来,笑道:“就知道吃。”
苏小陌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冯淳陪笑道:“小候爷能吃,有福。”
裴旦挥了挥手。冯淳会意,躬身退下。
“吃多了,当心撑着。”裴旦走到苏小陌身边坐下,环着苏小陌的腰。
苏小陌挣了挣,知道挣不脱也就罢了:“你管我。”
裴旦几个字里净是笑意:“你让不让我管?”
苏小陌被腻歪到牙酸:“得了得了。你折子看完了?”
裴旦摇了摇头。
苏小陌转头看着裴旦:“那你怎么出来了?”
裴旦一双眼睛盛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