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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急将母亲扶着躺下。而后看着妇人躺在火炕上关切地眼神。洪过腼腆地一笑。反是朗声吟道:“礼记有云。君子远庖厨。凡有血气之类弗身践也。”
不是洪过古文底子有多好。实在是最近几天慢慢融汇这副身体地记忆地结果。每当他慢慢入睡地时候。脑中总是闪过无数地文章词句还有训导。这些东西一股脑地涌过来。容不得他半点迟疑地钻进脑中。但是要他能完全体会理解明白。所需地时间估计不会比当初这副身体学习时候花费地时间少。
“幸好是昨晚学过地”。洪过背着妇人吐吐舌头。“现学现卖勉强及时。就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还有这般凑巧地事情”。
见到儿子如此爽朗地样子。妇人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刚刚她喊“君子远庖厨”其实是曲解了原文。而洪过摘了一段礼记地原文。来告诉她。为什么要君子远离厨房呢。其实因为凡有血气地东西都不要亲手去杀它们。这是上古贤人对于仁地一种恪守。在无法避免杀生地情况出现时候。就只有眼不见心不烦来逃避了。鸵鸟心理?或许吧。
看到妇人有些郝然的样子,洪过知道自己从脑中那股记忆中摘取的句子用的对了,索性又大声说了一句:“子曰: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
这句话解释起来就是:孔子说,什么是孝道,那是要能赡养父母,就连畜生都能赡养自己的父母,如果身为人子不能做到赡养父母,岂不是和畜生没有区别么?这句话一出,更是让洪过的母亲无法说出话来。
虽然此时孔子还没有被后世的蒙古皇帝封为“大成至圣文宣王”,但是早在北宋真宗朝,孔子就已经是被封为“至圣文宣王”,地位高的不可动摇。
现在洪过引用论语中至圣先师对孝道的解说,等于是将洪过母亲下面的话全部堵住,无论这个女人心头如何不愿,贸贸然去反驳先圣的语录还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纵然是这种反驳只在自家房中私下进行,不也要防着隔墙有耳不是,况且,在反驳之前也要有这个勇气,是以她再无法阻止洪过拖着伤病身子为母亲操持做饭。
谁能想到,这泥板房子的墙还真是个有耳的,这边屋内洪过的母亲没了说辞,屋外却是传来一声喝彩:“说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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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第九章 村子里的奇怪客人
林钟今天起的很早,事实上,这两天闹哄哄的事情让他有些激动,先是前一天他和父亲进山查看早先布下的兽夹子,吃惊的将昏迷的洪过救回来,那个时候的洪过整个人都被冻僵了,身上七七八八的伤口,一看就知道是从山梁峭壁上跌落的。然后刚刚消停一夜,昨天傍晚又在洪大哥家吓走了疯狗和严耗子两个混账行子,整个村子都去洪家探望。
他的脑子着实兴奋不已,回到家过了子时末临到丑时,也就是后世的一点左右,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不到卯时初刻,即五点钟时候,有人在他身上扒拉下,就将这个壮实的犹如小老虎一样的汉子惊醒,身子腾坐起,带些血丝的双眼瞪圆了看向那个惊扰他睡觉的人:“爹?”
林钟的父亲,林猎户看着儿子眼中的血丝心中叹息下,脸上没有太多表现,指着屋角的一袋粮食和几块冻肉柈子道:“去趟洪家,把这些吃食给你洪家婶婶送去。”
一听是去洪家,林钟立即窜下地麻利的披上皮袄,几步过去将东西拎起来就向外面走去。
看着儿子出门,林家女人不大放心的叮嘱一句:“快去快回,要是洪家大娘有什么活计不能做,记得拿回来。”直到林钟走远,林家女人还在碎碎的念叨:“唉,这娘俩,平时就是衣食无靠,现在洪家嫂子倒下了,要他们两个可怎么过下去。”
听着婆娘念叨,林猎户没有搭茬,只是将目光投向了洪家的方向,或者,是在注视着渐行渐远的儿子的背影也说不定。男人的关怀总是默默无闻,成天把关心挂在嘴上,那是婆娘才作的事情。
东北节气,这个年月外面还是漆黑漆黑的,大半袋粮食加上三块冻肉足有四五十斤,林钟拎在手上却是轻松无匹,迈开大步几乎是蹦跳着走着。
要说林钟也是异数,从小在这辽东极北长大,身子骨壮实的像小老虎,每日里跟着父亲刷枪弄棒的没个消停时候。
大了一些,林猎户要教儿子识字念书,却吃惊的发现,无论他打也好骂也罢,林钟是盐水不进死活不肯读书,只爱学武艺。林猎户不知打折了多少根木棍,每次林钟被打的嚎啕大哭,声音整个村子都能听到,可一问他愿不愿意读书,答案还是那个:不学。
为这事,林猎户险些气得吐血,要知道,在大宋读书习字考状元郎才是天下好男儿,一个只会耍刀弄棒的军汉走到哪里都被人看低,更不要说真的从军的话,还要在脸上刺字,那真真就是一辈子都洗不掉的疤痕了。
若是作官,大宋朝廷有名的不杀文臣,学文做官,若是栽进啥子有如水门,情报门,津贴门,摸奶门,脱裤门,艳照门,插笔门的政治漩涡阴谋里,也能多一条保命的路子吧,作武官,那就只有自求多福喽。
即便是不能做官。到大街上混口饭吃。那些代写书信。看相摸骨算卦忽悠人混饭吃地。看着不也比东京勾栏瓦肆里耍力气卖大力丸地武夫高档几分不是?
打打骂骂地日子过得挺快。从五岁要为林钟开蒙。一转眼就是到了林钟八岁那年。有一天林猎户突然发现。整天爬树掏鸟下河摸鱼练石锁打熬身子骨地儿子。竟然能随口背出几句唐诗来!这个发现不亚于让林猎户在三伏天喝下一碗冰镇酸梅汤那般舒服。儿子是天才。是神童啊。生而知之。没人教。竟然就能习字背诗!
不过。林猎户也不傻。村子里会写字作诗地人多了去了。会不会是自家地小子偷偷地向别地先生学地?跟了儿子几天。林猎户吃惊地看到。那个心目中将儿子教导成才地“老先生”。竟然是比儿子仅仅大了两岁地洪家小子。洪过!
更让林猎户瞪圆了眼睛地是。平日里在自己面前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地儿子。到了洪过面前。老实就好像个小猫。哪里还有个村中小老虎地样子?
无论林猎户心头如何狐疑。洪过这份恩情太大了。要知道。小孩子一旦过了孩提时代这个开蒙最佳时间段。日后再要弥补必须花费百倍千倍地功夫才能弥补上这段时间地差距。每次想到这些。林猎户就对洪家地好感更厚一层。他时时告诉儿子:“洪家对我们林家地恩情。只怕是这辈子都还不清喽……”
林钟心里头如何想地林猎户不大清楚。孩子大了终究有了自己地心思。可是十几年下来。林钟惟有一样没变:就是对洪过言听计从。这次给洪家送粮食。林钟自是从心头里乐意。若是早知道洪家几乎断粮。他早就将家里地半袋谷子送过去了。哪里还需要等到今天自家老子吩咐。
正走着,林钟突然听到从村口传来一阵低低的马蹄声。
洪家的屋子在村子边缘,正好距离村口不远,一条三丈宽的大路从村中穿过,连接着村北的庄园,而马蹄声正是从南面的村口传来的。
林钟站在房舍后面探头看去,黑乎乎的一个马车影子在他面前呼的跑过,而后几个骑马的扈从也跟着驰过,其中一个扈从诧异的向林钟看了一眼。
看着马车消失在夜幕中,林钟古怪的望了一阵,这般仪仗进来村子,通常就是找村中的三个地方,一南一北两个庄园自是不必说,都是女真人的贵人的庄园,往来的自然都是女真蛮子的大官显贵,最后还有一个地方,就是洪家了。
若是在以往洪过的父亲没有走的时候,洪家也经常能有女真贵人的马车停留。
当洪皓走了以后,林钟虽然也能看到几辆马车去洪家,不过次数可就太少了,即使去了,通常也是向洪过求取一篇词赋碑铭,嗯,林钟摇摇头,他必须承认,洪过平日里最大的生计来源,就是给别人写那些个一起带到坟墓里的铭文!
可是,这一年似乎女真贵人死的也太少了,连带着找洪过写墓志铭的人也少了,几乎就是门庭冷落车马稀。
洪家收入锐减之下,吃饭自是成了问题,前些年过冬还不至于发愁,今年都闹到要别家接济的份上。
一想到这里林钟心头有些酸涩,拳头捏紧暗自懊悔,自己平日里怎么就没注意到洪家已经快要断炊了,同时又不住祈祷着:女真的那些个脑满肠肥的贵人多死几个吧,这样洪大哥的润笔也能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