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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池烨一时之间被他的认真所感染，情不自禁地盯着他看，但半响过后却只觉得欲哭无泪。
——他究竟是从哪里来的那么大自信断言自己一定会喜欢上他的？难道是他做了什么让他误会了的举动，才让他紧追着自己不放么？为何他可以这样断言自己一定会喜欢上他？这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啊？
看着他那双闪烁不定的眸子，君凌云就可以大概猜到他在想什么了，黑眸一眯，他重重地一口咬上莲池烨的薄唇，又马上放开，果不其然地，又看见他一副呆愣不已的模样，不由得心情大好。
“虽然说了会给你时间，但这个是给你不能马上接受我的惩罚，时间拖得愈久，惩罚就会愈多！”
看着他那张明明依旧是严肃认真的俊脸说出这种话，莲池烨很干脆地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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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谧，此时正是京城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刻，即使不是因为今天举行灯会，这个时刻也同样是热闹非凡的，岸边的青楼妓馆人来人往、欢声笑语，河上的游船画舫更是莺歌燕语、灯火通明。
南宫博雅牵着风子墨的手，行了片刻，忽然听得一声异响，人依旧反射性地拉着风子墨往旁边一闪。
凝神望去，方才两人站着的地方，赫然插着一把亮晃晃的匕首，他抬起头巡视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丝毫可疑之人，周围之人皆是一副惊疑不定的样子，惊慌地退开了一圈。
“哼！尽会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听得他冷哼一声，被他紧抱在怀里的风子墨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察觉到他的视线，南宫博雅低垂下头来，问他：“没被吓到吧？”
风子墨看着他，那张俊美的脸上无一不是他所熟悉的——凤眸、薄唇、微微上扬的唇角，似笑非笑，悠然含情。
“怎么？难道被吓傻了？”见他不回答只愣愣地盯着自己看，南宫博雅不由得问道。
缓缓摇了摇头，风子墨轻轻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南宫博雅挑高了眉，任由他从自己的怀里离开，上前两步将地上插着的那把闪着银光的匕首拔了出来，放在月光下认真地看着。
风子墨同样凑近前去观察着，忽然轻咦了一声，伸手接过南宫博雅手中的匕首。
“你发现了什么？”南宫博雅看着他的表情，挑了挑眉，问道。
“不是……”风子墨遥遥头，看着那把匕首，神情有些疑惑，道：“这匕首看着有些眼熟，似乎……”他努力地回忆着，“……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南宫博雅便笑了，“这匕首是芸莱山庄的独门武器，上面涂着毒药，若是不识武的人一旦被射中了，得不到解药的话，便是神仙下凡也难救了。”
“芸莱山庄？”风子墨惊呼，神情难掩惊讶，“芸莱山庄怎么会来行刺你？”
江湖上以仁义著称的芸莱山庄一向是独行独派，从不参与江湖上其他帮派，这一次又怎么会违背一向的原则，竟跑来行刺登基不久的新帝？而且，他们有事怎么知道南宫博雅出宫来的？
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般，南宫博雅道：“怕是我们一出宫，就已经被盯上了！”
说着，他竟露出了一抹笑容，斜睨着风子墨道：“看来，是有人不愿意让我的日子过得太快活了！”
风子墨无言地看着他。
“今日这么好兴致，我们可别让着兴致被人轻易扰了才好！”说着，他低低笑了起来，牵起风子墨的手一起往前走去，慢悠悠道：“既然已经出来，就要好好逛逛啊！这种机会，可不是经常有的哦！”
风子墨紧抿着唇，无声地跟在他身后，任由他将自己带着走。
南宫博雅倒是丝毫不介意他的寡言，絮絮叨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两人没头没脑地逛了数圈，终于，南宫博雅停了下来，看了看四周的灯笼，忽然道：“这京城中流传着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子墨知道么？”
无言地看了他一眼，风子墨点头，“听说过。”
“那——”他邪邪一笑，凑近风子墨的耳畔，“若是我送了你灯笼，你会接受么？”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际，风子墨怔了一怔，猛地别过脸，轻声道：“若是真心的……”若是真心便会怎么样，他没有说下去，眼神略略飘散了开去，隔了半响，回过头来，淡淡一笑，“答案，对爷来说，怕不是根本不重要吧？”
南宫博雅研究似的看了他许久，末了微微一笑，不甚在意地往前走去，道：“的确是不重要！”
风子墨呆立原地，又过好久才回过神来。
明明告诉自己心中不要抱有希望，可是当真听见他这样说的时候，为何还是那么难受？
藏在衣袖中的手习惯性地紧握成拳，风子墨站在原地看着南宫博雅的背影，那即使是背影也同样风流倜傥、神采飞扬的身影，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
又在原地站了片刻，风子墨才慢悠悠地跟了上去，藏在衣袖中的手丝毫没有松开过。
——真情也好，假意也罢，南宫博雅，我再不会给你那样的机会！
15
15、第十四章【女子】 。。。
两人又走了片刻，风子墨却忽然在一所小摊子前停下，南宫博雅察觉到，便停下来，看着那热汽腾腾的大锅，挑了挑眉。
风子墨静静的站着，看着那热汤下浮浮沉沉的馄饨，怔怔的发着呆。
“你方才没吃饱么？”南宫博雅问，风子墨这才回神，看着那锅馄饨摇了摇头，神情中多见怀念，转过脸看着南宫博雅，道：“我们坐一会儿吧？”那眼神中分明含着祈求。
南宫博雅心中一动，盯着他的眼睛，微微颔首，便看见他那双黑眸闪了闪，下一刻，一种喜悦盈满了那双黑眸，月色下，看上去流光溢彩，分外好看。
南宫博雅忽然觉得，能够看到这样一双眼睛，即使是坐在从未做过的有失身份的地摊上，也是划得来的。
说起来，自从他登上皇位之后，便不曾见过那双温柔的黑眸这样明亮了，总是雾气蒙蒙地看着自己，幽深到让他忽然觉得有些不了解他。
他叹息着，发现自己还是比较看见那个会羞涩地笑着却会任由他胡来的风子墨。虽然感觉现在也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就是因为没有变化，所以才觉得奇怪，不是么？
这样想着，他的眼里便闪过一丝深思。
耳旁却听得风子墨在对小摊老板说道：“老板，两碗馄饨！”
他一挑眉，道：“我可不吃！”
风子墨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的涵义说不清楚，南宫博雅刚想问那是给谁，便听见他答道：“那不是叫给爷的！”
南宫博雅一屁股坐到风子墨的对面，也不顾这身衣服会被弄脏，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你是打算一个人吃两碗？”
风子墨又看了他一眼，这回没有开口，小摊子老板这时已经盛好了馄饨端上来了，“两位爷，请慢用！”
“谢谢！”风子墨朝他淡淡微笑，那年轻的小摊子老板似乎挺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憨厚道：“这位公子长得真俊啊，比怡红院的头牌还要好看呢！”
风子墨一怔，知道他是没有恶意的，也便没有生气，只是笑了笑，那边已经有人在喊‘老板，来晚热汤馄饨’，那老板回首大声应了，又转头对他们道：“两位爷慢用，我先忙活去了！”
风子墨点了点头，看着小摊子老板忙忙碌碌的身影，眼角余光看见一旁一直不发一语的男子抿紧了唇，隔着腾腾飘起的烟雾看着自己，朦朦胧胧的，看不清他的表情。
顿了顿，风子墨状似不在意地移开视线，看着碗里的馄饨，微微笑了下。
娘亲说过，馄饨要做得好吃，只有一个秘诀，那便是肉多菜少，只有这样做出来的馄饨才会好吃。
拿起桌上的筷子，夹起一个大大的馄饨放进口中，嘴里被塞得满满的，他垂下眼，眼里那一丝水汽便被热汽混合了，再也寻不着踪迹。
原来这老板的馄饨跟娘亲做的馄饨是一样，尝不得一丁点肉味，馅很柴很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