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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亓珃似有犹豫。
“君上不让老奴见一面,老奴可没脸回去见太后啊。”白玉延笑道。
“也好吧。”亓珃微微叹了口气,“你还真是麻烦,也就是你了,若是旁个寡人定要打出去的。且在外面等一下,苏允,进来伺候寡人更衣。”
23.苏允-忍
“也好吧。”亓珃微微叹了口气,“你还真是麻烦,也就是你了,若是旁个寡人定要打出去的。且在外面等一下,苏允,进来伺候寡人更衣。”
白玉延闻言转过身,微弯了腰,右臂伸出向内示意,笑眯眯向我道:“苏大人请。”
我怔了怔。脸上的神情一定十分僵硬,因白玉延的眸中闪过些许诧异不解之色。我心下微凛,此人精明之处不在朝中能员干吏之下,且又在深宫浸淫日久,最是察言观色的一把好手。
我忙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唇却紧抿,说不出一个字,抬脚上阶,又是犹豫了一下,方推门而入。
匆匆离开还是下午的事。此刻,天色已晚,外屋中燃亮几盏烛台,帘内却是一片幽黑。
雨虽然停了,湿润的寒气令屋内也显得格外阴冷。关了门,静谧四溢,耳中扑捉到细微的呼吸声。我的心跳得很猛,端着烛台的手也不稳。
不,这不是发怒的时候!我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敏敏他们还没有平安离开,要忍耐,忍耐,忍耐……
亓珃半躺着靠在床栏,他的姿势与我离开时几乎一模一样,就像未曾挪动过分毫。
脚步停在床前一丈之地,烛火苍白,明明晃晃的,映出了亓珃更加苍白的脸。他的头靠在栏杆上,显得有气无力,唇翕合,无声的向我道:“过来。”
我没有犹豫多久,依言走到床边。
“扶我起来。”
他仍是没有发出声音,用唇语对我下着命令。
这一次我甚至没有停顿,即刻坐到床沿,伸过手去。
“生气了?”亓珃的声音很轻,响在我的耳畔。我正托起他的腰,冷不防被一双冰冷的手臂环抱住了脖子。
一阵微凉的气息扑在我脖颈间,他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悄声道:“宫里的人已有怀疑了。我不那么说,他们不会相信你的。不要生气,好不好?”
我依旧没有说话。
取过床头的一件外袍,将亓珃抱坐于膝上,为他披上衣衫,套好袖子,系上腰带,然后是宽绔,袜子,长靴。
亓珃的手足都很冷,气色极差。他的身子软而无力,靠在我身上仿似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孩,完全的依赖。
我并不确定他是真的丧失了所有气力,还是趁机如此。我并不在乎。
“能自己下床吗?”
帮他穿戴好之后,我问。
环在颈项间的手臂似紧了一下,他没吭声。
我垂头,便撞上那对幽黑发亮的眸子。我没再说话,由着他那样望着,心内一片安宁。
“苏允,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亓珃幽幽说道。
说得不错。我确实没有再来见他的意思。但是如今见了面,我很欣慰的发现一切都如常。我甚至连恨意与怒火都感觉不到。
心已静,如夜海无澜,将燥乱,冲动以及从不该属于我的一切情绪都淹没其下。
“白玉延还在外面。”
我开口,声音淡漠。
亓珃沉默了会儿,忽而收了一直盘桓于我脸上的目光,头一低,蜷缩在我胸口处。
“最怕见你这副陌生人似的模样。”
他低低的叹,吸了下鼻子。
24.苏允-演戏
“最怕见你这副陌生人似的模样。”
他低低的叹,吸了下鼻子。
我没动,也没说话。安静的等待。
过了会儿,闷闷的声音自我胸口处传来。
“抱我出去好吗?我没力气了。”
我站起来,双臂稳稳托着亓珃轻若无物的身子,把他抱到正堂的榻上坐好。我的手刚离开,他的人便软软的向椅下滑去,我立刻扶住他,顿了顿,重新把他抱在怀中。
“委屈你了。”亓珃倚在我肩头,轻轻道歉。
我眉头拧紧,却并非因为不得不与他肌肤相亲。
“你这个样子,怎么见白玉延?”
虽然从不想利用他来帮我解困,但事到如今,这是唯一的一条生路,敏敏和所有被我牵连的亲人的生路。
“你用封穴的手法点住我地息穴,就是脐上三寸的地方。”
地息与天逸一样,也是七大秘穴之一。肚脐并非要穴,但脐上三寸与中丹田十分接近,那是人的宗气聚集之地,点穴与此是练武之人的大忌,稍有不慎,便会令浑身气血倒流,非死即伤。
亓珃的体质与所练武功都与常人有异。时间飞逝,白玉延必定已等得心焦。我没问什么,聚力于指,点入他的地息。
指尖触到的仿似一个硬块。我用了三成力,硬块在指力的冲击下很快消融。亓珃痛哼了一声,长眉拧紧,显得十分痛苦。他抓住我的另一只手,咬紧唇,身子轻颤不已。
我赶忙收指,心下诧异,不知他此举何意。
亓珃紧紧握着我的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减轻痛苦似。我惊讶的发现他本来冰冷似死人的掌心竟在慢慢回暖。
身体的颤抖渐渐止歇,秘穴被冲击的痛苦似乎只是片刻,很快,亓珃恢复平静。他原本惨白如雪的脸色逐渐红润起来,双眸凝水,显出异样动人的神采,看去与一个健康的正常人再无二致。
原来,地息穴竟有培本固元的功效。
我的眉头锁得更紧。他握着我的手已十分有力。虽然已打定主意不再在乎他的任何一句话任何一个举动,但仍有一股极度厌恶之感自心底升腾。
还是被耍弄了。
他明明已有恢复体力的办法,却偏偏此刻才说。正当我起身要推开亓珃之时,他果然不失时机的开了口。
“白公,你进来吧。”
白玉延就在门外,我甫动的身形僵了一僵,门轴转动,一只脚跨了进来,我强按心中怒火,不动声色坐回椅上。
白玉延目不斜视,垂首入内,“老奴见驾。”一面说着一面跪地行礼。
亓珃抬抬手:“起来吧,又不是在宫中,不必多礼。”
白玉延还是扣了个头才起身,向上看了一眼,倒是愣了一愣,随即笑起来:“看来,君上会在苏府住上好些日子了?”
亓珃坐于我膝上,舒适安闲的倚在我怀中。
“嗯。”他点点头,望了我一眼,向白玉延笑道,“现在你可放心了?回去告诉母后,苏允很能干,也很疼人,叫她老人家放心。”
白玉延连连称是。
“那么,君上打算何日回宫呢?太后嘱咐我告诉君上说,”他学着太后的口吻,“也莫要太贪玩才好,毕竟是一国之主,不能久居宫外。”
亓珃被他惟妙惟肖的学舌逗得大笑。
“知道了知道了,会尽快回。”
“不然,”白玉延陪笑道,“在宫里收拾个住所,让苏大人搬进去住?这样既不耽误国事,也可经常会面,岂不两全其美?”
“是个不错的主意,”亓珃望着我的脸色,眨眼笑了笑,“不过,苏大人肯定不会愿意的,寡人也不想委屈了他,只好纡尊降贵多在他府中住住。”
“君上过虑了。苏大人素来以国事为重,想必稍稍委屈一下也是肯的。苏大人,你说是不是?”
说来说去,白玉延此行的目的还是要劝亓珃回宫,他一双细长的眼满含笑意,落于人面上时却分明带了几分厉色。话亦说得滴水不漏,赌得人无法讲出个不字。
我硬着头皮,点头:“是。”
“不要。”亓珃忽道,他微坐直了身,伸臂来又攀住我的脖子,撒娇似的柔声嗔怪,“才不要。好不容易借着你的名头出宫来透透气,你怎么这么好说话,就被这老奴才给赌了嘴?”
我喉头发涩,干巴巴道:“君上,白公说得不错,以国事为重。”
既是一场戏,我亦是角儿。愿与不愿,都要唱下去。
“不!”亓珃装出愠色,冷下脸子哼了声,“寡人不回宫。”
我的脸色自也要变了变,无奈之下苦笑着去看白玉延。
白玉延见如此情形,倒不能再为难我了,反而帮我解围:“既如此,那苏大人还是伺候君上暂住吧。待老奴回宫禀明太后,也算是完了这场差事。”
亓珃颇不耐烦的挥手,“走吧走吧,不过就出门玩儿几天,哪儿那么多的规矩。”
白玉延叹了口气,仍是笑道:“可怜天下父母心。等君上做了父母也就懂太后的心情了。”
亓珃拍拍我的肩,“困了,咱们进去睡吧。这老奴太聒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