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新厨娘真好。
他推开竹帘,抬指做个“嘘”的手势,示意众人各安其职。蹑起步子走到杏子身后,薛思春伸胳膊松松垮垮环住她的腰,贴在后边看她揉面滚成各色团子。
“灶上有火,思春君站这么近,不热呀?”杏子回头蹭蹭他的脸。
“杏子热?”薛思春摸到她腰里罩衫的系带,边解边笑:“热就脱几件衣裳罢。”
厨房还有三四名老仆在淘米择菜。杏子“刷”地一下羞红脸,忙去推他。满手的栗子面混抹了思春君一脸,眉毛都变白了。
那几名老仆冲他们的小郎主挤眉弄眼,个个借口如厕,躲得一干二净。
“好不容易甩开那孩子,偷得空闲来看你,忍心拒我?”薛思春攥住她的手,挪了几步,两人离开灶台,从案板旁边移到大水缸那里。缸沿凝着一圈小水珠,清凉之气幽幽而生。
杏子眉眼含笑,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唇边点过一吻。
“不够。”薛思春靠住水缸,左手揽着杏子的腰,右手从缸中捞出一节竹筒。竹筒内湃着早间买回来的几块冰。他摇摇竹筒,笑问:“杏子,我的冰兔呢?你怎能偏心只给殿下一人做?我才是杏子的债主吧?”
“……以为思春君不爱吃那东西,只做了一份。”她拿帕子揩去他脸上的面粉,小声保证明天一定会制两份,大兔子给思春君,小兔子送小王子。
说话间,他的手已经从她脸颊滑过粉颈,停在锁骨下来回试探着。
再进一步便是颤巍巍的胸脯了。
“这、这两只白兔、嗯、给、给思春君。”杏子欲言又不敢言,涨红了脸说完这句话,闭上眼等着被袭胸。
“留下来!”
她的思春君粗粗喘着气,偏头吻在颈窝里,衔住裙带就扯。略扯开一丝松动,灼热的亲吻如骤雨般敲打在心房。
“杏子,留下来。”
杏子颤抖着握住了他腰里的革带,抿住嘴唇,试图掰开带袢。
“你没回答……好吧。”薛思春推开她,转身扎进水缸里,抹了一把脸。凉水一激,果然消退许多。他甩甩水珠,指着自己说:“喜欢,今夜来找我,留在长安。不喜欢,就在客房乖乖睡到天亮,我无牵无挂上路。”
“杏子,尽快给我个答复。殿下急着回去寻母,波斯使团近日就要返程了,我可不想半路上为这事夜夜失眠。”他整理好杏子的衣带,拍拍她的肩膀:“别烦恼了,先去准备晚饭吧,烧几道拿手好菜,待会儿见见我爹娘。”
薛思春放下厨房的门帘,独自坐在小水潭旁想事。送口信的人说,老郎主今日气色不错。
“辞官去波斯”被爹知道……即使了结波斯之事以后他的仕途还能从头再来,爹那一顿老拳多半逃不掉了。当时只想着快快带杏子出狱,一时没虑到他爹对他最大的指望是光耀薛家门楣……
唉,最近行事的确有些草率,失于稳重。他抱住脑袋,把这原因归结为“思春”。
薛思春正在打小算盘,聚精会神琢磨如何哄顺他爹,鼻下袅袅飘过来一阵香风。有人走到潭边,跪坐在他背后,不轻不重捏起肩膀。
“考虑好了?”薛思春搭住她的手,顺势揽进怀里。
“还没有。”杏子仰头,勾起嘴角笑道:“不过,糕点已经快蒸好了,匀出些空闲,特来侍奉法曹大人。您想赏点儿什么?杏子会唱歌、会跳舞、会倒弹琵琶,还会捏肩捶背。”
“团子三兄弟。”薛思春心情稍稍放松,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警告道:“不许唱错。”
“是!”
*
团圆饭吃得很尽兴,薛老爹还喝了两盅。
饭后的话题很沉重。碍于波斯王子在席,薛老爹阴着寒冬腊月脸,把儿子带进书房,声称他们父子俩必须“好好谈谈”。
“想辞官?”薛老爹一巴掌拍在桌上,怒气直冲天灵盖:“除非从爹的尸首上踏过去!”
“爹……当年您为娘舍了多少!儿只是暂别长安……”薛思春老老实实跪着。
薛老爹一听更怒:“你爹还能活几年,啊?你官居一品还得花几年,啊?爹赶不上!赶不上懂不懂!爹死之前,你至少得混到紫袍、金鱼袋!不然爹死不瞑目!”
眼瞅着秋后就快往刑部升了,这节骨眼上竟敢辞官。薛老爹脸色一沉,冷冷教训他:“爹允你自寻心爱之人,已是十分疼爱。杏子也罢,桃子也罢,不论身份地位,爹都没插手。唯独仕途一事,若再执拗……”
柳春娘没去打扰父子二人谈话。她先往卧房转了一圈,又喊来管家问过起居诸事,略翻了翻收支账目,便到厨房找杏子。
“在蒸蛋羹?你先忙着。”春娘舀水洗过手,从果盘中挑出串紫葡萄,坐在杏子旁边细心剥起葡萄皮。一颗一颗剔了籽放进白瓷碗里,翡翠球一样。
杏子唤了声伯母,收拾好案上摆设,坐下来陪她剥葡萄。
“思春他……很随他爹。”春娘眼里蕴满暖意,笑着说:“有夫如斯,此生足矣。杏子,他会好好待你,你也要好好待他。还记得先前叮嘱你的那些话么?”
杏子点头,复低下去,喃喃道:“薛伯父好像很生气。如果思春君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杏子情愿回去坐牢。请您劝劝薛伯父。”
“唉,一个老傻瓜,一个小傻瓜……叫他们闹去吧,书房里没几件值钱器物。咱们剥葡萄。”春娘笑笑,拍拍杏子的手背,宽慰她:“好孩子,别担心。我儿遇事只是欠些火候,他收拾不妥时,我这当娘的自然出手。”
一时灶火旺了,锅里冒出热气。春娘掀盖去看蛋羹老嫩,瞧见案板旁边放着两枚空蛋壳,顶上敲出个小孔,雪白蛋壳被炭条涂成玩偶模样,煞是可爱。
杏子欠身道:“方才胡乱画的扫晴娘和扫晴郎。”
“原来蛋壳上是一对佳偶呵。”春娘放下蛋壳,评道:“可惜易碎。”
佳偶易碎绝不是好兆头。杏子怎知柳春娘素日里的那些讲究,想起这种不祥的事,登时慌了神,忙不迭行礼道歉解释:“杏子没那意思……杏子再也不敲鸡蛋画玩偶了……”
“易碎的东西,更应悉心呵护。”春娘转过身,虚扶她一把:“不必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父):敢不听话?打屁股。
(子):… …|堂堂法曹……换个部位打行不?
第二十四章
剥完一串葡萄,春娘端着碗推开了书房的门,里面煞气正重。
“夫君略胜一筹?”她笑盈盈走到薛老爹身边。
薛老爹叹道:“儿子执意辞官去波斯,你管管他。”
“这有何难?请假便是。”春娘端正坐在书案前,笑他父子二人放着光明大道不走,偏要钻进牛角尖去吵架。
可是,去波斯走个来回外加办点私事,少说也得小半年。薛老爹不赞同,摇头道:“病假超过百日,会遭吏部除名。这个孽子,气死我这当爹的,叫他报上三年丁忧逍遥去吧。春娘,我们回家再生一个,不要他了……”
春娘嗔他一眼,铺开竹纸,边写边说:“待我为儿子攒出往来波斯的行程。当旬休沐一日,当月急假五日。婚假可以有九日。”
东拼西凑,这才一十五天。薛老爹摇摇头,差的不是一天两天。
“再报上他贺姨父家的闺女出阁,又是五日。”春娘气定神闲,继续算道:“我跟你爹正好借这机会出去走动走动,往钱塘一带游玩。儿啊,你只说父母已迁去淮南居住,讨个定省假,三十五日讨足了。途中染疾,再告病假九十五日。”
只要请假的表函掐准日子递上去,足有一百五十天可供他调度。
“够用么?剩下的事项,自去打理吧。临走前跟京兆尹商量好,别出岔子。”春娘搁下笔,笑问儿子:“几日未见,你竟连这点小事也掌不住了?单单一枚小杏子就把我儿子迷的七荤八素,定力实在堪忧。让你爹好好教教你。”
薛思春自知欠妥,低着头没言语。春娘寻思他同波斯小王子私交甚好,估计他应下这事时也捎带了几分主动帮忙的缘由。见儿子不吱声,她把那碗剥好的葡萄往前推了推:“去便去吧,路上小心。明天到你爷爷那里说一声,带两三位老伙计,让他们顺路收些货。”
薛老爹仍然余火未消。瞪了儿子几眼,他把瓷碗划拉到自己面前,拿小勺舀了一颗葡萄喂到春娘嘴边:“别宠他,叫他自己剥去。”
“爹,娘剥葡萄本来就是给您吃的,没宠我。”薛思春捂住眼睛站起来,伸出胳膊摸索着向书房门口走:“书房让给您了,儿先告退。”
“敢编排你老子?小子找打!”薛老爹捶桌子撵走了儿子,把座椅往春娘那边挪近些,换上笑脸欣欣然问道:“果真是剥给我的?”
春娘戳戳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