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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小公主找回来,正商量时,小公主自己就回来了。
没等他们高兴呢,小公主就说要找长公主,他们刚出口拦,说长公主睡下了,小公主就掏出一把磨得锋利、在烛火下晃眼的剪子来,开始寻死觅活,然后疯一样的往菩提院这边跑来。
糟心啊,那个挨千刀的李荣享,平时勾搭勾搭老王爷也就得了,怎么还能勾搭他们家正值妙龄的小公主,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都快可以做他们家小公主的爹,简直不要脸。
谁的劝说,对于长乐都没有任何作用,她跑到菩提院后,一只手拼命地敲打着菩提院木制的院门,一只手继续操/剪子与所有盯着她的人小心对抗,不敢掉以轻心。
睡得迷迷糊糊的萧华长公主,觉得身边有一只手推了她几下,她不耐烦地打开,闷声闷气地嚷着,“别碰本宫,小心剁了你的手!”犹带一股怒气怨气,喷得满床帷都是。
周灼无奈地叹息一声,这世间,除了外面敢拍门的那个小姑娘,也就他有那个胆量敢伸手去推萧华长公主,把睡梦中的她弄醒吧。
也不知怎么的,从小到大,他都不怕萧华长公主,明明他们无论身份地位、性情手段,相差那么远。
别人只要提到‘萧华’两个字,都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独有他,总觉得萧华是那样的善良可亲,结果这一辈子就断在这个只有他眼里‘善良可亲’的女人手里了。
“其华,你醒醒,你听听外面,其华,”周灼又连推了两下,终于把萧华长公主推毛愣了,蹭地坐起。
萧华长公主一手抚过额前挡着她眼睛的长发,一边怒道:“干嘛?我正做梦咱们两个入拜堂入洞房呢,你就把我弄醒了。”
这是她心头永远的隐痛,她的第一次虽是诱了周灼、做下一片初红,却从未与周灼走过明媒正娶这条路,没有为了周灼披上那大红的嫁衣。
周灼被萧华长公主瞪得哭笑不得,心底却一片温热,萧华长公主的遗憾,又何尝不是他的呢。
半世将过,提这些……又有何意义?好在,他们最终还是千回百转地走在一起了,也算是上天待他们不薄了。
“别想着洞房了,我们不是夜夜洞房吗?你快听听外面,是不是长乐在哭?”
周灼扯来一条搭在床边架子上的外衣,宠溺又细心地披在了萧华长公主的身上。
“长乐在哭?她哭……哭什么?这声音哭得跟死了亲爹似的……”
萧华长公主拢了拢周灼披在她身上的衣服,又有周灼的提醒,也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吵杂哭闹声,不用细细分辨,就能听出其中嗷嗷得最凶的就是她女儿长乐。
白天的及笄礼时还好好的啊,那么大的仪式,操办得也明明很成功啊,她女儿应该高兴才对啊。
朝中各方都很给面子,她皇上弟弟和皇后弟妹亲来捧场,萧华长公主不说她女儿的及笄礼在全国属得上第一,她要说是她称第二,也没有人敢称第一。
那怎么一夜之间,就哭得这么伤心,还大半夜来敲她的门……
忽然,她脑中灵光一闪,也被自己刚才胡乱崩出的话闪了一下,立刻双眼冒星星,喜道:“该不会是杨宁治真被气死了吧?”那她就不用亲手休夫了,费那麻烦事了。
她越想越有可能,白天的那场及笄礼,她全然没顾她那位驸马富昌侯杨宁治的面子,独是一手操办不说,连个脸都没让富昌侯露,连坐席都给他按排到了客人席了。
依着杨宁治那爱幕虚荣的性子,嫡女的及笄礼与他竟无半分关系,和带绿帽子也没有什么区别了,估计回府就能撞墙,搞不好真撞死也说不定呢。
那就皆大欢喜了!
周灼,“……”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人人都怕萧华长公主了,好吧,这么总盼着别人死的想法,不好,很不好,他一会儿去佛前替她念一段经吧。
“我瞧着不像是富昌侯殁了,你快穿好衣服,去外面看看吧,别让孩子那么哭,伤身子。”
周灼先下了床,拿来衣物,手脚利索地帮着萧华长公主往身上套衣服,一瞧,就是惯作此事的。
被打扰了好觉,萧华长公主厌厌地任由周灼套着衣物,凤眉紧锁,怎么也想不到她那乖乖的女儿,又是被谁欺负了,竟会大半夜哭嚎过来找她,头疼啊。
幸好,她这一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并且只可能有这么一个女儿了,否则,她的后辈子啊,儿女官司就得操碎心,哪还有心思和她的周灼……夜夜洞房啊。
作者有话要说: 所有进来读文亲,赏个脸,收藏一个吧,好凄凉惨淡的成绩,我的心啊,和张大公公的一样呢。
☆、第57章 过招
做为两朝最尊贵的公主,萧华长公主半辈子走过来,都是横着来的,没受过任何人的威胁,一向都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股子霸道之气浑然天成,好像有压制不住的洪荒神力。
直到她瞧见她的亲生女儿用一把剪子戳在白嫩脖子处,已有鲜红的血液流出,她不得不信: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
作孽啊!报应!报应!雷那么大的报应!
到底有没有谁能来告诉她,她乖巧可爱、聪明懂事的女儿,是怎么和蛰伏惊鸿馆的那只骚狐狸扯到一处的啊,啊,啊……
做梦她都想不到的事,竟然真的发生了,这事要不是孙嬷嬷亲自与她说的,又有她女儿摆在她眼前的这一出,她非得以为她女儿是被谁下了药、中了邪,连巫师请哪位她都想好了。
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刺激萧华长公主的了。她额上的青筋跳起了寸高,都要弹出个短小紧绷的小井字来了。
长乐见到萧华长公主之后,整个人立时振奋起来。
她很清楚这是一场必须胜利的战争,她必须要每一步都斟酌到位,不能有失,且绝不能退让,李荣享的命在她的手里呢,就看她这把发挥能不能到位了。
这一战,未必所有都能成,却是为之将来一切的基础,绝不是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就可以诠释的。
“娘,女儿求求你了,你救救他吧,救救他吧,女儿不能没有他,不能没有他……”长乐哀哀而泣,好不悲怜。
整个人瑟瑟发抖,如一只被大雨淋了毛的鸟雏,无法前路飞行。
一张苍白无血色的俏脸,全是点点泪痕,淹没了白日里及笄宴时那份镇定从容的绝世之姿,判若两人,亲娘都不好认了。
萧华长公主一口老血都要被她女儿气得喷出来了。
什么叫不能没有他,他算个屁啊,没有他还能怎么样?不想活了?
是啊,真是不想活了,拿把剪子在那儿要戳呢,吓呼谁啊,当她老娘是吓呼大的啊,她就不信了。
母女两个僵持在门里门外,孙嬷嬷看着急啊,又是跺脚又是捶拳。
李荣享的事是她刚刚告诉给萧华长公主的,所知所详,绝无半处隐瞒,没办法,小公主刚见着萧华长公主只顾得哭,根本说不出来话。长公主又急得不行,她不说,谁来说。
她早就预见到了长公主听到缠上小公主的人是李荣享,必会极怒的。这比着小公主被柳承熙那种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侯府二代渣男缠上,更要命、更让长公主没办法接受的。
这其中有许多不能说出口的纠缠及秘密,需要永世烂在最底最暗的地方,就如李荣享这个人,他永远过不了明面、上不得台面,但是他们家小公主却不同。
她们家小公主是高高在上,如阳光一样耀眼的女孩子,何该有最光辉灿烂的人生,怎么能同李荣享那样的人扯在一起。
她一个做奴才的都懂的事,她家主子哪能不心痛。她家主子骄傲了一辈子,怎么可能让女儿裁在李荣享那个杂种的手里。
孙嬷嬷急得汗水一头一脑门地往外冒,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最怕这母女两个谈不拢妥硬着来,真若是谁也不让谁,闹得两败俱伤,可如何是好?
“长乐,你可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萧华长公主努力收起一脸被草泥马屎糊过的不可思议,凤目沉出一滩黑水来,声音更是低沉得可怕,“为了那种人而死?你可对得起为何而生又为何而长吗?”置她这个娘与何地?
换个旁人,比如欧子嘉之辈,怕是已经不由自主跪倒,爬过去□□趾了,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磕头磕到脖子抽筋了,那是必须有的。
毕竟萧华长公主之怒,并不得大印帝江昭乾之怒轻松多少,有些时候,甚至更为可怕。
长乐虽也是跪着,却未因自己娘亲发怒而有半分退让的心思,绝不,绝不能退让,在她娘面前,退之毫厘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