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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灵一怔,忙道:“快说。”
“自汴京起,我替你料理了数拨刺客,似乎,他们是的来路并不相同,其中一拨想杀你,另一拨只想虏去你,仅此而已。”
“虏去我?”
李灵一惊,心道:“虏我干什么,看我长得帅,想贩卖我吗!”
白衣人对他的惊讶无动于衷,接着说道:“上次你出城去那无忧居,当时便有一伙刺客跟在你附近,我偷听到他们谈话,说要抓你去见什么郡主,随后我便解决了他们。而昨日那伙人却言你孤身在外,正是下手杀掉你的好时机,我便也将他们料理掉,从前后两拨人的口气来看,恐怕不是同一个人指使。”
郡主?我不记得曾得罪过哪一位郡主呀!她为什么要将我抓去?
要杀我的人倒也能猜得到几分,如今在朝中之势如日中天,难免会有嫉恨,施以下流手段谋害也不无可能,又或者出自辽人报复之手也说不定。
后者假以时日怕是能查出些蛛丝马迹,至于前者,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可以说是毫无理由和动机可言。
妈的,到底会是谁呢?
白衣人说完了这些,却是站起身来,道:“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些,你慢慢琢磨吧。”
李灵见他有离开之意,忙起身说道:“多谢你这些日来的暗中保护,李灵铭记于心。”
“不必,你救了我小妹,我护你周全,算是各不相欠,没有谢的必要。”
李灵有些郁闷,自来到古代以后,总是遇上这种脾气古怪的人,所谓见怪不怪,微笑说道:“小妹的身子可还好吧,我开的药按时服用吗?”
白衣人点点头,道:“你的药人如其名,果然很灵,小妹的病差不多快痊愈了,她要我转告你,不要太过担心。”迟疑片刻,却是从怀中取出一物放在桌上,道:“这是小妹亲手做的,她托拖我转交给你。”
言罢转而向外走出,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道:“忘了提醒你,没事不要独自外出乱跑,你的敌人时刻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你,我不是每一次都能及时的解决掉他们的。还有,我确实是从正门进来的,你该加强一下守卫的戒备了。”
话音未落,身形一动,却已不见了白衣人的踪影。
李灵忽然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部武侠片中的歌词,“刀是什么样的刀,金丝大环刀,人是什么样的人,飞檐走壁的人……”
大侠们果然都是喜欢高来高去,来去无踪,不知是为了节省时间,还是为了耍酷。
李灵拿起桌上那些小物件细看,却是一樽木雕的小人,斜垂于肩的秀发,明亮如星的眼睛,嘴角间似有非有的浅笑,栩栩如生,几如缩小的真人一般。
李灵眼睛一亮,喜道:“这不是小妹自己吗?不错不错!小妹当真是心灵手巧,雕出来的自己跟真人一模一样!”
李灵捧着这樽雕像躺回了床上,爱不释手的翻来覆去细细观赏,喃喃自语道:“这小妮子,生得聪明,手又巧,人又俊俏,待人还亲切热情,可不像她这位大侠哥似的,整天板着个脸,蒙着层纱,故作神秘,没劲死了。”
想了半天,忽然轻声一叹,道:“只是可惜呀,年龄太小,要是她早生几年就好啦!”
不知不觉中,却已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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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征以来,这一觉睡得最踏实,一睁眼已是日上三竿。
昨夜饮酒甚欢,一觉醒来却是觉得肚中饥饿,盥洗完毕,正要吃午饭,却见那白正珂匆匆而入,道:“大帅,钦差大臣窦仪快要到了,是不是该迎接一下呀?”
李灵一怔,心道:“我前脚才攻下朗州,后脚钦差大臣就到,陛下的动作果然还真是够快呀!”又道:“钦差大人现在到了何处了?”
“大约再过半个时辰便会到朗州北门。”
李灵略无思索,道:“速命诸将往北门外集合,我要亲自率众将迎接。”想了想,又道:“还有,将节度使府中最好的房间收拾出来给钦差大人,另外再备一桌丰盛的酒筵接风。”
白正珂稍一犹豫,却道:“大帅,你住的这间就是节度使府最好的房间,我看是不是……”
李灵一挥手,道:“没关系,给我换一间就是了,钦差大臣就是陛下的眼睛呀!咱们可不能稍有怠慢。”
“是,末将明白了。”
白正珂得令而退。
李灵却也顾不得吃饭,穿上军服匆匆赶往北门,率着南征的诸将候于北门外的官道上等候那饮差大臣窦仪。
第七十八章 南门
这时,白正珂已检查完尸体,却道:“大帅,从尸体伤口来看,全身上下只有一处伤痕,且都是被用剑割断了咽喉一招毙命,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白正珂稍一犹豫,道:“只不过从剑痕来看,似乎出自同一人之手。wWw、”
一个人独斩二十余人,如此武功,实在是骇人!想当日长公主一人便曾轻取三十余名蒙面人的性命,世间高人辈出,一人能独杀二十余人想来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只不过,剑破咽喉,一招毙敌之命,却非易事,想来此人武功之高,当在长公主之上。
“一定是他干的。”
突然间的变故,李灵一时之间也不法多想,目下破朗州就在眼前,此事也只有暂且搁下。
一路无话回到营中,李灵夜半升帐,招集众将,命尽撤北门之围,东西两面之军后撤十里,主力大军齐集南门,准备随时攻破朗州。
诸将围城十余日而不下,心中皆有烦闷,却不料李灵外出一日,回来之后便下了这般令人费解的命令,众人俱是惊讶不解。
那慕容延钊说道:“大帅,难道你已经有破朗州之良策了吗?”
李灵一脸的自信,道:“正是,破朗州就在一日之内,慕容将军,你快与诸位将军下去准备,命每名士卒必须备一条布巾,再将营中水囊、水桶、水缸之类的全部盛水容器装满水,随大军运至南门一带,不得有误。”
慕容延钊心道:“不知你搞什么名堂,哪有攻城之时带着水桶上阵的,难不成你要水淹朗州么?”
他虽不解其意,但主帅有令却也不敢不从,又道:“大帅,既然要破朗州,大可将周行逢一并擒杀,却为何要撤北门之围呢?万一让他趁机逃了去,在他州纠集人马,兴风作浪,岂不为我们又添麻烦!”
李灵微笑说道:“那周行逢自恃朗州城险粮多,足以守住,故而必不会弃城而去,我们尽可放宽心。至于我为何撤北门之围,这其中自有我的道理,此时也不必公开,待破朗州之后,诸位自然便会明白。”
慕容延钊无话可说,只得遵令。
李灵又道:“韩将军。”
“末将在。”韩令坤上前应诺。
“我军的抛石机射程有多远?”
韩令坤不假思索的答道:“回大帅,六十斤重的石弹可射一百五十到两百步之间,两百斤重的石弹可射四十到七十步之间。”
李灵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道:“命你将营中所有抛石机运往南门,在距朗州城一百八十步之处架设。”
“是。”
诸将愈加的不解,先前李灵曾以不可对朗州破坏太大为由,拒绝在攻城战中使用抛石机,如今却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竟要将全营百余架抛石车全部投入战场,如此一来,石弹飞入城中,朗州城必遭大毁,离城较近的百姓怕是要被误伤不少。
不过这却是诸将们早就盼望着的,他们这些将领,不为帅,自不似李灵这般顾忌到周主的托负,在他们眼中,只要攻下城池,管他城中百姓死伤多少,哪怕是将朗州夷为平地也无所谓。
诸将沉闷几日,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大开杀戒,解去心中闷了许久的鸟气,俱是精神震奋。
李灵遂命他们各自下去准备,又对白正珂私授机密,诸般事情吩咐下去,夜已更沉,虽一日未眠,但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睡意。
南征之战,明日便是结局,城破之日,便是周主下旨赐婚之时,想到再过不久,他便要成为当朝驸马,皇亲国戚,心中激动之情自是难抑。
更重要的是,以一介大夫出身,统率大军扫平荆湖,成此大功,武略之才,天下人尽皆知。他在军中的地位将会的质的飞跃,而在这个烽火不断的时代,只有在军中占稳脚跟,才有他日建雄图之业的根本。
身披甲胄,腰悬宝剑,走出帐外,环顾四下忙碌的军卒,抬头望向夜空,那渐已西沉的明月,四周的光环却是愈加的瑰丽。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死老天,你可别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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