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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姣的讽刺,特等座联号戏票的秘密,那个机灵活泼的小女孩的诱惑,一连串的精密布置,
有条不紊,十拿九稳,说明她有一整套熟练的人马,而且足智多谋,机警诡秘,绝非初出山
之辈。
这个女郎以“美”取胜,以华贵的仪态惑人。白玉姣虽是越剧名演员,在交际场中也算
是一朵名花,但也逃不过“锦线”的迷魂绝招。
咳,在这茫茫国土上,哪里找得到这个幽灵似的女魂呢?她从未“失过风”、“露过
脸”,必是“锦线”中的王牌,是黑道的“白壁无瑕”、“金枝玉叶”啊。
“金枝玉叶,金枚玉叶!”他有所感触地喃喃自语,突然精神振奋,两眼闪出希望之光,
像在黑夜沉沉的大海中,看到了光明的灯塔。他想,她莫非就是“锦线之花金枝玉叶”?
要知道“金枝玉叶”的底细,除非找“踏雪无痕”。但她俩虽同过师傅,却从来没有见
过面,怎么能知道她的下落呢?
哎!四亿神州,何处追寻她的“芳踪”呢?程科长的思潮不断起伏,线索忽明忽暗。他
想,找“踏雪无痕”虽然希望不大,但是目前只有此路可走。他“唰”地离开沙发站起来,
走到办公桌旁边,拿起电话筒,拨动号码:
“沈公馆吗?……你是沈太太?”
“对不起,我是丽兰,你是科座吗?”不等程科长回答,她又说下去了,“你这样称呼
我,真是折福了我,你叫我丽兰不好吗?我多次请求你,你总是不依,你呀!”
“这是礼貌嘛,何况你现在是一位堂堂的经理太太,不是名正言顺吗?”程科长一本正
经地回答。
“哧”的一声,对方在娇笑着:“去你的吧,我不需要这样的礼貌!这个地位还不是你
一手造成的?做人嘛,就要饮……水……思……源!”她一字一顿,意味深长。
“这有什么,像你这样的人应当有一个幸福的归宿,这是天经地义的,我不过因人成事
而已,还想贪天之功吗?”
“你呀,说得好听,做得漂亮,但是对我未免有点见外,除非……”她说到这里顿住了。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无事不登三宝殿?”
“三宝殿?你找错了,我这里是‘观音堂’。”她又哧哧地笑了。
“‘观音堂’那更好,我正想在观音菩萨面前求一个签。”程科长抓住这个机会,顺风
转舵地说出这句话。
“不要求啦,那肯定是一条上上的好签。求财得财,祈福得福,诸事顺遂,一切平安!”
对方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奇怪!我还没有说出求的是什么,你怎么就选中了上上的好签呢?”
“我是观音菩萨,能未卜先知嘛!”
程科长心中有点着急,但还是笑着说:“丽兰,请你不要折磨我。现在书归正传,我想
向你请教一件事,希望你给我大力支持,那就感激不尽喽!”
“我的科座,我们刚才所讲的话,其中哪一句不是正经的话,哪一句属于歪传的?”听
筒里还听到俏皮的笑声。
“那你说我求的是什么?”
“七克拉钻……戒!”她提高嗓门,故意把尾音拉得很长。
这声音如雷贯耳,程科长征住了,口里只管答:“对,对,对!”
“科座,你看我这个菩萨灵不灵,说中了你的心事吧!”
“丽兰,我想不到你有这么一手,真不愧为‘踏雪无痕’!”程科长情不自禁地在电话
里高兴地赞扬她。
“‘败军之将不可言勇,”我的科座大人,算了吧,我是你手下的一员败将,‘踏雪无
痕’这个标号,老早被你砸得稀巴烂了。”
虽然对方语调轻松,但程科长听起来却感到内疚,深怕触到她的痛处,赶紧低声地向她
道歉:“丽兰,真对不起,因为我实在太高兴了,无意中却伤了你的心,请你原谅!不过不
砸掉这个,就永远得不到幸福,你说对吗?”
真诚的关怀,使对方深受感动。丽兰说:“你呀,真多心。如果没有你,我今生早就毁
灭了,哪里还有今天。你是我的恩神,是我的风尘知己。”她声音有点颤抖,“这恩情,我
一辈子忘不了,也报不完。今天这件事,也是我报答的机会。关于七克拉钻戒的案件,今天
早上我无意之中得到一条线索,摸了大半天半天,已经有了一点头绪。我刚刚回来,想不到
你的电话这样及时。我也不想休息了,决定马上再出去查探一下。下午两点半我在扬子饭店
二楼七十七号房间等你。我估计下一段的工作更加艰巨,得靠你的机智和勇敢。现在,你要
抓紧时间休息,养精蓄锐,准备战斗。记住,下午两点半扬子饭店二楼七十七号房间!”最
后儿句,说得干脆利落,好像复诵命令,不等程科长开口,“咔嚓”一声,话筒放下了。
程科长知道她的脾气,电话突然断了,他丝毫不感到奇怪。他对她泼辣、干脆的作风,
临事大胆、沉着、果断的性格,以及那种恩怨分明、多情多义的精神,感到由衷地钦佩。一
年来,她弃暗投明,思想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为警局提供了不少的线索,协助破获了许
多窃案。尤其对程科长以德报德,给他事业上有很大的帮助。他相信她的能力,决定“静候
佳音”。现在他精神上轻松了许多,悠然地靠在沙发上,想着李丽兰。
一年前的往事涌上心头……
第 二 章
去年春天,在四区警察局所管辖的中央要人公馆区里,两天之内连续发生了三起窃案。
他们都是白天被窃的,失主的来头可不小,一家是次长,另两家是司长。对此,四区局当然
不敢马虎,程科长亲自到现场踏勘,发现三家公馆被窃的情况基本相同。
据程科长了解,公馆区虽是个禁区,但外强中干,存在着麻痹大意的弱点。许多文职大
员,除院长、部长之外,多半不用警卫人员。大公馆的规律是,早、午、晚三餐,主人和家
属都在餐厅吃饭;所有的佣人都集中在餐厅里直接、间接地服侍他们,因此许多房间都空无
一人。甚至连负守门之责的传达室人员也认为这时无客人来往,乐得偷闲,俏俏地离开岗位
去干自己的私事。那些不法之徒便乘虚闯进,长驱直人,登堂入室,如入无人之境,这是主
人们所料想不到的。
主人们以为传达室有人把关,底层有许多佣人来来往往,外人绝对不会到楼上去,因此,
连卧室及房里的镜橱门都经常没下锁。橱内都挂着出门常穿的男女大衣,其中时兴的狐皮的
或海虎绒的女大衣,都配有同样质量的手套。那手套也可以当皮包,女主人的大串锁匙多放
在里面。
从三家公馆被窃的情况来看,程科长估计,公馆的生活规律已经被窃犯掌捏了。窃犯进
入卧室后,首先把镜橱门打开,先拿手套,取出大串锁匙,选那把最光滑的,即最常用的锁
匙,再按钮匙头形状对锁限,开抽屉。重要的抽屉,一般都在镜台桌、床头柜、写字台里面。
如小姐、太太们出门做客所用的金银珠宝、钻石、首饰,以及现钞等等都存放其中。打开抽
屉,窃犯便可以囊括一空了。最后,穿上橱内的大衣,将所有的财宝都放进大衣口袋里或手
套内,敏捷下楼后,便大模大样地向大门口扬长而去。即使传达室人员看到了,也被其高贵
的派头和那昂首阔步、目不旁视的傲馒态度所慑服。况且原先未见其进去,本已失职;现在
她出来,才上前查问,既无礼貌,又迹近侮辱。何必自惹麻烦呢?反而恭维诌笑,目迎目送,
任其远去。
程科长猜测,三家公馆失窃,看来都是在用膳时间。张司长昨晚发觉被窃,今晨报案,
可能失窃于昨天中午;黄次长昨夜十一点半发现窃情,今天上午报警,可能失窃于昨天晚饭
时候;吴司长是今天刚吃过中饭就发觉,当然失窃于今天中午了。
“时间安排得这样紧凑,盗窃的情况又如此雷同,三家公馆被窃,到底是同一人干的,
或是不同窃犯的恶作剧呢?”他思索着。这样一天三报警,是他自接任以来所没有的。
最后踏勘的一家是外交部的吴司长。他的公馆在宁夏路二十五号。柏油路两旁,洋梧桐
覆荫着整条路面,树影扶琉。这一带方圆五六里的地方,每条道路都像宁夏路一样恬静清幽。
这著名的首都公馆区,是全国第一等富贵豪华之地。
吴公馆,四周水磨矮墙,围墙之内有一座华美的三层洋楼,楼房与围墙之间,占地很大,
四周都是花园,有许多风景树木和奇花异草,空地上碧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