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卫阳心头烦闷,却不好表现出来。他习惯的是军队的干脆利索,实在对这种虚伪的客套没有办法,偏偏如今不应付不行。正在他烦闷的时候,一抬眼看见一个穿着紫色官服的人正挑着凤眸嘴角含笑地看他,便对身边的几位官员告个罪,起身往那人身边去了。
“卫将军好繁忙啊,本官都还没机会向您道喜,卫将军莫怪。”商夕见卫阳走到自己身边,便笑着对他拱了拱手。
“你就别拿这些说辞腻味我了。”卫阳苦着一张脸对商夕皱眉,他和商夕是少年时的朋友,多年未见,再见时竟是这般光景,让他听着这些话怎么都觉得胃里闷得慌。
商夕笑了,亲自请卫阳在位上坐了,两个人的位置正好挨着,便聊些分别之后的琐事。卫阳对面的座位是左相大人。原本粘着卫阳的文武官员,见他和商夕“相谈甚欢”,便没有上前打扰。
不多时,昭帝也到了,在主位上坐了,百官行过礼,皇帝先举了杯子,宴饮正式开始。
苏全穿一身宽大的袍子,拿袖子遮着脸,躲在曲临和凤玖身后,时不时朝着大殿里偷瞄一眼。他们所在的是彤云宫侧殿西边的暖阁,通过帘幕能看到正殿里的样子,正殿的人却看不见他们。他们奉命献乐,所以早早的被人带到这里准备。
曲临看着苏全的表现,冷冷一笑,“班主,您不用藏了,咱们不过是演乐的乐者,那些王公贵族不会特意来窥探我们的。”
苏全却仍旧惴惴的,眼见旁边有小太监过来,便陪着笑脸凑上前道,“这位公公,能不能劳烦您弄些油彩过来,我们班子里的舞者要在脸上绘些花样。”一边说一边塞了银子过去。
那小太监得了银子,眉眼间为之一松,仰着头道,“等一会儿,马上弄来,诸位为了陛下,自当多多努力才是。”
不多时,油彩送了过来,苏全二话不说,抓起笔沾了黑乎乎的油彩就往脸上涂画。等把自己画成了一个大花脸,才提起毛笔对着凤玖笑道,“瑾然,效果不错,让我替你绘个妆吧?”
凤玖黑着一张脸转身离开,他才不想陪着这位班主大人做这些丢人现眼的事情。
这个时候,正殿安静了下来,太监高喊一声“皇上驾到”,文武百官跪倒恭迎圣驾。
反倒是在侧殿的众人不用膝盖跪地,彼此对看一眼,齐齐望天,一起忽视了没人发现的情况下也要对九五之尊心存敬意的事情。
封昭一挥手让众臣不必多礼,“既然是宴饮,大家就随意一点,不必拘礼。”
君臣推杯换盏,说些似是而非的话,不多时,商夕就有意将话题引到歌舞上去。封昭也心急见见那个歌舞班子找寻他想念的人,因此便吩咐让演起歌舞来。
虽然封昭急着见的是碧春班,但是不论怎么说都不能扔下礼乐司而让一个从民间来的歌舞班子先上,于是只好耐着性子听那些陈词滥调。
碧春班的人听说礼乐司献乐也都在侧殿里好奇地侧耳倾听,他们虽然都对自己很有信心,但毕竟礼乐司才代表着这个国家礼乐的正统。但凡是乐者,无不将礼乐司当作心中的一个目标。
封昭本以为礼乐司今天演的又会是让人昏昏欲睡的颂圣曲或者太平乐,没想到竟然听到了一首从未听过的曲子。而且曲调悠扬婉转似乎能醉人心,唱词也令人耳目一新,虽说是歌功颂德的调子,却文采斐然,不同凡俗。封昭不由心中暗想,这礼乐司倒是长进了,也不知这曲词出自何人之手,倒是该赏。
文武百官也精神一振,虽说这宫宴的主责是讨皇帝的欢心,但如果宴席间的乐词能让人真心喜爱,任谁也会觉得更为愉悦。
只有商夕的唇角勾出一个微妙的弧度,听这曲辞,分明不是礼乐司那些人能作得出的,看来那碧春班果然有些能耐,不说别的,单听这唱词就值得人鼓掌叫好,只是不知他们知道自己精心准备的歌乐被人偷了去,会是怎样一种表情。想到那个曲临的清高,商夕这会儿倒是很想去侧殿亲眼看看他的神色。
侧殿中的碧春班自然是又惊又怒。这长乐曲是他们亲手所创,如今被别人演奏出来,自然知道是被人偷了去,而接下来就要他们演奏,让他们拿什么去演?总不能也和礼乐司演一模一样的的吧?
倒不是说他们就不会别的曲乐,只是近一段时间一直都在演练长乐曲,此次进宫所带的乐器舞具也都是配合着长乐曲来的,如今要换别的曲子实在仓促,况且人心浮动,万一演奏时出了什么纰漏……这可是宫宴,他们哪个担待得起?
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苏全那张被涂画的乱七八糟的脸上,关键时候,还是要班主拿主意!
5
5、剑舞激壮志 悲歌祭英魂 。。。
苏全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突然笑了,“真想不到啊,才进京城居然就被人算计了,看来这里果然不是个好地方。”
凤玖气得想踹他,“你倒是说句有用的话啊,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简单得很,我们还演长乐曲。”苏全接着笑,一脸无所谓的淡然。
“还演长乐曲?”乐琴皱起了眉头,“就算我们的琴技比他们好,恐怕也……”
“虽然仍是演长乐曲,但是将速度放慢,将速度降为原来的一半,并且分一半的乐师改为击鼓,只要节拍相合即刻。而弦之,你不弹长乐曲,而弹春风曲。”对于练熟了的乐师们而言,用更慢的节奏奏乐并不是难事,尤其是有乐琴坐镇,即便有一两个乐师失手,也可以担待的下来。
乐琴一愣,“春风曲?”
春风曲是琴师的启蒙曲,四五岁的幼童开始学琴时也会从春风曲学起,是一首最简单不过的琴曲。但是春风曲也是变化最多的曲子,不同地区、师承不同的乐师所弹的春风曲也不相同。仅仅是乐琴就会弹一百零八种春风曲。
“还记得在定康城你弹过的那一种么?就弹那样的。”苏全敲定。
“那舞怎么办?曲子的速度变了,舞者就完全踏不上节奏了。”凤玖也皱起了眉头,他到不担心自己,以他的程度,不乱曲子怎么变换,他都能自由地改变舞步,不过这不代表其他的舞者也做得到。
“其他人依旧按照原来的舞步跳,不用跟着曲子的速度来,还按原本的速度就好,只不过一遍舞步跳完再重复一遍,直到乐声结束为止。瑾然……你,改跳剑舞,一个人主导这场舞。”苏全用手指敲着桌面,说出了如下安排。
凤玖微微颔首,原本就是他领舞,只不过这一回他要用自己将所有目光都吸引住,其他的舞者从陪衬变成了背景……
“若渊……至于你……”苏全忽然笑了,“原来那些歌功颂德的唱词我早就听着不顺耳了,换了吧,随意唱,爱唱什么唱什么……”
和乐师和舞者不同,碧春班的歌者只有一人。和教坊间的曲乐不同,礼乐一般只有一人吟唱,不论是祭奠祖先还是朝拜天地,直达天听的人语,一人足矣。因此,歌者的部分最好办也最难办。
可是……随便唱?这不是开玩笑吧?
“曲大才子能七岁就能五步成诗,出口千言,区区一首曲儿,没什么大不了吧?”苏全的表情一副小菜一碟的样子,他对曲临的放心让所有人都表情纠结。
当然,他们也没有太多纠结的时间。在礼乐司演完一场之后,昭帝除了例行的赏赐,便显得略微有些性急地招上了碧春班。
众人硬着头皮上了大殿,乐师在正座旁边的角落里落了座,普通的舞者来到官员们宴饮的座位中间空出的地方出站好了。曲临和凤玖一人剜了苏全一眼,也上了大殿。
凤玖到了大殿之上,先是拜倒在地,对着封昭恭敬道,“陛下,草民有一不情之请,望陛下恩准。”
封昭眯起眼睛看着凤玖,慢慢开口道,“哦?是什么不情之请?”
“请陛下恩准草民向在座的诸位大人借一柄宝剑。”凤玖镇定出声,之前并未想到需要剑舞,他自然不可能带着剑来,而且就算他带了,他一个无官无职的庶民,想带着宝剑到皇帝面前,简直是笑话。那么,向在座的某人借一柄总可以吧。
这一回满座皆惊,一个小小的舞者敢当着皇帝的面提出要向文武百官借一柄宝剑?别说文官不会带着剑,就算是武官,谁有胆子在皇帝面前携剑赴宴?难道不怕被治个意图不轨之罪么?
“你借剑何用?”封昭倒是并不太吃惊,只是淡然地问着。
“草民要舞剑舞?顾而要借剑。”凤玖从容答对,并没有因为面对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