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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硬的冰冷感突起在手掌之下,他慢慢握住了它。
“哦,这个是要送你的。”周伐低下头,看着云泥握着刀柄的手,“在高维密室里看到你盯着这把刀看,猜想你一定很喜欢,就顺手拿了,送给你防身。”
他握着云泥的手将那把匕首从腰间拿出来。
暗珍珠色的刀柄,古铜绿的刀鞘古朴冰冷,和那时一模一样。
“你为什么不留着防身,你不是不会武功吗。”云泥松开手,他抬起头,看着周伐的眼睛。
周伐把匕首放在云泥枕边,自然地说道:“我有你保护,还要刀干什么。”
云泥望着匕首,“我有灭尽刀,不再需要别的刀。”
“知道灭尽刀是了不起的东西,”周伐做出受伤的表情,“可是这把刀作为我给你的定情信物,不行吗。”
云泥仍然看着匕首,一言不发,周伐又抱住他,腻歪歪地说道:“这把刀快得很哦,是把好刀呢,不过再怎么样好又怎么比得上你我——情比金坚!”
☆、43 阑珊3
周伐走出厢房,带好门,一个年轻的女子走过来:“这么快出来了,奴家还以为你们会多温存一下。”
“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梦,看我眼神都疏远的很,”周伐看着她,“兰姗,你既然能解他幻术,不妨帮我看看他到底做了什么梦。”
女子并不算多么美丽,只是一双妙目顾盼生辉,婉转含情,身材丰盈合度,并不是十多岁少女的纤细模样,但一笑风韵入骨,嘴角下的一小颗痣显得妩媚动人,倒是比如花年岁的少女更充满诱惑,“周郎,你千里传音要奴家一天内从关雎宫赶到这里,一到就要奴家解他幻术,对奴家舟车劳累只字不问,现在他醒了,你也不肯多和奴家说笑几句,又要奴家劳心劳力。”
周伐拍拍她的手臂:“好兰姗,我知道你辛苦,等他好了我一定好好慰劳你,你想要什么。”
兰姗娇滴滴地说:“奴家要什么,周郎不懂吗?”
周伐嗯一声,将她拉到庭院外的花园中,他拉住她直走到一株杏花下,随手掰下一朵开得正好的杏花,斜斜地簪在她的鬓边,又行了一礼,“兰姐姐。”
“周郎又来哄奴家。”兰姗抬眼看他,“你要老实告诉奴家,那小少年是什么人。”
“灭尽刀。”周伐也不隐瞒,“不过拿不出来,只好想办法让他为我所用。”
兰姗明白过来,“所以周郎才急吼吼地奴家来唤醒他?”
周伐点头,“海棠家那些个女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说他一会就醒,结果我左等右等也不醒,叫海棠家那个高个子小姑娘给我解她又倔着不肯,我怕灭尽刀就此深睡不醒了只好马上叫兰姐姐来了。”
兰姗抚摸着发鬓边的杏花:“这会兰姐姐叫的好听,我知道你是嫌我老了。”
周伐举起两根手指对天:“天地良心啊,我兰姐姐徐娘半老也是风韵犹存。”
兰姗哼一声,转过身嗔道,“你休想再让我帮你什么。”
“好了,我逗你玩的,”周伐搂住女人的肩:“兰儿你怎么会老,再多十几岁的新鲜妹子又怎能比我兰儿风情万种。”
兰姗这才罢休,正色道:“海棠家幻术了得,奴家也难以解开,只用了些点穴的手法催他神智清醒,说不定是周郎用内力弹奏的琴曲让他醒来的呢,现在你叫我探他的梦,实在我能力之外。”
周伐听着默然,半晌叹气,“也罢,找机会我来套他的话,他年纪轻轻又没江湖阅历,打探出来难不倒我。”
兰姗点头赞同:“是啊,那孩子也就十几岁,模样讨人喜欢得很,难怪周郎对他青眼有加。”
“有吗?”
“如若不是,周郎怎肯用真面目见他,可见他在周郎心中不一般吧。
周伐摸了摸自己的脸:“只是初遇他时正好我没有戴平时的面具而已,碰巧啦。”
兰姗美目流转:“虽然衣先生做的面具真叫一等一的美男子,可奴家更爱周郎自己的脸。”说着伸手抚在周伐脸上,“只是几日不见,周郎琴艺退步了。”
周伐笑道:“我方才实打实地用了十成内力,可是光捡重音弹了,曲子不堪入耳,污了兰儿的耳朵。”
兰姗掩口道:“奴家还是爱得很。”一会又说:“奴家给那孩子疗伤时光听见他叫周郎的名字了,奴家猜他对周郎已心生爱慕。”
周伐坦然,“我早就知道啊。”
“周郎果然还是一样无情,那孩子知道了怕是要伤心。”
周伐不愿多说:“世人众多,我岂能顾及所有人心情,兰儿,我有件事要你帮我去做。”
兰姗屈膝行礼:“周郎尽管吩咐。”
“你知道我不杀女人,海棠家的两个女人都是自尽而死,但那高个子小姑娘恨透了我,也因此不肯告诉我如何去唤醒灭尽刀,因此我只好将她和灭尽刀都带到这个别苑等你来,她知道一些我不想让他人知道的事,”周伐说道:“你帮我去解决她。”
兰姗点头:“小事一桩,不知她现在何处。”
“我把她安顿在西边房中,门窗都加了锁,逃不掉的。”周伐吩咐道:“先想办法知道海棠家幻术的事。”
兰姗看他一眼:“你对灭尽刀这么上心,还是对那小少年这么上心?”
周伐收敛笑容,昂首道:“此事关系重大,你不可儿戏。”
他一旦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就显得冷静沉着,眼角隐隐有威严流露。
兰姗不敢再戏言,又屈膝行了一礼:“是,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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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过花园,绕过小座的假山,很快就到达西厢房。
西厢房是座独立小院,兰姗提起丁香色的长裙,迈步走上门口的青石台阶,她打开锁在门上的黄铜锁,推门而入。
周伐说的没错,这个海棠家的女子不可能逃掉。
她的脚上系着沉重的铁锁链,兰姗觉得寻常女子被挂上三十公斤的铁索都不可能行动自如,就算她会武功也不行,而且周伐打晕了她,并不止是打晕。
她的鹅黄色的外衣上有斑斑点点的血痕,广袖下垂着手不自然地蜷曲着,显然是被卸了。
“周郎总是这样粗鲁。”兰姗摇摇头,她掏出一支小瓶,对着海棠沁的鼻在晃了晃。
“嗯……”海棠沁慢慢地睁开眼睛,一眼看见了她,“你是什么人。”
“我还以为你受了很重的伤,”兰姗笑着说道:“想不到居然如此中气十足。”
海棠沁挺着身子坐正,冷淡道:“我名门正派必然行端气正。”
“这个时候还逞什么能?”兰姗不介意她的冷漠态度,在她身边坐下来:“奴家是为你治伤。”
她还未碰到海棠沁,后者就像被蛇咬了一样往一边避闪:“别碰我!妖女!”
兰姗一愣,慢慢放下手,态度仍然温和,“倒是很多年没人这样叫过奴家了。”
海棠沁忍着身体的疼痛,咬着嘴唇不发出声音,兰姗又说:“我像你这般年纪时常有人这样叫我,不过现在,我以为我已经很温良淑德了。”
“看你的眼睛,”海棠沁扭头不看她,“还有那勾人的痣,和温良淑德四个字断断无缘。”
兰姗整理着广袖:“有吗,海棠姑娘不要妄加猜测呀,奴家从良多年,一心学习女红女经,只有心有杂念的人才会这样看待奴家。”
海棠沁冷笑:“哼,我学过五六年的相面学,相由心生,你是怎样的人瞒不过我。”
“哦?”兰姗用好奇的口吻问道:“奴家只知道海棠家幻术和轻功天下无敌,想不到还会相面这类的形学?”
“你自然不懂,”海棠沁回过头看她一眼:“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怎样的人,和那衣冠禽兽的周伐是一丘之貉。”
“呀呀,竟如此说周郎,”兰姗凑近少女的眼睛:“你不妨说说,我是怎样的人……”
她声音柔媚,语调温婉,腰肢柔若无骨地贴近了少女的身体,吹气如兰,“你,说说看啊……”
海棠沁闭上眼睛往后退:“妖女,离我远些。”
“你的样子好像柳下惠,只是你我同为女子身,靠得再近又有何妨……”兰姗垂着眼睛望着海棠沁苍白的嘴唇,“你倒是说说看,奴家,是怎样的人?”
海棠沁努力抬起手,一把挡在兰姗脸上:“既然知道就别拿狐媚之术对一个女人。”
“没意思,”兰姗退后去,脸上满是无趣的表情,“你知道这是媚术。”
海棠沁深呼吸,一会开口道:“海棠家精通各类幻术,你所用的媚术是幻术的一种,我当然知道。”
“那你会不会呢?”兰姗边说边握起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