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39 棠梦4
耳边风声呼啸,他在往下坠落。
迅速地下降,眼前剑白的脸不断远离。
“救我……”他努力伸出手,宽大的广袖如深秋凋敝的蝴蝶。
后背骤然落地,疼痛席卷了全身,他痛地蜷缩。
他动不了,爬不起来。
剑白翩然而至,他站在他的面前,仍然是如剑仙般纯白矜持。
云泥吃力地抬起手:“救我。”
“你三番两次害我,还要我救你?”剑白面无表情地说着:“你杀了我最重要的人,还要我救你?”
云泥望着他:“我害你,是怕你杀我,刀夜杀了我的家人,我要报仇。”
剑白也望着他:“我杀你,也是怕你害我,你杀了刀夜,我也要报仇。”
云泥无话可说,他闭上眼睛:“随便你吧。”
他等了一会,却没有等到剑锋来到。
剑白半晌道:“我不会杀你,我要你活着比死更难受,你看谁来了。”
云泥睁开眼睛,他动不了,只能躺着看着他。
剑白让开身,周伐从他身后走出来。
云泥惊恐地看着剑白:“不关他的事,你不要杀他!”
“他对你很重要吧?”剑白抽出剑,用剑尖挑着周伐的下巴:“我杀了他,你会难过吗。”
周伐一动不动,像一个木偶。
云泥叫道:“你不要杀他!求你,你杀我吧!真的和他没有关系!”
剑白淡淡一笑:“他对你如此重要吗?”
云泥哀求着,“求你……”
“那你有没有想过,刀夜对我很重要?”
“求你……”
“看你的样子,他真的很重要啊,”剑白垂下眼睛:“重要地胜过你自己的生命吗?”
云泥说不出别的话,“求你……不要杀他……求你……”
剑白将剑指向云泥:“不杀他,也可以,不过你得给我一个理由,他的样子不如刀夜,武功也没有,蠢蠢呆呆哪一点值得你这样?”
云泥望着他,他是聪明人,他早就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0坠钜斓匦α耍澳闼党隼矗揖腿牧怂!
“我对他……”云泥颤抖着说道:“就像……你对刀夜……”
“那最好不过了。”剑白突然收回剑势,剑刃笔直地划过周伐的脖子。
周伐倒了下去。
云泥的声音嘶哑:“不!”
剑白收剑回鞘:“不好意思,我骗了你,就像你前几次骗了我一样。”
云泥抬起眼睛看他,眼泪从他的眼眶中大颗大颗地滚落。
“你……杀了……他……”他泣不成声。
剑白表情冷淡,“我只不过将我的痛苦还给你。”
云泥拼命地朝周伐尸体爬过去,但是他不能动,任他竭尽所能,也无法靠近一点点。
他努力地伸长手臂,尽可能地将手指触碰到他。
剑白踢了一下周伐的尸体,将他们分离地更加遥远。
云泥用尽力气地伸手,他的指尖却只能捞到空气。
“我对你够仁慈了,”剑白缓缓说着:“到死,我都没有再见到刀夜,而他,就在你面前。”
云泥流着眼泪,他再没有任何想说的话。
他最重要的人,死在他的面前。
剑白弯下腰:“你这么想碰他吗?那我就再仁慈一些吧。”
他突然拔出剑,一剑剁向云泥的手。
如白玉般无暇的手腕随着剑势掉落,剧烈的疼痛让他一时竟无法发出声音。
剑白将他的手拾起来,甩在周伐身上,“这样,你的手就能碰到他了。”
云泥几近昏阙,又偏偏昏死不过去,头脑无比清晰的都是——周伐死了。
剑白的声音恍惚而幽远,“你摔了我的腿,我就砍了你的手,很公平吧。”
云泥只觉从身体深处迸发的疼痛让他几乎疯狂,有一个声音拼命再喊:周伐死了!周伐不在了!周伐因为自己被杀死了!
他突然笑出来:“剑白,你杀了我吧!”
“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剑白用剑划在少年的身体上:“接下来,该让你哪个部分和周伐在一起呢?”
冰凉的剑划在温暖的身体里,像冬天冰凌上滴落的水流,凉至彻骨。
云泥就这样被惊醒过来。
身边的一切全都变了。
剑白不见了,周伐不见了,没有了插进身体里的剑,没有了毁灭性的剧痛,他动了一下手,身体能动,手腕也完好地连在手臂上。
他倏然站起身,这里是哪里。
**
时间并没有过太久。
周伐看见云泥的脸色变得雪白而毫无血色,比起清晨时甚至更差了一些。
房间里香的气息更浓郁了些,琴声低缓迟滞,如泣如诉。
周伐对音律很有心得,他直觉地感到云泥此刻一定受到巨大的幻术折磨,可是他暂时还不能动,一来为了瞒过这些海棠家的女人,二来他也好奇这幻术到底到什么程度,若是真能逼问出灭尽刀的秘密,那他坐收了渔翁之利,岂不美哉。
他又垂下眼睛,假装入眠。
海棠若芳突然开口:“夕儿,香快燃尽了,再换一支。”
海棠夕应声而动,说道:“寻常用这幻术,半支香就足以使人精神错乱,为何这次用了这么久?”
海棠若芳答道:“这位小少年精神力过人,他梦境中事我虽不能窥得,却也能感受一二,他的心魔非寻常人所能承受,意志力远超过普通人。”
“难怪他是灭尽刀的主人。”海棠夕燃好香,又坐下来,她偷偷地看了一眼周伐,后者低着头,额前的刘海垂下来一些,沉默的样子俊美过任何她见过的男子。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又看向海棠沁:“师姐,你的明池琴功力又精进了。”
海棠沁冷淡回搭:“师妹也要多加修行。”
海棠夕顿觉无话可说,默默地坐在蒲藤席垫上,一会又去看周伐。
海棠若芳慢慢睁开眼睛,“夕儿,这个男子并非可靠之人,你还是早些断了不该有的点头。”
海棠夕一惊,“师叔,我没有想不该想的事。”
海棠若芳看向周伐:“这位少年正被心魔困扰,痛苦非常,若这个男子有半点怜惜他的意思,怎么会到现在为止还装出事不关己的样子。”
周伐心中一震,心想这或许是对方的试探,于是仍然沉住气一动不动。
果然海棠夕惊道:“他,他没昏睡吗……”
海棠若芳仔细地观察着周伐,点头:“我是试他,看来他的确不会武功。”
“他若是真会,也会做出事不关己的样子,”海棠沁突然道:“相由心生,这男人一看就是薄情寡性。”
海棠夕蹙眉道:“师姐,你学过几年面相就总把人往坏了想。”
海棠沁手指仍然拨着琴弦,“他们二人关系不同寻常,你到现在还没看出来?”
海棠夕愣了一下,低声道:“周公子说他们情同手足。”
海棠沁摇头:“师叔,你留意到没有,昨天我们救他们时,这位少年全身赤裸,他有被人强行侵犯的痕迹,聚兴会的人是寻刀,他们怎么可能因为内讧去侵犯一个男人?周伐在说谎。”
“可是实际上发生了什么你我都不知道啊,”海棠夕辩解着:“周公子当时也晕过去了。”
“你心中有他,自然处处信他,”海棠沁不再看她:“我无话可说。”
海棠若芳低声道:“夕儿你阅历尚浅,男人最是反复无常,更何况这位周公子身上颇有疑点,沁儿言之有理。”她停了一下,又说:“眼下我们最重要是找到灭尽刀,其他的事暂且不议。”
她重新闭上眼睛,将内力引导入云泥的穴道之中。
**
云泥没有到过这里,他张望着四周,浑身的痛楚像随着这一次的苏醒而消褪,他不知道现在是在现实,还是在另一个梦境。
这间大堂十分宽敞,似是大户人家议事之处,云泥抬起头,看见正中悬着的匾额鲜樾纯宕笞郑喝室濉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云泥望过去,一个浓眉大眼的高大男子走进,对他笑道:“抱歉,我请你来,自己却迟了。”
云泥望着他,这个人让他方才慌乱的心情安定下来,他暗暗地掐了一下腿,痛。
看来不是梦。
他迎过去:“车桐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车桐含笑道:“这是神刀门南阳分会的仁义堂,我今天特地请你来的。”
云泥点头:“有什么事需要到这里来说?”
车桐抚着他的肩:“云兄弟,你我一见如故,而且……”他的手微微用力,接着说道:“我对你心有爱慕。”
云泥讶异地看着他。
“我希望小云你能接受我,”车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