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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都是她在伺候,忽而换了人,还真不大习惯。”
双宝却是笑起来:“姑娘的头发可真好,又黑又亮。”
秋妍顺手捡了根金簪递给双宝:“今儿就用这个吧。”听到双宝夸她,心里不由有些高兴。双玉从来都是不声不响做事,难得听到别人夸赞:“就你嘴甜!”嘴角微微扬起来,有了笑意。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明智——若是不收了这个小丫头调节一下气氛,自己早晚得在双玉的气场中压抑而亡。
双宝见秋妍微笑,心里松下来,话也多了。
“才不是呢。姑娘长得好看,脾气也不坏。双宝能在姑娘身边伺候,真的是好福气——原来洗衣瞭的姐姐们都这么说。”双宝叽叽喳喳像是屋檐上的喜鹊说个不停。
福气?只怕未必吧。
双宝没注意到秋妍渐渐冷下去的面容,继续咋呼:“咦?姑娘耳后有块胎记,是红色的呢。”
说着把镜子举起来让秋妍看。
胎记的事,秋妍自然是知道的。刚刚被捡回去那会儿,君池完全把她当妹妹照顾,也帮她扎过几回辫子。尤记得他玩笑:“有胎记好啊。说不定你是某位达官贵人走失的女儿。有了这个标记,不怕他们认不出你。到时候,连我也沾光。喂,丫头,苟富贵勿相忘啊。”他顺手扯了扯秋妍的长发,疼的她哇哇乱叫,直嚷:“你不能虐待我!我是达官贵人家的大小姐!当心我以后不认你!”
言犹在耳,却是碧落黄泉,永不能见。
秋妍望着镜子里那拇指盖大小的红色胎记只觉得刺眼。“我知道。从小就有的。”
双宝见她淡淡,便悻悻的放下铜镜。
正说着,双玉从门口走进来。
双宝抢在前头:“双玉姐姐,你回来啦?刚刚姑娘还问你呢。”
秋妍见双玉风尘仆仆的模样,知道她必然有事。果然,她规规矩矩的请完安便道:“小姐,奴婢刚从城西府里回来。少爷有几句话让奴婢吩咐小姐。”
秋妍站起身,看了眼双宝:“你去厨房看看,早饭怎么现在还没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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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妍什么都没说,只静静站在窗边看院子里的风景。
秋风瑟瑟,树枝摇曳,一地金黄。阳光也仿佛格外明媚,旭日挂在天际,橙色的暖调衬着高远的蓝天,当真是,秋高气爽。
秋日的风却是有些寒,吹在人身上已经微微起了凉意。她心中喟叹,树欲静而风不止,便是这样的吧。
她从美人胭脂瓶中抽出一支紫菊来。今早才插上的,花瓣上还颤颤的垂着露珠,晶莹如美人泪。
双玉也不催她,只恭谨的站在她身后,望着她手上那枝带露的菊出神。秋妍的皮肤是真的好。柔胰凝脂,衬着菊的深紫,如名家手笔画作,透出典雅婉约的美。
“我怎么看?”秋妍终于转过身来,冷冷道,“应该是我问他,他怎么看才对吧?!”她实在是恼火。明明就是怀疑,明明就是试探,可偏偏要说得这样冠冕堂皇。问她的看法?只怕他心中早有定论。
双玉低下头去:“主上是这样问的。属下只不过奉命行事。”
秋妍心里气急,脸上却一下子笑起来。“古涟携眷进京。”
紫菊的花瓣一片一片落地。柔美的花瓣在空中打着旋,转着圈,用尽气力展现最后一刻的芳华,却终是逃不过零落的命运。
“双玉啊,你呆在主上身边这么久。你觉得主上怎么看这件事?”语调温柔,眼中却似有火光。双玉明明就是他左子陌的走狗。说得好听,我的属下?有这样越过主子帮别人做事的属下?!
双玉显然没有料到她会忽然这样问,顿了顿,却还是一丝不苟的答:“古涟回京述职,原本没必要带着家眷。主上的意思,大概是古涟会在京都嫁女。”
秋妍“哦~”了一声,没有语调:“他的意思,是要让我想法子阻止六皇子娶古静?”是觉察出我隐瞒六皇子和古涟联姻的事实了吧。
双玉严谨的答道:“主上没有这样说过。若是小姐这样认为,属下去问过主上便是。”
紫菊的花瓣只剩零零几片。
秋妍笑出声来:“双玉。你可是主上的心腹。主上的心思,你猜的,自然都是对的。”
“属下惶恐。”
“惶恐?那我可担不起。双玉姐姐这么忠心能干,呆在我身边算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秋妍哪里还敢受你的惶恐?只怕哪天折了寿丢了命也还不知道。”
双玉的手攥成拳,显见得正极力忍耐她的嘲讽。
“我还是亲自去趟总部,把你的忠心耿耿跟阁主汇报汇报,让他再把你收回去吧。可别放在我身边,辱没了你!”
双玉一下子俯身跪下来。“主上说过,小姐就是奴婢的主子!”
她的声音终于带上一丝颤抖。
秋妍心中冷笑,左子陌啊左子陌,你的属下怕你怕成这副模样,真不知道是祸是福?
“我是你主子?哈,别开玩笑了。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窝囊的主子。自己的奴才不声不响跑出府,主子还要从别人口里知道她去了哪儿!回来了不说请罪,张嘴就质问主子的看法!还口口声声话里话外都是怀疑。”秋妍绕着双玉踱了几步,蹲下身来,“真够窝囊是不是?”
双玉伏在地上,声音里带上了丝急切:“属下以后再也不敢了!下次出府,一定先向小姐禀报!”
秋妍却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
“左子陌可以杀你。我也同样可以!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秋妍长长地裙摆滑过地面,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你没见过我用毒吧?”秋妍顿住脚步,声音飘渺,“那真的会让你,生不如死。”
秋妍把手上只剩下桔梗的枝桠掷在地上,又顺手拂过几案上的高脚瓶。绘着执扇美人油彩的瓷瓶砸在地上,“哐当”一声,响声清脆,似是重锤砸在铁块上的尖利,更像是沉沉砸在双玉心上。花瓶碎成数片,散在她身前。
秋妍忽而笑了笑,声音欢快了不少。“没错。他是主子。是我们大家的主子。只可惜,你是奴才的奴才。你越过我直接联系他,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这种事,以后可别再做了。”声音越来越温柔,仿佛刚刚的阴寒从未出现过。
“姑娘,早膳好了。哎呀!”双宝刚进屋便看见满地的碎瓷,零落的花瓣,和,跪在地上的双玉。她愣住了,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秋妍走到门口去,回头淡淡看了一眼双玉:“没什么。你双玉姐姐不小心打碎了花瓶,我让她罚跪呢。”
顿了顿又道:“起来吧。这次就算了。以后可别再这样不小心!”
第二十九回 计策
“哦?看来这位古大人做事也不是很机密么。”秋妍睁大眼睛望着双玉。
“小姐多虑了。”双玉低眉顺眼。
秋妍了然的点点头:“唔。你的意思是说,你很厉害,即使这么难打听的事情,你也能打听出来?”
双玉不做声。
秋妍放下手里的梳子,站起身来。
“你把炉里的香给换了。换个味道清淡点的。我去找六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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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秋妍头一次来岳黍离的书房。
月形拱门外站着两名小厮。见着秋妍要进去,忙忙的拦住。
“宁姑娘,殿下现在不方便,见客呢。”常跟在岳黍离身边的小柱子脸上带着殷勤的笑意。“要不姑娘先回去?等殿下空了,奴才给回一声?”
秋妍心里头刚盘算好的事,现在恨不得立刻就说给黍离听。那里等得及?
再说了,回去?甩开双玉很麻烦很不容易的好不好?当下答道:“不用。我在这儿等着就是。”
小柱子一脸的为难。
请宁姑娘进去吧,殿下在会见御史刘大人,不方便;不让她进去吧,这位姑奶奶在门口站着,待会儿殿下问起来,自己也不好交代。
做奴才难,做一名忠心耿耿全心为主的贴身奴才更是难上加难。
秋妍见他一脸的挣扎,笑了一笑,温和道:“没事儿。我也好久没出来了,正好站这里瞧瞧风景。你自便就好。不用管我。”
风景?这院儿周围啥都没有,有什么好瞧的风景?小柱子心里嘀咕。
站了一会儿,秋妍也开始嘀咕了。
这六皇子好歹也是皇亲国戚,不穷呀,怎么书房外头这么简朴?简朴得只看得见远处湖水的波光,和头顶上蓝天中翱翔的白云。
好吧,也许是出于安全的考虑。书房么,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