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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送她十五岁及笄礼。他带她去兴隆玉器行。他挑着眉调侃:“原来你喜欢这种礼?”眉梢斜飞,眼睛晶亮;
他坐在树下,树影斑驳。“我那是太无聊,捡你回来玩的。”语气平淡,口是心非;
他宠溺的低下头,安慰蛮不讲理的她:“好,我们去吃饭。”语调温和,手心温暖;
他焦急的掀开马车帘子,拉着她的手:“快走!”眼神中有失而复得的喜悦;
他沐浴在阳光下,嘴角微微上扬,唇边有细小的纹路:“我们慕家的东西,我要把它拿回来。”语气坚定,有自信的张扬;
他凑在她耳边,低低的,温柔的:“我也是你的。”
。。。。。。。。。。。。
这么多的过往,熙熙攘攘,纷至沓来。
挤得秋妍的心一片片碎开来。
她蓦地醒悟,这样的他,离开了。
“君池,君池,你回来~~你给我回来!我以后再也不任性,再也不惹麻烦,再也不和你斗嘴了,你回来,好不好?好不好?”没有人回答她,只有呼呼的风声滑过。
她跌跌撞撞走到崖边。山崖下,空荡荡的。连一片衣角都不曾留下。
泪水充盈着眼眶,一滴滴的汇聚,终于,落下来。
身边的危险仿佛消失了,或者说,危不危险对秋妍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死了才好。
左子陌没想到,电光石火之间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他的刀架在秋妍的脖子上,只要再一用力,秋妍就要香消玉殒。可是她望着山谷,浑然未决。她接受不了,死亡的猝然而至。
“阁主。我等奉命只杀君池,这个小丫头,是个意外,也要杀吗?”余护法有些不忍。小丫头精灵古怪,很对他的脾胃。
左子陌手中的刀迟迟没有砍下去。那双眼睛,含着泪,睁得大大的,绝望,痛苦。心里忽然一动,记忆里,也曾有过这么一双眼睛 ,哀戚的望着自己,绝望,不舍。刀忽然就砍不下去了。
但他毕竟是阁主,刀架在别人脖子上,却下不去手的情景决不能让下属看见。
正好余护法疑问了一句。左子陌望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在为她求情?”
余庆自己也很惊讶。自己一生杀人无数从未心软,可如今,却对个丫头怜悯起来。老了,自己真是老了。
硬着头皮:“属下从未收过徒弟。如今老了,一身武艺无人可传~~”
左子陌:“余护法想收她为徒?”转过头去,“你是慕家人?”语气已经松动。
秋妍听他有此一问,回头恶狠狠地望着他,尽量让自己语调平缓:“就快是了。可是,你杀了他。”
左子陌不为所动:“那就是说不是了?”
秋妍原本心如死灰,恨不得自己也跳下去。现如今,听他提到慕家,瞬间清醒了。自己还不能死。君池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拿回慕氏本草。他不在了,可是还有我。我要帮他拿回来。
还有,要报仇。妙音阁,左子陌,是我的仇人。他们杀了你,杀了我唯一的亲人和爱人。
我要好好活下去。
秋妍擦干眼泪,面色平静:“可以这么说。”心里堵着石头,沉甸甸的,就快喘不过气来。
可她还是逼着自己说话:“芙蓉丹不在我这里。”
左子陌不说话,凉凉的看着她。他在思量她话的真实性。
终于,他收回了金刀。“拜余庆为师,那就是我妙音阁的人。若有二心,处以极刑。”
第十九回 初到贤阳
京都贤阳城南北走向的官道上,一家路边茶肆。
茅草顶,四五张方桌,布置简陋。
“嘿,最近朝廷出大事儿啦!”一麻脸小个子,一手端着茶碗,神秘兮兮说道。“最近北边的苗族不太平,大伙儿知道吧?”
“你个瘦猴儿。我还当什么要紧事儿呢,这谁不知道?早传遍啦!”旁边一容长脸高个子说。
见他不屑,麻脸急了:“不是那事儿!最近朝廷里,六皇子和三皇子掐起来啦!”说着声音低下去。“三皇子,主战,人家那是大将军出身,从小拿枪杆惯了的;六皇子就不行了,舞文弄墨,一文弱书生,当然主张议和。”
话未说完,被对面一络腮胡子截住::“打仗有什么好?他们皇子皇孙动动嘴皮子,倒霉的还不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瘦猴儿你也就会说说,倒是上个战场我看看哪!”这么一吆喝,茶肆里的人都哄笑起来。
瘦猴儿不干,急得跳脚:“打不起来!我听我婆娘远房妹妹说的——她在兵部尚书府上当差;说是,这六皇子使坏,把三皇子在边疆的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嘿,除了一半儿。”
环顾一下,看大家都望着他,颇有些好事儿的等着下文。他倒是不急了,拿起茶碗“咕噜噜”灌下去。
只这一会儿功夫,南边官道上“哒哒”驰来一骑。
高大的枣红马,利落的停在茶肆前头。
女子翻身下马,声音清脆:“老板,一壶凉茶!”浅黄衫子,背上一个淡青色包裹。
“姑娘,您的茶!五文钱您哪~~”伙计穿着粗布衣裳,肩上搭块抹布,吆喝。
秋妍在钱袋里掏出一小块碎银:“不用找。多下的给你。”
伙计乐得眉开眼笑,弯腰打弓:“姑娘您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
秋妍真有事儿问他:“小哥。我今儿个要进城,不知南门查的严不严?”
“哟,姑娘外地来的吧。我们贤阳城,大门敞开,进出自由!您放心的进城,没事儿!”伙计快言快语。
秋妍疑道:“最近尤老将军新丧,棺木回京,算来就该走这条道。怎么城里都不戒严?我还怕撞到一起,进不去城呢。”
她声音清脆,这句话整个茶肆的人都听见了。特别是瘦猴儿,惊得手里的茶碗差点掉下来。自己的消息是从兵部来的,这个姑娘看起来年纪轻轻,还是外地人,怎么会知道?
小二也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倒是没听说。不过姑娘要是今儿个进准没问题,就算戒严也得等到明日吧?”
秋妍点点头,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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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下午,日头正烈。
秋妍牵着马进了贤阳城。
街头很是热闹。一路走去,吆喝声此起彼伏,卖糖糕的,卖针线的,卖泥人儿的,应有尽有,繁华喧嚣。
秋妍并不急着投宿。牵着马在街上慢慢走。
八年了。
八年前,就是在这座城市,自己初来乍到,孤苦无依。八年前,也是在这座城市,白衣黑靴的小小少年,向自己伸出手,从此,成了自己的依靠。
如今,再次站在这片土地上,秋妍百感交集。
一年前,发生了太多的事,它们或深或浅的留在她的记忆里,不去触碰,不敢触碰。伤口结了痂,却永远不会痊愈。
顺着街道走到底,一座三层小楼矗立。
门楼正面三个大字龙飞凤舞:迎客楼。
就是这儿了。
秋妍还未进门,就有小伙计来牵她的马。服务周到,态度友好。
要了间上房。掌柜的亲自领她到二楼的房间。
秋妍放下行李,立刻去窗边,打开窗子。阳光从两扇窗之间照进来,映得窗棂上的雕花每一处线条都清清楚楚。
秋妍用手遮住眼睛,抬起头来注视蓝天。
没等多久,一只白鸽扑愣愣的扇动翅膀飞过来,落在秋妍肩上。秋妍探手从它翅膀下摸出一张纸条。
摊开,浓黑的毛笔字:今夜,晚晴楼,牡丹阁。字迹潦草,一看就是余庆所书。
晚晴楼?六皇子怎么会去那种地方?秋妍点燃火折,看着纸片一点点化为灰烬。
这次的任务至关重要。
崖边虎口逃生,拜了余庆为师。这一年来,为妙音阁东奔西走,出过好多次任务。只可惜,左子陌和余庆还是不信任她。虽然余庆把她作为自己的传人,悉心教授武艺。可他戒心很重,除了武艺,其他东西甚少和她提起。左子陌就更不用提,冷心冷面,拒人千里。
这次任务艰巨危险,若是能够成功,妙音阁就会得到三皇子的信任。而自己的处境,也会大为好转。
她没有忘记自己留在妙音阁的目的。拿到慕氏本草,杀掉左子陌。获得他们的信任,是第一步。否则,连秘笈放在哪里都不知道,何来报仇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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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晴楼,自然是青楼。
夜色降临,空中繁星点点。秋妍一袭黑衣,隐身楼前小巷。
大红灯笼一溜挂在楼前,放出红幽幽的光。人来人往,门庭若市。
秋妍观察良久,绕到楼后,跃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