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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狼把玩着玉球,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刚要还给李固,却听星楼问道:“李将军,这可是在城门附近寻到的?”李固点了点头,星楼又向破狼请求:“给我看看可好?”破狼看了一眼李固,便将玉球给了星楼。
星楼掂量了下玉球,重量微沉,触手温润,瞧了瞧玉球上的花样,镂空雕刻的片片祥云围绕一个憨态可掬的婴儿,一道翠色穿珠小缨绳穿过上方的圆孔,看起来玲珑别致。想必是成岚父母在他出生时特意打造的。星楼皱着眉头,细细抚摸打量其纹路,却发现了一道浅纹环绕过玉球下方,隐秘在繁复的云纹中,不易发现,他将手握住玉球两端,尝试着依着纹路转动,又试探着向两端使力一拔,却见玉球纹丝不动。
星楼暗叹一声,李固看着星楼动作,疑惑道:“不知星楼公子在做什么?”
星楼将纹路指给破狼和李固看,道:“这纹路有些突兀,似乎不是原本雕刻的,而玉球又恰巧丢在城门哪儿,我在想这是不是成岚留了些门道。”
李固默然接过玉佩,也转或拔着玉球,也发现无用,尝试几遍后李固先将玉球向两端使力一拔,而后转动,玉球顿时分为依着纹路变成两半,小的一半为盖,大的一半为壶,星楼短促讶异,急忙上前,发现玉球几乎全是实心,只是大的一半有一小圆深孔,塞着细细一卷纸,李固将卷纸一抽展开,扫了一眼后递给破狼,道:“将军,这是成岚的笔迹,写的是敌方情报,如粮草配备,西凉漠北关系等等。”
破狼接过纸,内容言简意赅,但又不失重点,大多描写的是敌方一些兵将情况和一些行军作战的计划。破狼只颔首,问道:“成岚虽然为人冲动了些,但在战事上却沉稳,可他才入敌营不久,于珂和阿穆尔应对他有所防范,这想必也是前次站前想法子搜罗的,上面成岚说若是正确便会在下一次战时作手势于我们,我们也且信且疑吧。”
星楼沉思这事的真假,这玉球的机关也想必是他战前让能工巧匠做的,而成岚对大晋军队情报了若指掌,若他真的背叛通敌大晋已失去了探索情报的价值,不必再大费周章用此取得那可有可无的信任,可他事先将此事写出告知而不必待他回来再详细说明可见他也做好了必死的决心,这也说明他还有别的计划。念及此,星楼直觉心尖一颤,抬眸看了李固和破狼,二人面容冷凝,似乎也明白了成岚的想法。
最后还是破狼出声,打破了沉默:“这几日兵将应准备充足了,该给敌方来个出其不意了,李固,路线和计划还是前几日你所说的吗?”
李固微一点头,阐述道:“末将打算连夜率一对精兵和一对弓箭手入山道石廊爬上石山,已经派探子探明显露,一座山头位于敌营后,可于此突袭。大的草球已经编制好,当晚点燃滚下,再配合箭矢,应能对敌人造成重创,然后大约将敌方的兵力吸引过来后便请将军率领大军攻击前线,以烟火为号。”
破狼冷笑,道:“本以为这地势对敌我两方都是不利,反而我们却忘记了勘测地形地势是作战的基本,真是失策,索性还不算糊涂透顶。”
李固面有几分惭色,叹了口气,由笑道:“我们只太过注重敌方兵将,这反而成了一道盲障,遮住眼睛的不只是我们,还有敌方,但敌营于山后不知防备,安知不是成岚的作用呢?可就算敌方想到也无妨,想必如今也放松戒备了,毕竟将军挑的这个时机的确出人意料。”
破狼凝眸思忖,又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此法无法给敌方造成重创只能真刀真枪面对面地厮杀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今夜便出战。”
星楼容色一变,惊问:“那么快?!”
破狼摇了摇头,道:“不算快了,这时候正好,今日天气干燥,适合点燃火球偷袭和双方作战。我和阿穆尔战伤未愈,就算敌方想到我们会乘机突袭,但也过了些日子,这几日我们并无动作,敌方应该已经开始松懈了。而成岚经过上次这一战西凉和漠北对他应该也放松警惕并对其逐步信任,而他也应该有所准备了,我们就挑今晚吧。”
李固面上难得多了几分兴奋,然而又凝重下来,朗声领命离去准备。
星楼上前扶着破狼重新靠躺在枕头上,看了看已经凉掉的白粥,微叹了口气,眸光又多了几分坚毅。“你先好好休息,黄昏时分我便会叫你起来,这次你休想再把我留着这里,只让你一人厮杀,我也要跟你去。”星楼声音低了些,担心道:“你伤也还没好呢……”
破狼只勾唇一笑:“好。”
星楼看着破狼素来冷硬的面容由于这笑多了几分柔和,不禁凝眸多瞧了几眼。
今夜星河闪烁浩瀚,横过天际,迷醉的景色在西北广袤粗豪的景色中更添了几分壮美。李固身着轻甲,后边是轻装精锐的士兵和弓箭手,且选择的都是善于攀爬的好手。精兵们火油火石都系在腰间,弓箭手背上的箭囊鼓鼓满满的,雪白的箭羽整齐的重叠排列。穿着麻绳的草球轻便可有几个人拿着或直接滚在地上,队伍整齐,不似正面交锋的气势威武雄壮,但兵将们眉目间的慷慨毅然依旧不减,井然有序的队伍英气飒飒,直让人放心不少。
破狼沉声吩咐几句后,李固轻轻一笑点头,便领着众人入了山道攀爬,破狼见他们身姿矫健,又看了一眼星楼紧紧握着摘星剑柄而发白的虎口,只问道:“紧张吗?”
星楼一愣,也不掩饰,只点头承认,破狼缓缓道:“我第一次上战场也是紧张的,父亲说过紧张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心中的忐忑可在战场厮杀时肆化作力量肆意挥洒。紧张是可以的,但绝不能因内心慌乱而自乱阵脚。”
星楼有些诧异地望着破狼,很难相信这样一个如山岳沉稳一般的人会有紧张的时候,然而心却被他的一番话抚顺安宁了,只凝眸望着前方,严阵以待。
众人都安静肃立,极有默契地一言不发,只是一双眸子热切而坚定,望着前方。时间似乎极慢,缓缓在人心上流过,在心头划成让人难以宁静的瘙痒,担心前方李固到底成功了没,这么久还没动静是怎么回事,甚至有人不禁想到了李固是否已经失败,是否已经被敌方抓住……然而这想法只是一瞬,破狼只将挥日拔出剑鞘,清冷声音打住了众人的遐思。大家因焦急而涣散的目光重新聚集,抿着刚毅的唇凝神等待前方消息,凝神等待将军下令。
一朵橘黄色的烟火拖着烟尾冲向天空,跃入众人的视野,烟火声音宛如猎鸟带着兴奋的锐利鸣叫,众人脸色一喜,破狼微微抬手,指着前方,率先拍马而过,朗声命道:“上!”
☆、第十章
山道道路并不平坦,甚至是有些崎岖的,且山道较狭窄只能容下一辆战车勉强有余,众然而众人斗志昂扬,素日军纪严明,人或徒步或骑马,井然有序地度过了山道,跃入眼前的便是一片广阔的山坡,隐隐能看见坡下弥漫而上的烟火,前进几步可以听见对面嘈杂的人声,可见其慌乱仓促,破狼耐心等着兵将全部通过山道,见他们自觉摆列成队,领着敌方一鼓作气向前冲去。
势如破竹,大约如是。敌方士兵本就自顾不暇,留在前线的士兵松散,且刚被后方破狼的突袭扰乱了心智,上方还未来得及下令,便见大晋的军队气势汹汹而来,一时竟然傻眼,只仓皇用兵器抵抗,丢盔弃甲,十分狼狈。星楼骑着白马,不远不近跟在破狼身边,时不时用摘星挑开几个小兵,随着破狼深入敌营。
敌营设置了许多兵帐,当于珂听见破狼大军来袭手中的卷宗顿时落下,皱眉低咒,直接牵过帐外的骏马,然而他身体羸弱,还是由一个护卫搀扶上前的,于珂深深吸了口气,吩咐下去死守后方便打马上前,护卫一惊,急忙上去跟随。
于珂到了前方,望着眼前战局,朗声道:“与其如此张皇不如潜心对敌,大家不要分散一个两个地对敌,快速聚集几个人一同杀敌拖延,但切记不可人过五!”然而虽然西凉漠北军队也是身经百战的,且见素来身子孱弱的于珂亲临不禁士气大振,虽然不及准备但在短促的仓皇后也开始听从于珂号令,几个人作小团体一同对抗。
于珂只抿了抿唇,希望以此拖延,焦急而复杂目光看了眼后方,又转首在几个护卫兵将的保护下凝神关注战局。
紧蹙眉头看破狼沉声命令大晋军队推战车冲上前去,而后发现破狼身边是一个身姿风流的男子,骑着白马,一把剑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