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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华阳紫陌却抬起头来,瞪大了含着泪的双眼,看着他说道:“他出的来的。他经常来找我的。上次他光着小脚来找我,告诉我他冷。后来我给他做了双鞋子托净空大师烧给他,可净空大师还没来得及给他,就去世了,他这两天肯定还会再来找我。”说到这里,华阳紫陌突然掀开被子,拉着宇闻晟闵的胳膊,急切的对他说:“你快走,你在这儿他从不来的。”
宇闻晟闵被他几次三番得折腾烦了,再看看他一副疯疯傻傻的样子全无原来的玲珑剔透之气,,不由得攥住他的手腕,恼怒地说道:“你疯了,大半夜的说什么鬼话,快点躺下睡觉。”
华阳紫陌使劲挥着被他攥住的手腕,挣扎着说:“我没疯,你快走,我不要你在这儿。”不想,却不小心用手戳了宇闻晟闵的眼睛,宇闻晟闵一时吃痛,“啪啪”两巴掌扇得他口鼻窜血,倒在床上晕了过去。
外面伺候的侍女们虽然听到了吵闹声,却因为上次的教训,一直没敢进去,直到宇闻晟闵在里面一叠声地喊“来人”,她们才敢大着胆子进去细细地收拾了。
章 十九
寂寂春雨晚来风 章 十九
作者:sk吐泡泡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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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热的太阳在头顶上火辣辣的晒着,在御书房外伺候的小太监们无精打采地贴墙站着发呆,太监总管吴木海见此情景恼怒地说:“你们这些小狗杂种都给爷爷好生生地站好喽,当心万岁爷看见你们这副摸样,把你们一个个的拖出去乱棍打死。”
一个素日在他跟前比较得宠的小太监见他恼了,忙贴上前去趴在他耳边说:“爷爷,您小声点,这万岁爷正在里头和华阳大人商量事呢,别让他听见。”
吴木海听说皇上是在与华阳遥川商量事情,额上的八字眉皱而又展,他轻声的吩咐了一句:“去给我端两碗凉茶来。”
吴木海端茶进去时,宇闻晟闵正在烦躁的踱着步子,他见吴木海端了茶,便接过来一气喝了,扭头对站在一侧的华阳遥川说了句:“那么就按你说的,让他母亲来陪着住些日子。朕还有些政事要处理,你跪安吧。”
“臣,遵旨。”华阳遥川擦擦额上的汗珠子,躬身退了出去。
“叫他母亲来能做什么?”荣贵妃一口气喝掉碗里的安胎药,面色得意的说。她肚里的孩子已经八个月了,长得很好,御医十拿九稳的对她说,保管是个健健康康的小皇子。“这宫里可没有不透风的墙,昨儿晚上刚疯疯癫癫的挨了打,今早晨可就满后宫都传开了。不过,他若是真疯了倒也是他的造化。不然,别怪本宫挖个坑给他跳进去。”
“那是啊,他纵是再有本事也翻不出娘娘您的手掌心不是。”吴木海看到她要站起来,忙弯下腰把手递了上去。
“碧桃,你拿着这药去那边走一趟,告诉华阳紫陌,就说本宫说了,这药是给他抹脸上那五指印的,让他好好抹抹,别让他母亲见了心疼。还有,你告诉翠儿多注意着点,要是他肚子真有什么动静,赶紧送个信过来。”
“主子,这是荣贵妃那边送来的消肿药,您看怎么处置?”流珠拿着个绿油油的小琉璃瓶子,问歪在床上看书的华阳紫陌。谁知华阳紫陌听到后连眼皮也没抬,仍自翻着手里的书。流珠暗暗叹了口气,掀开梅花香炉的盖子,放了两块安神宁思的檀香饼进去。
“主子”,流珠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了,“主子,您心里对奴才庸气,只管打骂就是,只求您千万别不搭理奴才,奴才心里难受。”
华阳紫陌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仍是没有说话。
“主子,主子,求您说句话好不好,”流珠跪在地上“咚咚”地磕头,不住的哀求他。
一时间屋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住了,静的可怕,只有流珠“咚咚”的磕头声,在这沉闷的屋子里不断的响着,像把沉重的锤头,同时敲打着两个人的心。
好半晌,华阳紫陌悠悠的说了一句:“你也不用这样子,你放心,我绝不会为难你,好歹等过了年,由着你出宫就是了。”
“主子,您不能这样,求求您念在奴才照顾您多年的情分上,别这样对奴才。”流珠跪爬过去,紧紧抓着他的床沿。
华阳紫陌猛地一掀被子坐席来,厉声说:“我就是念在多年的情分上才一直容你。我进宫的第一年,是你合着我父亲背着我给我下药,那一年我过的生不如死。现在,做这事的还是你,难道你们非得让我把这条命赔上才甘心吗?”
流珠只跪在他跟前,哭诉道:“奴才是为您好,那年您刚进宫,您年纪小,xing子又纯厚善良,奴才见那些个主子、奴才们把您欺负的实在不成样子,才信了老爷的话,以为只要您能生下个小皇子,她们就再也不敢欺负您了。那几天老爷给奴才几幅药让奴才偷偷熬了掺在您平日里喝的药里,奴才想着您现在年轻、漂亮,皇上才那么喜欢您,如果哪天您不漂亮了,还只不定怎么对您,所以奴才才又大着胆子奴才奴才这一片心真的是为了您。”
华阳紫陌听她说着,心口像被针扎似得疼,他看看外面的厚厚的像是要塌下来的天,叹了口气说道:“我记得,从我六岁起你就跟在身边伺候我,我那时淘气,背书背不过总挨罚,有几次父亲把我关在祠堂里不给饭吃,都是你偷偷的送饭给我。从那时起,我就在心里把你当亲姐姐待。后来我进宫,你是唯一一个肯跟进来的,我心里一直感激你,在这个宫里我也只信你。别人倒还罢了,可你如今这么对我,我心里止不住的难受。”
这时,燕儿推门进来说:“主子,皇上那边派人传信儿来了,说是您母亲来了,让您快收拾收拾。”
华阳紫陌一听是他母亲,欣喜的不得了,忙叫人打水来伺候着穿衣梳洗了,去见他母亲。
华阳夫人在一个霾的午后,由众多太监领着走过雕栏玉砌青石板砖铺就的宫道,转过重重叠叠红墙碧瓦,穿过草茵如绣花木繁茂的御园,便看到一座精美别致的小院。华阳紫陌早已在那等候多时,远远的看见一群宫人领着一位身材微丰,穿绛紫色银瓣梅花图案长襟华服,梳盘恒髻插菊花华胜的面目慈祥的中年妇人走过来,忙迎了上去。
华阳夫人摸着他雪白的脖颈,忍着泪说:“几年不见,竟长这么高了。”
华阳紫陌挎着她,笑着说:“哪里就长了。您几年不见我,这猛地一看觉着我高了,其实还是那样。走,我扶您进去歇歇。”说毕,转头对领他母亲来的宫人说:“有劳各位公公了,请一起进去喝杯茶。”
众人一听他这么说,也明白内里的意思,忙接过贵喜偷偷塞过来的银子,行礼告退了。
华阳夫人随他走进布置的精致华丽的房间,扫了眼四周的物件摆设,即使是自小长在富贵人家的她也为这般的奢华暗暗地吃惊。只见一侧的花梨木的多宝格上,摆着各种稀罕的古玩玉器,多是她从未见过的。一侧是两个博古厨,上头尽放些楠木匣子,想逝书。中间横着一架十二折的屏风,上面刻着怀素的狂草。一根紫玉笛挂在右面墙上,笛子下面是一张铺着五彩斑斓褥垫的紫檀雕花大炕,炕上设一几,几上供一个宝鼎,浓香芬馥。
华阳紫陌扶她在炕上坐了,笑着说:“这天虽热,我却畏凉,您要觉着热,我让她们把竹编的凉垫取来换上。”
华阳夫人忙摆手说:“不用换,我这身子也吃不消这凉气。你别看现在天气热,实际上那地气却还冷着,还是先铺着褥垫好,家里的我也没让换。”
华阳紫陌笑笑,端了杯茶给她,说:“您尝尝这新贡的碧螺春比您平日喝的口味怎么样?”
华阳夫人尝了口,笑着说:“是不错,比我平日里喝的强多了。”
“既如此,等您走的时候不妨带些回去。”
华阳夫人又看了看四周的物件摆设,笑着对他说道:“我看你这屋子布置的甚是精致,竟与你在家时完全的不一样。”
华阳紫陌却是眼也未抬,只是笑着对他母亲说道:“什么精致不精致的,不过是个栖身的地方罢了。我初搬进来时这屋子就是这样,只是这几年来我从未动过。”
华阳夫人听到这儿一阵心酸,不由的握住他的双手,含泪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千万般的不愿,可当日皇上下旨说你若能舍了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