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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傲笔负凌云(完结)作者:泊桐-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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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明白这些的时候,他正坐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回忆从前的戎马倥偬。他想,就算是这样又有何妨?若没有郑十八则没有这名扬天下的沈薄南,他用尽半生深情换来的只是能与郑十八共饮一坛酒的位置,但是他为了这位子却让自己成了执笔安天下上马定乾坤的沈薄南。
  这样,多好。



     ☆、青帘舞,桂花如雨

  沈薄南那天喝醉了酒,又坐在院子里吹了一宿的风,第二天便一病不起。
  其实病了也好,沈薄南现在躺在床上看《周易》,若没有这场病想来自己不能这么安下心来看点书,也不能抑制住自己胡思乱想的心。现在这一场病,先是昏天暗地的一场高烧,清醒过来之后什么旖旎的心思也就没了,倒是这两天的光景里看见庭院里的花开了,透过窗子能看见绯红的轻云似的花树,不过到底是远了点,看不清是桃花还是杏花。沈薄南就这么悠闲的躺在床上,外面春暖花开生机盎然,然而他到底也是个五十岁的老翁了,一场病过后,自然是恹恹的,也就宽心的躺着,若有精神就看看书,若是累了便眯上眼睛歇一会。或者有的时候不看书,就那么透着窗棂向外看。晌午过后,日光渐渐昏沉了下来,他看着外面的柳条儿摇摆着,能听见杜宇的叫声,便也昏昏沉沉有了睡意。
  正是这么个安闲的下午,从金陵来了一封信。信封上并没有字。他拿在手里还没拆开却微微一笑,其实他并不确定这封信是谁寄来了,只是觉得这封信来的很应景。三月这样惹人遐想的季节,病恹恹的老书生,躺在温暖的日光中收到了一封信,无论怎样描绘都是美的。他不慌不忙的拆开了信。挺出人意料的,信封里面并不是纸,而是一方素巾。他展开素巾,上面果然写了字。
  “怀袖未传三岁字,相思空作陇头吟。”
  十四个字排作两列,写在素巾上。
  沈薄南知道这两句诗。这是唐人刘方平的,这诗人并不出名,却是他喜欢的一位诗人。刘方平作诗大多平善,光明远大,读起来敦厚温和。虽唐代作诗辈出名家,然而这样的平善文字却是少见。沈薄南读唐诗的时候江山已经安定,他虽然还年轻,可是却已经见惯了生死。戎马倥偬刀光剑影中度过了十年韶华,于是他更喜欢这样的诗文,不显山露水,带着一种安静的感情,但是每一个字却带着极深的力道,一见便不能忘却,他喜欢这样的文字。
  他记得刘方平这个人是他教李垣写文章的时候提到过的。那时候李垣还太年轻,再怎么沉稳也带着少年的傲气。写文章信马由缰极为狂放,虽然不乏好句,然而作为一个君主却实在是欠火候。天子文章,不必浓墨重彩巧夺天工,而是要沉稳严缜。他不知道怎么去和李垣说这种感觉,因为他也写不出这样的文字。他的文章学的是郑十八的风格,傲笔风流锋芒毕露,显然不能作为文章范本。他想了很久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样指点李垣的文章。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没留下什么太好的文章,要么是马上定江山的草莽英雄不善文辞,要么就是风流天子疏于治国,文章虽好却不是天家威严。这些东西都不适合李垣,而李垣现在的年纪却又需要一些好的范本,一些能引导他的文字,这时候他想到了刘方平。
  如沈薄南所料,李垣虽然读了很多唐诗却并没留意过这么一个诗人。甚至是在自己要他读这个人的诗的时候他都有一点迷惑,然而李垣到底是迷信着沈薄南的。他去看了这个人所有传世的文字,甚至背了下来,沈薄南在回忆起这些事情的时候突然明白也许当时那个十五岁的孩子只是想博自己一个笑颜,然而自己却都不记得当年的自己是什么对待这个人的了。他只记得李垣最后真的沉稳了下来,也许是痛苦的,他放弃了那些华丽的铺张的修饰,放弃了晦涩却美好的典故,最终写得一手四平八稳的文章,他甚至放弃了他自己一贯喜欢的章草,改习魏碑,因为这样的字体更像是一个坐拥盛世江山的人的气度。
  现在回想起来,沈薄南觉得自己当时是残忍的。他从来没有把李垣当做一个孩子,只是把他当做未来的天子所培养,或者在沈薄南心中李垣一直是一个为了维护自己理想而存在的工具,而沈薄南一直以来不过是将这个工具进一步的打磨而已。这个江山是沈薄南一个很美的梦,而李垣便是沈薄南用来维护这个梦的一个工具。他强迫李垣变得更加的深沉,更加的不假颜色,他强迫还不到二十岁的李垣成熟的思考,有一颗如古井般平静的心,不动喜怒。最后李垣都做到了,没有人知道他用了多少心力,只是现今所有的人都要承认李垣当真是这些年来最最出众的一个君王,他亲政的时候不过二十多岁,然而却能将自己的所有情绪藏在心底,然后将这政局看的通透。
  其实,这不过是李垣想得到沈薄南的一个青眼而已,然而这却是奢望。
  所以就算李垣现在于三千里之外的王都知道了沈薄南一病不起的消息,纵然是心急如焚却只是送来了这一方素巾,魏碑中规中矩的写了两句诗,墨色漆黑,显得格外刺眼。他不是不关心不难受,只是他不敢写一句自己的问候,不敢再说什么越界的话。他动笔写下这封能寄给沈薄南的书笺的时候就已经为了沈薄南的底线舍弃了自己的忧虑。现今离开了王都,在这个无限熟悉的城市里,沈薄南终于从李垣的角度想了一次,他想大概李垣觉得唐人的两句诗中的相思是自己能接受的最亲近的问候。这一瞬间沈薄南不得不承认,这世间再没有什么人能比李垣了解自己了。                    
  


     ☆、未妨惆怅是清狂

  沈薄南拿着那一方素巾看了很久,他想写一点什么回应李垣,但是经年以来习惯性的漠视又让他无法动笔。他的理智告诉他自己应该更加狠心一点,彻底斩断了李垣的心思。然而在他看见这方素巾的时候,他又难以自制的想回应点什么。最终他还是让仆人拿来了笔墨,他稍稍起了身,打算写一点什么,这时候外面传来人交谈的声音,他怔了一下,一个小厮到屋里通报,沈履端来了。
  说实话他挺惊讶这样的消息的,然而那小厮还没说完话沈履端已然走了进来,旁若无人的寻了凳子坐下,方才一揖:“叔父”。沈薄南看了他一眼,挥手让小厮下去,顺便将笔墨放在了长榻旁边的小桌上。
  “你怎么来了?”
  待小厮出去之后沈薄南斜倚在长榻上这样一问。语气中已经带着不悦,他想不清楚沈履端来这里的原因,他和自己这个侄子并不亲近,尽管不是想外面闲人传的那样不和,但是沈薄南心里倒真是挺不喜欢这么个人的。果然沈履端的回答成功的让沈薄南生气了。
  “小侄担心叔父的身体”。
  “无妨”。
  沈薄南回答的很生硬,他甚至不愿意和他这个侄子客套一下。其实倒不是因为传闻中那样他嫉妒这个后辈抢了自己沈家当家的位置,他只是不习惯与沈履端相处。他没有子嗣,很多年前沈履端还小的时候,他一度想把这个孩子收为自己的,然而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孩子心机太深,沈薄南甚至不记得他曾经有过天真烂漫的时候,似乎这个孩子跳过了人生必要的那些欢快鲜明的日子直接成长到了不动声色的年纪。沈薄南不能接受这样的孩子,他其实是个很理想化的人,他能独身一人仗剑守城,他能在天子御宴上酩酊大醉,他的感情在除了与李垣相关的地方都不必的丰富,因此当他面对自己这个感情从不外露的侄子的时候其实是局促不安的。但是沈薄南能看出来这个沈履端心里有事,如若不是棘手或者是实在处理不了的事情,沈履端一定不会亲自跨越这么远的距离来找他,他很清楚自己这个侄子的心机与薄凉的感情。
  果然在寂静之中沈履端开口了:“我想请叔父回金陵一趟”。
  挺出乎意料的回答,沈薄南先是一怔,笑了笑,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看着沈履端说:“这样的请求从你的嘴里说出来让我意外,你也看到了我刚刚在洛阳安顿下来不久,而这又是生了一场大病现在还没下地,你要我会金陵,这可不是你的礼数”。
  其实沈薄南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必定要会一趟金陵了。若沈履端没有遇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那么他断然不至于亲身来到洛阳这地方。而换言说依照沈履端惯常的作为,既然他不远千里到了洛阳,那么沈薄南便必定要与他同走一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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