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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半信半疑的坐下,不过我也打算好了,如果他跟我说什么我印堂发黑,会倒霉会有血光之灾之类的我绝对会拍拍屁股马上走人,我已经落了井,没心情看别人给我扔石。
他用手摸我的手骨,又看了一下我的面相,“写下一个字,什么字都成。”
我收回手,迅速写了个字。
“你写的是空字,可有东西想问。”
“我问的东西可不是老伯你能给答案的,有什么你就说说。”
“老夫只能送给你一个字。”
“什么字?”
“心。”
我站起来拍了拍马背,道,“虽然我听不懂,但还是谢了。”
“年轻人,理所当然的未必就是真实,希望能记住老夫的话。”
我点了点了头。
理所当然的未必就是真实……
总有什么让我觉得不对,甚至不舒服,从走出密道我就一直有这样的感觉,像是有什么被我忽略了,但又想不出来。
在我想出到底是什么让我感觉这样不对劲的时候,我从床上弹起来以迅雷的速度卷了包袱跳上马往青州回赶。
叶月楼的表情不对,青瑶的表情也不对,甚至他们说的话都不对劲,当时太过恼火脑子一片空白,现在一想,就感觉有什么在隐隐浮了上来。
该死的偏偏这东西就是让我觉得十分重要……
摸回竹屋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我的第一反应是去湘月殿。其实这隐岄宫的人有一个好习惯,就是捉住入侵者不是马上将他挫骨扬灰以震宫威,而是捉起来扔去蹲霜云殿的牢。
我还没感叹完这牢质量不错,连老鼠蟑螂都没有的时候门就开了,进来的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和几个女婢。
那个美丽的女人停在我前面,她的梳妆很简单,头上有朴素的青莲花簪,但是这些却一点也遮掩不了她那精致的美丽五官中透出的高贵气质,“你就是穆子涯?”
迎着她审视的目光,我问,“你是谁?”
“青莲。或者你听过。”
她回答的很有涵养,我却惊的头又抬了几分,冲口而出,“你不是死了?!”我是一直以为她是个死人,毕竟她活着叶月楼就不会是宫主。
她眉轻皱,我连忙收回自己的舌头。
如果她是叶月楼的母亲我是一点也不惊讶,她虽然看来有点年纪跟叶月楼也不太像,但是容貌仍可见举世无双。她审视了我一会,道,“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我有话要问你儿子!”
她轻笑了下,语气带上了优雅的嘲讽,“有话要问?若你信他又何必问?若不信问了你还是不会确定。”
这话怎么就那么耳熟,见她扬了一下衣袖似乎就想走,我忙说,“你让我见见他!”
“这隐玥宫不是随便都能进出自如的,想见谁就见谁的。”
“我就见一次!”
她接着道,“他犯了四规,没权力见你。但既然他赢了,我亦言而有信,不会为难你,你好自为之。”
“什么是四规?!赢了什么?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
青莲话里的嘲讽更加明显,“还不知道?私自用宫内珍贵的圣药琼梓丸给外人为一犯,私自杀了犯人此为二犯,私自用权去没有意义的英雄大会此为三犯,无耻的迷恋男人此为四犯。既然他还下作的想要我放过你自然要为开始这场赌局付出一点代价。”
我还没有消化完她的话她就拐了楼道出了去,牢里一片安静。
无耻?下作?我简直以为自己听错。她简直不像是一个母亲,哪个母亲会用这样嘲讽的语气说自己儿子?还这么轻松平静的说代价。
代价,什么代价,我不想想象,也不敢让自己去想象。缩了缩手,因为是直接被带过来的,我带的东西跟我一起被扔进来了,不同的是,我被绑起来,而我的包袱没有。雪剑还在那。
饭菜有人按时拿来,却没有人能帮我把它拿到我面前,面无表情的简直就是一个个移动的石雕。
我盯着那包袱思考怎么样让它走到面前,我的手被绑在木桩上,脚伸不了那么远,就算有只老鼠什么的把它拖过来也好,还没祈祷完,一个轻的几乎听不到的脚步声就到了面前。
青瑶你简直是我的仙女姐姐!“青瑶大美女帮我解开这绳子行不?我手酸!”
她开了锁走进来,开始解我的绳子,“闭嘴!你想干什么我知道。师傅有事先回了她的蕊珠宫了。”
她的师傅是谁我不用闭眼都知道,“我要去看兰?带我去我知道你可以的对不对?”
“一下山,二见人,只能选一样。”
“我不做选择题,我要见兰!我知道他出了什么事对不对!”
青瑶冷冷道,“还没断气,你大可放心。”
因为未知,所以人才会恐惧。
冰居的寒气因为天气的转冷更加阴冷,我还清晰记得那天一打开石门的瞬间,袅袅的白雾下像踏云而出的仙子一样的子兰。
只站在门口我就能听到那压抑的若有若无的呻吟声,恐惧有点铺天盖地的张狂。
我迫切的拍了拍冰居上的银环,我不知道那代价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一切已经向和我所想方向完全相反的方向发展。想见到他的迫切已经踏平了我所有的理智。
白的墙,白的地板,白的床,和一片白冰中同样苍白的人。在一片我披上了青瑶递来的狐裘也冷的发抖的环境里,他只穿了单薄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白袍子。
我冲过去按住那绻缩成一团仍像痛苦的想要翻滚的身体,强迫他张开嘴巴,那些细碎的声音从他那快被自己咬碎的唇里溢出来,一声一声击向我的心脏。“兰?我是小穆。你听不听到?”
“你不用叫,他并没有意识。”青瑶把一个碗药放在旁边的冰柜上,“再过一会的今天的就会过去了。”
我用力的压住身下挣扎的人,抬头问,“他怎么会这样?”
“吃了聚寒丹。连续七天,每天八小时他都会是这个状态,原本有意识的后来就没了。”
“这就是那个女人说的代价对不对?!解药呢?给我解药!”
“天下无药可解,还有两天。他醒了你把药喂他吃了。”
两天,也就是还有十六个这样的时辰,抹了抹他额上又冒了出来还没来得及结冰的汗,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痛苦才能折磨得这样高傲的人都承受不了,但我知道这是我的错,我甚至一点也偿还不了。
聚寒丹,听了名字就知道有什么样的效果,子兰的体质虚寒,这简直就是要他的命,我真的想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冷酷残忍的母亲。
兰安静下来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他的下巴已经被我捏出了红痕,但是除了这样做我什么也做不了,摸了摸那冷的我皮肤都发麻的冰床,把我披着的狐裘铺上去,把他抱上去搂紧他。
他的眼睫上挂着小小的冰梢,像是不堪重负似的颤了颤,然后以一种缓慢得似乎过了一百年一样的速度抬起来,墨子一样眼瞳没有一点焦距。我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领,低声询问,“兰,看到我吗?”
他眨了下眼睛,没有回答,但是我看到他的眼睛开始聚焦,又叫了一遍,“兰?”
他挣了下没有挣开,“……放开我。”
“我不放。”把他又搂紧了一点,他就像一快冷玉,我怎么捂也没有能把他捂得暖和一点,“你很冷。”
他似乎叹了一口气,有微暖的气流轻轻吹在我的脸上,“小穆。”
我把头低了一点去听他的话,那浅浅的气息打在我的脸颊边,“我没事……这里冷,你先出去。”
我摇了摇头,说不出一句话。“不要哭好不好。”
他伸手去摸我的脸,我的眼泪却像止也止不住一样拼命的流,我没有哭,我只是想流泪,“对不起,兰,对不起。”
“没有关系。”他疲惫的弯了弯眼睛,“我好想睡。”
我惊醒一样去把他的身体扶高了一点,拍了拍他的脸,“别睡!”
“我不会死的。”他闭着眼睛我辨认不出他的话有几层是真的,只能又摇了摇他,“不要睡,你要喝药,先喝药!”
把那碗药一点点去喂他喝,他的唇被他自己咬得血肉模糊,即使我再小心勺子还是会碰到,他只是轻轻的皱了下眉什么都没有说,如果他对我说他痛或者我会更好受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点。
他对我总是那么温柔而安静,哪怕只是单单对我一个人。我相信他爱我,比我想象的更爱。
爱的连我自己都有点不理解。
聚寒丹
他腹痛的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意识的时候我试过点他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