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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儿去哪了?”
“禀宫主,师姐没有说,但她带回了一位姓穆的公子。”
他眉轻皱,道,“叫瑶儿送他回……”他还没说完我就走了出玉廊,他似乎被我吓着了,抿了抿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唇,叫退了杏儿。
他只穿了一件白色丝质长袍,腰间扎着的白锻带也仅仅是松松扎了个结,脸色白的吓人,“我会叫人送你回去,抱欠。”
“我是自愿来的。”
他又看了我几眼,说,“你若不想现在下山,可以在这住一段时间,如果瑶儿说我快死之类的,是她夸张了,我没事。”
我跟他身后,侧头仔仔细细得瞧了一下他的脸色,骗谁呢,小脸白的像刷粉墙一样。
他住的地方在望月阁,精致的殿门旁竖着刻了湘月殿三个整齐的字。
他坐在那不说话,跟着他的两姑娘为他披了件衣服就退了出去,我坐他对面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他把一杯茶推了过来,连眼睫也没有抬,“这是黑龙洞的泉水泡的龙井茶。”
我捉住他推茶的手,像那次一样冷得简直成了冰块,给他搓了搓手,问他,“上个月见你还好好的,怎么病成这样?”
“我没病。”
我捉紧想伸回去的手,“你病了!病了就要治知道不?”
他终于挣掉我的手,转过身,道,“我是病了,可是跟小穆你没关系不是吗?”
我看着他转入屏风后的身影,思绪纠缠成伤。
青瑶没有把药端进来,侧身给了身边的杏儿,我出了湘月殿问青瑶,“他的病是怎么回事?”
青瑶扶着石桥上的玉兰,道,“他练的武功至阴至寒,需要用琼梓丸去压住他体内乱散的寒气,但是琼梓丸本身有慢性毒,吃的时间越长,中的寒毒越深。中毒极深的人最后会死于血液凝固。”
“他吃了多久?”
“十五年。”
寒毒
隐岄宫不愧有几百年历史,人一点也不少,就连睡觉也时常见到门上有影子移过,守卫工作森严的很。
原本我也想安分得给点血,等兰好了就收拾包袱回去的,但看到那药怎么进他的望月阁就怎么出来,我实在有点无力,总不能让我的血放得那么不值。走到药房的时候就听到雪柳和青瑶的声音。
“要不是穆子涯那混蛋宫主才不会去什么烂英雄大会岔了真气,还用了落英缤纷!”
“雪柳。”
青瑶掀开盖子看了一下,轻声斥了声,“别乱说话。”
“本来就是!宫主的身体本来就吃不消那些寒功,现在好了,连抑制寒毒的穴位都被通了,没了琼梓丸宫主现在还练那功不是想冻死自己吗?!让我碰到那混蛋我一鞭子拧死他。”
我一只脚迈进了药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姑娘的杏仁眼已经斜了过来,“穆子涯!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看着那开始伸到腰间的手,忙正经道,“拿药!”
“不用你拿!滚回你的房间呆着!”
青瑶拉住雪柳,“要是你能让宫主喝下去就随你的便。”
雪柳不动了,瞪了我一眼撇过头去,这跟云丫头是像到十足,我把另一条腿也放心的拖进屋子,捧了青瑶的药快快走人,谁喜欢在一个脑子总想着把你吃了的老虎嘴下晃悠?不是扯淡是什么。
湘月殿四周挂了很多淡紫色的的轻帘,有风从窗子吹进来的时候一飘一飘的非常好看,桌子上有好几个精巧的小香炉,熏香味清清淡淡漫了一屋子。殿里没有人。
我顿了一下还是转过那个画了一大株墨兰的画屏,靠在床沿边闭着眼的人睁开了墨黑的眼睛。我拿开他手里的书,把药放他手里,道,“今天的药,温度刚好。”
“我喝不下。”
我截住他想往一边放的药碗,一下子就推回去了,难怪他没有去冰居,今天这种状态估计连望月阁也出不了。他抬眼又重复了一遍,“拿下去,我喝不下。”
“真不要?”
他十分肯定的点头,我拿过那碗药,黑糊糊的看着我也恶心,吞了口水,一口气喝了个大半搂住他的脖子开始吻他,他一点防备都没有,我的舌头轻易就进了他嘴里度药给他,这个仰着头的姿势绝对能让他把大部分的药水吞下去。
怕他吐出来,把他的脖子向上搂紧了一点,他握了握手又放了开来,我真怕他给我来上那么一掌,如果真是,明天这么喂我药的不知又成了谁了。想着想着一不小心舌头就碰到他的小舌,对方马上缩了回去,看着他那双不可置信又呛的湿漉漉的大墨眼,玩心大起,用舌头勾住他乱躲的丁香纠缠起来,苦涩的药味散了就只剩下他嘴里那种清新的香味。
他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的时候我还是放开了他。他靠着床直喘气,双颊因为缺氧泛起了胭脂一样淡淡的粉红,这个角度低头看,能看清他额发下面一颤一颤的纤长睫毛。
看他一幅又要吐的样子,我连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巴,“这药可把我苦死了,我喂得那么辛苦你别吐出来啊。”他闭着眼睛吸了几口气,我感觉他不像要吐了才松开手,帮他擦了擦他从嘴角蜿蜒到脖子里的药水。
我看他也没有要动的意思就想把药碗拿回去,刚直起腰兰就捉住了我的衣服袖子,“怎么了?”我问。
“不用勉强自己。”
我不解,他没有解释,“你先出去吧。”
我刚迈出了湘月殿差点撞上了正在叉腰挺胸的雪柳,圆眼对上杏仁眼,一秒,两秒,三秒……好吧,我认输,好男不跟女斗,反正门那么大,我往边走还不行。
她却揪住我后衣领,“宫主怎么样了?”
“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
姑娘红了脖子,我突然知道为什么她不进去了,邪笑着说,“你们宫主有穿衣服。”
她连脸都红了,不过是羞的还是气的我就不是那么清楚了,“你这不是废话么!谁会光着身子四处晃!我不过……不过就是……就是……”
我也不笑她了,把碗递给她,她喜上眉梢,“宫主肯喝了?!”
那样喂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他肯喝,只好说,“算是吧。对了,琼梓丸有什么作用?”
“活血补气的圣药,普通人还有一口气基本上都能活过来,宫主用这种药可以抵御冰居的寒气来练……你问这个干什么?”雪柳眉一挑,反问过来。
“问问,有雪大护法你在我能想干什么。”我笑得特狗腿,姑娘听了,舒平眉毛,下巴扬得高高的走了。
第二天我捧着药去找兰的时候他不在,放下药问走过的女婢,说不知道。我急冲冲往冰居奔去,我记得雪柳的话,罄儿说过兰给夏生的药是最后一颗了,现在他还去冰居就是在掐自己脖子。
冰居的石门没有完全关紧,学着青瑶的样子去拍门边的银环,开了。除了冰气就是冰,哪有什么人。
找到兰是在霜云殿,这名字好听实质上是隐岄宫的刑牢,什么折磨人的家伙一样不缺都在现场,四处的火炉烧的玉白的墙壁橘黄一片。我见到我活到十九岁见过的最恶心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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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青瑶说最好不要过来,这根本就不是人干的!
“小穆你来干什么?”
“干什么!这句话是我问你才对,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他神色变都没有变,“我知道。那又如何?”
“你是变态吗?!”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有人能这么平静的说那又如何?他挥了下手,那些白衣男人都穿好了裤子面无表情退了出去。
他的眼睛像幽幽的深潭水,划过我完全看不懂的光,罄儿轻皱了下眉,侧头道,“你们请穆公子出去。”
我打开那些准备过来带我出去的手,“不要用你们的脏手碰我!我自己会走!这样的肮脏的地方我一分种都呆不下去!”
寒毒
匆匆的把东西扎了起来,想迈出房门的时候我又把脚退了回去。那个小女孩,她那么小,还在那个火光盈盈的牢房。我想救她,即使救不了看看她的伤也好。
深夜的时候我从窗子里跳了出去,那个牢房离我的房间并不是很远,门口里没有守卫,那个小女孩还趴在地上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伸手去探了探她脉息,还有气。
“你不是隐岄宫的人?”
一把哑得像公鸭子的声音吓了我一大跳,我抬头就看见那个还绑在木架上的男人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看过来,我点头。
“帮我一个忙,我和我女儿会感激你的。”
虽然救人治伤对于我都不是什么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