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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映入迷蒙眼帘的是一袭白袍,来人撑着伞,足不沾尘,如谪仙一般。
段昔看不清他的模样,但那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让他体内那根紧绷的弦霎时放松下来,轻喃道:“师父……”
话音未落,他双腿一软,身躯往前倾倒,宁如谦身影一闪,将其揽入怀中。
此时竹林中风声骤变,是鹤舞派来的人。
宁如谦抱着半昏迷状态的段昔,抬眼看向围在四周,正成阵型的十几名黑衣人。
他垂下眼看了看衣裳血迹斑驳的段昔,深黑眸子霎时如千尺寒潭,冰冷彻骨。他单手揽住段昔,一手撑伞,以伞御敌,抵之刀剑,竟坚硬如盾,嗡声作响!竹叶被他一道劲风旋起,零乱飞舞,片片细叶如锋利飞刃,黑衣人顿时大骇,避之不及,一时间血肉翻飞。
然而黑衣人毕竟人数众多,宁如谦单手难敌众拳,何况还抱着重伤的段昔,只得寻机会突破重围,竟无意闯入了伏灵山中!
为首的黑衣人拦住了一众属下,道:“既然进了伏灵山,八成死路一条,我们撤!”
宁如谦在山中找了一处洞穴,此处地势颇高,洞穴虽然不深,却一片干燥,正好能够避雨藏身。
山中雨声渐大,寒气逼人。
宁如谦扶着段昔靠坐在一侧,将伞撑开挡在了风口位,握着他的手腕渡了真气,段昔却仍冷得瑟瑟发抖,但神志渐渐恢复过来。
段昔动了动,声音低弱:“师父,我怀里有个火折子。”
宁如谦探手从他怀中取出了用油布包着的火折子,淡淡道:“你的细心聪明若放在其他地方也不至于如此狼狈。”说完便吹燃了火折子,就着火光在洞穴中找到了一些枝干杂草,便堆在一起用作升火。
“师父……”段昔闭着眼喃喃道。
宁如谦心头一跳,扶住段昔肩头,又从怀中取出了预防万一而准备的还神丹药:“你体内毒素蔓延,寒气加重,先服了这药丸,待出去后让叶归舟给你解毒。”
段昔混混沌沌干咽了这还神丹药,这颗丹药虽不能解百毒,但对治疗内外伤极为灵妙,亦能活血化瘀,压制毒性。
火光中,段昔面如纸白,嘴唇血色尽褪,服药后遵宁如谦之言运功调息,眉间才渐渐舒展开来。
宁如谦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冰冰凉凉的,便顺势而下,解了他外袍。
段昔一个激灵,慌忙按住宁如谦温热的手:“师父,我坐在这边烤烤火就行了。”
宁如谦的手伸进他衣内,触到的肌肤湿润且冷,眉头一皱,道:“这里衣都湿透了,山中霜寒露重,你想得风寒不成?况且你的伤口还需处理。”
段昔被宁如谦如此淡定的伸手一摸惊得心慌意乱,浑身僵硬,哪里还能坚持什么,三两下就被宁如谦剥光了。
“咦咦咦,师父,你好歹给我块遮羞布!”段昔惊叫,随后被覆上了一件外袍,是宁如谦所穿的。
那素白外袍用的是上好料子,水火不侵,此时带着宁如谦身上的余温,让段昔又是一阵心慌意乱。
他偷偷瞅了眼面无表情的宁如谦,对方正从他那已被撕了的衣衫下摆处又撕下了一截布,段昔顿时汗颜道:“师父……你再撕我就穿不了那衣衫了。”
宁如谦动作一顿,而后道:“你刚刚已经撕过一次了。”
“……”是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随后,宁如谦凑近段昔,拉下他裹住的外袍至腰间,只见那三道抓痕从肩胛开始,一直到左臂上方,血肉翻起,微微泛黑,被雨水泡过之后,愈显狰狞。
宁如谦将药粉撒上,疼得段昔直咬牙。
“可以了。”把伤口重新包扎之后,宁如谦在段昔身侧坐下。
火堆已燃到尽头,渐渐熄灭。
山风不断刮过,偶尔一丝窜入洞穴,把暂时不能用内力御寒的段昔吹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身侧宁如谦的体温不断诱惑着他,段昔内心天人交战,最终还是厚着脸皮枕在了宁如谦膝上。
宁如谦低下头,黑暗中只能看个模糊影子,却忽然觉得脑海中段昔的模样分外明晰,他此刻肯定如偷腥的小猫一般脸上带着窃喜的表情。
他不由伸出手,轻轻抚了抚段昔的头,那散开的黑发丝丝滑过他指间,有点像一张网,一丝一缕缠住了他的手指,他的……
宁如谦闭上眼,调息养神。
师父救命七
一夜的雨终于见停,森然密林中透进微弱天光。
宁如谦睁开眼,段昔睡得正香甜,整个人蜷缩在他怀中,裹着身子的素白外袍早已滑下肩头,露出包扎好的伤口,以及线条优美的颈项,上边墨黑发丝稍嫌凌乱的纠缠着。
宁如谦伸手替他拉上外袍,转头看向外边,昨晚不曾留意,没想到竟闯入了如此险峻的山林当中,不光是道路险峻,触目所及的皆是奇峰怪石,悬崖峭壁,凝神细听,还有飞瀑直流,哗哗作响。而出路却是无处可寻了。
宁如谦低下头,本想叫醒段昔,却鬼使神差般轻抚了一下他的脸颊,对方动了动,随即一个激灵坐起身,动作之大让外袍直接滑落不止,还拉扯到左臂伤口,痛得他呲牙咧嘴。
“师父……”
宁如谦的视线在他露出的白皙胸膛上停留了片刻,尔后道:“快换上衣衫,趁着雨停,我们去找找出路。”
段昔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正赤着身子窝在宁如谦怀中,顿时面红耳赤的跳起来,慌忙换上昨晚宁如谦给他烘干的衣衫,虽然外衫下摆被撕了一大截,但此时此刻,心如擂鼓的段公子已经顾不上这点小事了。
忽然一阵轻响,段昔低下头一看,是龙音送给他的玉佩掉在了地上,他弯腰捡了起来,拍干净上面沾的灰尘,呆看了好一会后才塞进怀中。
往外边张望的时候,段昔这才倒抽一口凉气:“这里是伏灵山?!”
宁如谦对伏灵山的传说亦有耳闻,但没想到他会带着段昔误闯进来,一时沉默着收起伞,道:“走吧。”
“也对,不试试看谁知道能不能出去,说不定以前进来的人都是路痴。”既然师父在旁,段昔半点紧张都没有。
下了这么久的雨,树林里一片潮湿,脚下是陷落泥土的落叶,厚厚一层,踩上去有种黏腻的不适感,像是在沼泽地上一般,随时会陷进去。
此处不乏巨大的古木,树干粗壮,枝叶繁茂,蔓藤缠绕其间,丝丝垂下,段昔一路用飞星撩开这些垂下的枝条,眺望前方,是无尽的绿意盎然与嶙峋怪石,顿时有些泄气。
“怎么连只会飞会跑可以吃的野味都见不到?”段昔嘀咕道,他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有吃东西,如今肚子已经饿得开始打鼓了。
正说着,头顶就飞过两三只鸟儿,段昔即刻蹲下身捡起几粒石子,试图将那几只鸟打下,没想到操之过急,招招漏空,只听到鸟儿惊慌的扑翅声和啾啾的鸣叫。
幸好宁如谦及时出手,总算保住了他们的这顿早饭。
然而这伏灵山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想升火烤个东西都难,找来找去,唯有在一块还算干净的大石上暂作休憩。段昔经这么一折腾,伤口发痛,脸色又白了几分。
宁如谦按住了他,道:“你在这里等着。”说完便只身走入了深林中。
剩下段昔一人,呆呆对着摊在大石上那几只昏死过去的小鸟,他眨了眨眼,唇角不禁微微上扬,师父果然体贴!
宁如谦回来的时候,拎了一捆干燥的树枝杂草,虽然不多,但用来烤这几只小鸟倒是足够了。
段昔已在旁边的小溪中将小鸟清洗干净,升好火便可以开始烤了。
哔哔剥剥的烧烤声在这静谧的林中响起,段昔无意中瞥见有只肥硕的老鼠溜过,钻入了树洞,当下庆幸好在有这几只鸟填肚子,不然就真要沦落到去抓老鼠了……光是想想,段昔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转头见宁如谦一直望着林间深处,段昔忍不住问道:“师父,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出去?”
宁如谦摇头道:“很难说,我刚刚找了一下之前做的记号,却什么也没发现。恐怕这伏灵山是个天然迷阵。”
段昔转了转串在枝上的鸟,突发奇想道:“如果我们能找到那传说中的伏灵山老怪,那不就是可以出去了?”
宁如谦静了片刻,尔后道:“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说着,段昔闻到了香味,便道:“民以食为天,师父,我们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宁如谦点头,视线掠过段昔那受伤的左臂,神色暗了几分。
段昔还不曾见过宁如谦吃野味的模样,自宁如谦拿起其中一只烤得外焦里嫩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