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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的兄弟,培养出来的良好默契使赵言诚立刻明白到他们来的目的。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你应该知道了?!”
“她知道吗?”沈云涛压低声音问。
“已经知道了。”赵言诚说。
“我得跟你聊聊,出去找个地方?”沈云涛征询道。
赵言诚正要说好,凌筱突然从他身后探出个头,见到沈云涛,她笑了笑说:“是你啊?为什么不进来?站门口鬼鬼祟祟地商量什么呢?”她又瞥到沈云涛旁边的苏茵,怔了怔,露出疑问的神色。
沈云涛仿佛是怕极了她误会,立刻撇清般地与苏茵拉开了一些距离,“她是苏茵,我的同事,我们找言诚商量点事。”
他的及时撇清让苏茵受伤地敛下眸子,等沈云涛向她介绍完凌筱才僵硬地露出一个笑容。
“你好!打扰了。”
“都进来坐吧。”凌筱瞅着自己的丈夫,发觉他的神色不大对劲,似乎是在紧张什么,又愧疚着什么。她敏感地又朝苏茵看了一眼,一种难以名状的敌意由然而生,使她浑身紧绷,心尖儿发颤。
女人在爱情方面向来拥有灵敏的直觉。赵言诚与凌筱吵架后,大多是找苏茵倾诉,这般的熟识非但装不出陌生感和距离感,细心的人不用费劲也能察觉得出来。
凌筱不喜欢这个女人,尤其不喜欢她插足进三个人的小圈子里。
沈云涛把凌筱每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收进眼底,他明白要撇开凌筱为时已晚。迟早她是要知道的,还不如让她早做好思想准备。想着,他递给赵言诚一个眼神。
正在为难中的赵言诚接受到这个眼神,也了悟地点点头,侧过身说:“进来吧。”
四个人微妙的关系,凌筱是唯一一个不知情的人。当苏茵跨进她的家门起,她也只是有了个懵懵憧憧的、令她很不舒服的感觉——自己的领域被严重侵犯了,还是她亲自许可的。
这种感觉就如当初余墨墨接近他们三个人时如出一辙,差异只在于余墨墨是她的好朋友,而这个苏茵却是头回见面的陌生人。
她没让这种毫无依据的排斥感流露出来,俨然一副主人般周到却生疏的神色对苏茵说:“随便坐,既然是跟云涛一起来的,在我家就不用客气了。”
她特意加重了“我家”这个词的语气,两个客人,云涛向来是只喝纯净水,她便只问了苏茵要什么饮品。
苏茵虽然对赵言诚的家务事烂熟于心,却是第一次走入赵言诚的家。而女主人与家里的布置却和她听到的、想像到的有所不同,反倒是充满了矛盾。
赵言诚口中的妻子是个对待生活和工作随性散漫又不守规则的女人,然而这个家的布置却精致而井然有序,女主人对摆设尤其用心,客厅里随处可见精致而不华贵的摆设品,大到一个花瓶,小到一个牙签盒都是精心挑选来,甚至还有一些在别人家里绝不可见的DIY小饰品。
苏茵陷入了迷茫当中,使她尤为不解的是,这个家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她却想不出具体是在哪里产生过相同的感觉。
沈云涛和赵言诚的心思只集都在今天的突发事件上,对于两个女人敏感而细腻的心思他们不再给予关注。因此,他们也没有注意到两个女人均是一种担忧的神情望着赵言诚。
“把事情的经过说一下吧。”沈云涛对赵言诚说。
低头沉思的赵言诚等妻子在旁边坐下,安抚地揽着她的肩,才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包括每个小细节都未疏漏地说了一遍。
“诈病?”沈云涛把脸转向苏茵征询。“那就好解决多了。”
凌筱不解地看看他们三个人。
“为了逃脱刑事责罚的罪犯,或是为了谋取个人利益而摸拟精神疾病叫做诈精神病,这个工人的行为显然是属于后者。”苏茵对她解释道,“正常人要辩别可能有难度,却不一定能蒙蔽过精神病司法鉴定。”
“公司的法律部门已经着手处理了。”赵言诚说。
“他们的企图很明显,首先是提起诉讼,设圈套获得大众的同情,贬损你们公司的声誉,从而获得更多的支持。”沈云涛沉思着说,“如果我预料得没错,这场诉讼案引起社会关注后,肯定会有沽名钓誉的律师出面代理这个案件,像这类刁钻的案件,他们很可能从你们公司的管理漏洞入手,输赢就看你们的代理律师的辩论水平了。”
“最大的麻烦就是无法控制新闻的传播速度和覆盖面积,再加上司法鉴定找不出诈病的破绽,”苏茵接话道,“民众的支持就会普遍倒向原告那方,当事人声名狼藉,用人单位在开庭前两个月不但要蒙受不可估量的损失,还可能要承受败诉的后果。”
赵言诚和凌筱俱是一惊,凌筱或许还是只迷迷糊糊地感到就要大祸临头了,赵言诚却是情绪低落,仿佛他们说的已成定局。
“那天我真不该一时心软,去了那个地方。”他的脸上浮现出懊恼至极的神色。
“你得打起精神来。”沈云涛说,“司法鉴定那关过不了,他们的计谋就全部败露了,你想想,司法鉴定如果真那么容易蒙蔽,这世上的罪犯都可以效仿,那么全国的监狱就要空着了。”
“的确,我上次听一个关系不错的检察官说,看守所里有个杀人犯为了逃避死刑,自残了两三个月——这得下多大的决心,又得有多大的耐力——后来还是一样地被找出了破绽,所以还是要相信司法鉴定的强硬手段。”
苏茵补充完,凌筱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这太夸张了。”
“我看过照片,这个病人外表看起来营养不良、肌肉萎缩的特征,极像是精神病患者,他大概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不能小觑。言诚——”沈云涛说着把脸转向他,“你们公司的管理是不是真的存在疏忽?”
“有很大的漏洞,而且发生过多起工伤事件,不过,这都是我上任之前,我提出的方案已经在实施了,不知道这个补救有没有用?”
沈云涛和苏茵同时朝他摇了摇头。
沈云涛说道:“暂时先这样吧,我想你们公司的代理律师应该也考虑到了这点,我们事务所可以随时提供法律援助。问题是你,这期间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你都得打起精神。”
“我知道。”赵言诚神色凝重地应道。
苏茵在这个家里一直如坐针毡,不时看着墙上的时钟,见聊得差不多了,便跟沈云涛说:“该走了,明天还要上法庭。”
“你接的案子要开庭了么?”赵言诚问。
“嗯,明天下午。”沈云涛回答道。
“祝你好运!”凌筱面带微笑的说。
“会的。”沈云涛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拎起公文包起身,又嘱咐赵言诚说,“遇到什么麻烦,一定要马上给我打电话。”
他们走后,凌筱和赵言诚突然陷入一种短暂而又奇特的和谐气氛当中。沈云涛和苏茵的突然造访使他们暂时抛开了对未来的恐惧感,以平静的心态面对向他们袭来的危机。
“人生就是这个样子。”
正要把毛巾拿回浴室去的赵言诚听到这句话陡然转过身来,询问般地望着凌筱。
凌筱往后跌进软软的沙发里,抬起脸对赵言诚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人生也好,爱情也好,每个人都要把悲伤和痛苦背负到生命终止的那刻为止。这样想是不是心里平衡多了?”
赵言诚怔愣了许久,然后视线越过阳台望着对面灯火闪烁的窗户,连日来的隔阂从他脸上缓缓褪去,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
“你说得没错。”
那么多扇窗户里,也许有人刚刚失恋,也许有人坐在轮椅上仰望着星光黯淡的夜空,也许有人失去了爱人或伴侣,也许有人对着空的存折本焦头烂额……
烦恼自人懂事那天开始就伴随着,只要人活着就无法逃避。
不能明白这个道理的人,永远背负着伤痛,每走一步必然都是沉重不堪的吧?
带着这样一个疑问,赵言诚睡了一个踏实的觉,那个总出现在他梦里、令他痛苦的精灵也没有来过。
【Chapter 15 沉淀后的痛苦与成熟的代价】
I
他的额头已有了浅浅的彀纹,眉目间的愁闷浓得仿佛怎么也涂沫不开。她突然想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搂着他,向他保证:我再不会,再也不会让你操心了。
车子一路开到郊区,盘旋到山路尽头,在山顶一块空地上停了下来。苏茵下车走到一棵红枫树下的大石上坐好,落脚的前方不远处是悬崖,初冬的树,叶子都凋零了,夕阳给裸呈出来的沟壑洒上一层金晖。
吹过来一阵风,枫叶飘落到她的头顶,擦过她微微翻起的裙脚。
“为什么来这种地方?”她的视线望着前面,问走到身旁的赵言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