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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一航语气一紧,“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终于转过头来看着她,一双眼牢牢的攫住她的视线。
“没什么意思。当初说好的,交易一场,好聚好散,仅此而已。”故作轻松的笑笑,连自己都觉得笑容假得可以,“麻烦送我回去,我还要回去收拾行李。”
转身向车走去,才走出两步,手臂忽然一痛,已经被牢牢抓住,
“桑小鱼,你该死的给我说清楚。”
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愤怒不已,抓着她的手异常用力。
刚好,他抓的是她的右手。
很不幸,这只命运多舛的手臂一晚上连续遭受疯子女人和沈聿风摧残,加上之前他的抓扯,已经红肿一片,不碰都疼痛不已,再也经受不起他这样大力道的折磨。
撕心的疼痛挑动着她脆弱的神经,泪水不期然从眼眶划落,冲破最后一道已经无比薄弱,不堪一击的心理防线。
事实总是残酷无比(五)
再也没有办法故作平静!
再也没有办法继续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谁都不知道,在她牵强的笑容下面,伤口早已鲜血淋漓;表面的云淡风轻,不过是为了遮盖体无完肤的累累伤痕。
用尽最后的力气去粉饰太平,只为了在人前保留最后一丝自尊。
可,为什么,连这卑微的细小心思都成了无法实现的奢侈?
心中那难言的痛楚来势汹汹,摧毁了她极力保持的理智,连手臂传来的撕心疼痛都能够忽略不计。
脚步再也无法向前迈进一步,猛然回过头,泪水莹然的看着韩一航,如受伤的野兽般低吼出声,“是不是非要亲手扯掉我最后一层遮羞布,践踏掉我最后一丝自尊你才甘心,才会满意?!”
韩一航似乎是被她毫无预兆却无比激烈的爆发惊住了,只是怔怔的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眼中跳跃着的愤怒火苗变成了不可思议。
这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无所顾忌的肆无忌惮的用眼泪发泄自己的情绪。
第一次,是他们首次发生关系的夜里,双双从云端跌落,气息还未平稳下来,鼻息之间还萦绕着情欲的气息。
她就那样静静的伏在他的胸膛,没有声响。片刻,他的胸口一阵湿热。
意识到她在流泪,想起身看她,她的头却死死埋在他胸口,让他无法起身,他看不到她的脸。开始,只听见很小的抽泣声,最后,抽泣变成失声痛哭。
之前卧室里还充斥着的情欲气息迅速被浓浓的哀伤取代,滚烫的泪水落在他的胸口,形成小小的水流,从胸膛划落,最后,隐没床单里。
她哭得不能自己,凄凉而绝望,几乎哭死过去,像是失去了生命力最重要的东西,要用所有的眼泪来祭奠。
那夜,她似乎真的如愿以偿地流干了所有眼泪。那晚之后,他再也没有在她面前落过一滴泪。
她掩埋了所有情绪,像一个木头人,没了悲喜,成了他温顺的女人。
事实总是残酷无比(六)
直到,这次回来,沈聿风再次出现在她生活里,才再次像活人一样有了明显的情绪波动。
哪天晚上,她的眼泪一定是为沈聿风而流的吧!
而现在呢?
她为什么哭?
手背上一阵湿热,低下头,看着从她眼眶滚落的泪水划过脸庞,最后一滴一滴溅落在那只他拉她的手背上。
手猛然一松,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两步,就像她的眼泪温度太高,烫伤了他的手!也把他拉回现实。
荒凉的空旷之地,她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凄厉,那张爬满泪水的脸,那双水光莹莹的眼,都写满了从未有过的恨意。
“看着我小丑一样在你面前暴露出所有丑陋不堪就那么让你高兴?要你放我一条生路就那么难?”
她的指责声声入耳,她的恨意触目惊心,此刻,像有无数只虫子钻进他耳里,爬进他心里,啃咬着他的心。
扯掉她最后的遮羞布?
践踏她最后一丝尊严?
放她一条生路?
哈,多么可笑,她居然在求他放她一条生路?
垂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太阳穴突突的跳着,手背上青筋直冒,怒极反笑,“没想到,原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难道不是吗?”
她泪眼朦胧的死死瞪着他,毫无顾忌的向他吼叫,“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和沈聿风的关系,从一开始你就知道,对不对?”
狠狠的戳着自己的胸口,连疼痛都不知道,泪水像断线的珠子,“可我呢?还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每天提心吊胆小心翼翼,自作聪明,只想守住这份平静的日子。”
“我,就像只猴子,想尽一切办法,极力想要遮住自己难堪的隐私,却不知道它已经时时刻刻都被别人看在眼里,没有任何隐私。”
“而工作,”
说到工作,她的脸上突然浮现出无比梦幻的笑容,不再看他,收回视线,像是独自沉浸在个人美好的世界中,不受任何干扰。
只是,笑容太过短暂,顷刻之间就从美好的个人世界回到残酷的现实生活中。
事实总是残酷无比(七)
绝望取代了笑容,声音里是浓浓的自嘲,“我唯一引以为傲的工作,我的满足感,成就感,直到今天才知道,这不过只是你韩总的恩赐和施舍。”
再次抬起头,看着这个把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男人,无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越来越浓的怒意:“你说,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声音猛然提高,涨红了双眼,“我在你眼里,不过就是可笑的傻子,不过就是个可笑至极的小丑。”
绝望的自嘲声里是豪不掩饰的悲哀。
对于她的指控,韩一航的满腔怒火竭力隐忍不发,冷笑着不住点头:“在你心里,我就这么卑劣不堪。是啊,在你眼里,还有谁比得上沈聿风?”
“韩一航,你混蛋。”
在她心里,她从没拿他和沈聿风比过,连想都没想过。
他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冰冷的笑容没有一丝温度,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寒意森然,“是啊,我是混蛋,不然,怎么会动了心思,想要把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留在身边?我他妈就是混蛋!”
“你说沈聿风是瞎子,你的心,比他更瞎。而我,而我,居然……”
声音戛然而止,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像是在对自己撒气,狠狠的松开手,愤然从她身旁走过,声音冷漠:“上车!”
“不劳韩总费心,我会自己回去。”
站着没动,声音一样冷漠。
话音刚落,只觉得腰上一紧,双脚突然离地腾空。
突如其来的恐惧让她失声尖叫,伸手就去抓一切能够抓住的东西以保持平衡。直到触碰到一片温热的肌肤,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居然被韩一航抱了起来。
手脚顿时在空中胡乱扑腾,“放我下来,我们再也没有关系了,你放开我。”
“为了另一个男人和我结束关系?休想!想了断?做梦!!我韩一航还没那么窝囊憋屈!!!”
他的手臂强劲有力,死死的将她的身体桎梏在怀里。
事实总是残酷无比(八)
她已然失控,耳里听不进任何东西,像疯子一样歇斯底里,泪水落得更凶了,“韩一航!我恨你!!”
“嘶……”
韩一航嘴里突然逸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面部表情有轻微的扭曲。随即,薄唇紧闭,身体紧绷,似乎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虽然只是一声细微的呻吟声,可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奇异般地滑进了桑小鱼耳里,在她脑海里显得那么清晰。
眼泪都一下子僵在眼眶里,落不下来,乱哄哄的大脑出其不意的安静下来,脑海里蓦然闪过一个信息——
他那受伤的手,似乎,并未痊愈!
身体瞬间一僵,不敢再挣扎,只是恨恨的瞪着他,僵在眼眶里的泪水继而簌簌的往下掉,无声无息。
韩一航已经走到车前,用脚勾开车门,将她连同一句话一起扔进车子后座,“还说我践踏你的自尊,桑小鱼,你给我好好想想,到底是谁在践踏谁!”
说完,锁上车门,迅速回到驾驶室坐好,伸手一把扯开领带,发动车子,猛地一踩油门,向来时的方向开去。
车里和来时一样安静,却比来时更加压抑。
小小的封闭空间里,笼罩着阴霾、愤怒、恨意和哀伤。
不用说,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