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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她有些恍惚,仿佛那些冷漠和隔阂从来不曾存在过,都是她自己胡思乱想,以至于做了个那样缠缠绕绕的梦。
“怎么戴这条项链了?那几条都不喜 欢'炫。书。网'吗?”他低头看了看,话语里多出些难过的意味来,“手链也不喜 欢'炫。书。网',所以都不戴?看来我真是失败。咦?你挽发啦?也许这个礼物你会喜 欢'炫。书。网'。”
说罢,他空着的那只手在裤兜里摸出个长方体的天蓝色盒子来,拇指指甲一挑,盒盖应声而开。他根本没在乎这是什么地方,直接将盒子放在讲台上,就在满教室人的注目下麻利地揭开包裹用的丝绒缎子。这次换成簪子了。透明水晶里隐隐有绿波流动,簪头上三个品字状粘着的白底青边团锦结平添一份古韵,几条雨线般的垂链在五月上午的阳光里悠悠晃晃,把光芒散射到各个角落。萧文翰只给她看了一眼,下一刻就直接把簪子插在她发髻里,突如其来的重量让她呼吸困难,头晕眼花。不等她有所反应,他就很自然地低下头在她唇角落下轻柔一吻,彻底石化掉整个教室。
“这几个结可是我亲自打了粘上去的,喜 欢'炫。书。网'?”他的声音很是愉悦,“那就好那就好。作为男朋友,直到现在才送出一份合你心意的礼物,你一个月不理我也是应该的。我接受这个惩罚。不过,现在满意了,可不许再生气,嗯?”
林惜南清醒过来,见他手上劲道小了些,赶紧把自己解脱出来。她没脸去看学生的表情,沉默地拿了东西便出去了。出了门立刻摘下簪子,握在手里,却没敢回头还给他。
在大太阳下走了很长一段路,她没有计时间,走到双脚酸痛实在不能再往前走了才停下来,转身进了饭馆。忽忽从炎热炙烤的室外进入室内,她有好一阵子没缓过劲儿来,眼前一波波的暗黑晕眩。萧文翰一直没有说话,但始终跟在她身后。一走进去她就有点感谢自己的运气了,这家中餐馆环境算是很幽静的,而且大堂里设了珠帘虚隔出许多相对独立的小间来,帘幕下还配合了绿色植物。略一看菜单,这家原来是沪菜馆。沪菜偏甜,温和,不刺激,应该很适合她目前的状态。
一坐下来,立即有服务生迎上来点菜,随手翻了翻,点了个香菇扒菜胆便算。小姑娘看看她,又看看对面的萧文翰,欲言又止,小嘴撅得高高的,怎么努力也收不回去。
“惜南,一个菜可能不够我们俩。”萧文翰好脾气地提醒她。
林惜南扯扯嘴角,道:“你有手有眼有嘴巴,自己想吃什么点什么吧,我买单。”
萧文翰噎了一下,立刻笑了起来,如之前在教室里的那种——假笑!
“加一个苏式蒸桂鱼好了,单当然是我买,怎么能你买?”
林惜南不与他争辩,只是把手里的簪子放到靠他那边,好一会儿,说:“文翰,其他的我现在没带在身边,下周快递给你。”
萧文翰端起茶喝了一大口,一点不斯文,浑似没听见她说话,问道:“你这周要去哪儿吗?”
“回家。”
“我好不容易跑回来诶,不能陪我两天?”他放下杯子,手臂交叠着放在桌上,倾身向前,极为诚恳无辜地看着她。
餐桌不大,他这样一倾,两个人距离就过于近了些。林惜南将身子靠上椅背,尽量与他拉开些距离,但效果不大。说实话,她有些迷恋这人了。他像是一块璞玉,在有意识的精雕细琢中渐渐盛放出耀目的光彩。静静地看着他表演没事人,半晌才说:“文翰,我爸妈需要我。”
“可我也需要你啊?”他甚至更无辜地眨了眨眼。
林惜南忍不住叹气:“吃过饭就回家去看看吧,然后回学校好好读书。就当……玩了场游戏。游戏结束了,生活没有变化。”
萧文翰一声不响地盯着她,眼波平静,而那背后的情绪涌动着翻腾着,压抑人心。可惜林惜南已不在意,因此没什么影响力。随后他又看着手边的簪子,看了许久,直到林惜南要的香菇扒菜胆都上来了,他才开口:“这就是你的全盘计划?一场游戏?勉强自己一年半来陪我玩一场游戏?林老师,你可真慷慨,真无私,作为学生我可是极为感动的。”声音清清冷冷,无波无澜,甚至暗含了一星半点冷酷。他停了停,接着说道:“可是你好像忘了一件事,容我提醒你一句,我是你男朋友!我不是你学生,结束不结束我有发言权。我说过,以后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林惜南垂下眼睑,见他双手紧紧握成拳,青筋暴起,想来已忍到极处。
“文翰,你看你,既然这么不开心,何必勉强下去?”
闻言他笑了起来,可却是无边冷冽,甚至带着些嘲讽:“你认为开心了就是幸福,不开心了一切便都没了意义?”
林惜南怔了怔,道:“我们不要讨论这些没有实际价值的东西了,吃饭吧。”说毕,她拿了筷子兀自吃起来,味道不错,夏天食欲不振估计也能吃下不少,这样的低气压也影响不到。
“惜南,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不该发脾气,不该不给你面子,你要我怎么做才能消气?”
林惜南诧异地抬头,片刻前他还怒火中烧,此刻忽然便一脸颓丧,像是刚打了一场败仗无处可避的小喽啰。
“这是说什么?我没有生气。你不用这样放低姿态,我是说真的。还有,我们不是在拍电视剧,你这样说话很……矫情。”
蒸桂鱼适时地上了桌,话题就此卡住,林惜南吃着香菇,松了口气。
刚吃了几口,林惜南便被对面巨大的动静震到了。抬头看去,萧文翰站得笔直,神色及其郑重严肃,“啪”地敬了个礼,盯紧了她,根本不理她瞠目结舌的反应,一张口,声音如他军训汇演上的那般响亮:“尊敬的林老师,学生萧文翰知错了,经深刻的检讨和反省,现检查如下……”
接近正午,吃饭的人多起来,纷纷把目光投到他们这一桌,林惜南有些慌,他总是意外的那一个,不等他说下去,叱道:“萧文翰,你这是做什么!嫌自己不够惹人烦是不是?”
萧文翰闻言,坚定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原本沉沉暗暗的,此刻多了丝光亮,如同在一片荒芜里寻到一线生机一般,于是接着说道:“第一,学生不该找借口一直不回家……”
林惜南咬咬唇,当即拿包走人,萧文翰慌乱中拽了她一把,被她躲了过去。让着桌桌椅椅,一边拿钱包,到柜台处正好拿出。萧文翰也已赶到,手臂一伸便将她整个人圈住,任她如何挣扎也无效。收银员极力地维持平静的笑脸,接过萧文翰手上的钱,埋头工作,可偏偏许久也找不出那点零钱,林惜南瞧在眼里,知道人家是等着看好戏呢。人在极端的状况下总是可以爆发出未知的潜力,不知何处生出来的力气,她挣脱开来,踩着高跟鞋摇摇晃晃地跑了出去。听得身后萧文翰追上来,又被收银员叫回去,心下一宽,出门便准备拦计程车。
她一直以为自己跑步还是挺快的,但没走几步就被再度追上来的萧文翰擒获,头被他按进怀里。嗅到他身上的气味,她顿时有落泪的冲动。原来,她竟然对他已依恋到这个地步了,依恋到她开始耍心眼要留下。是啊,若不是心中有预感他一定会在她生日那些天回来,她何必这样打扮一番,专门换上新衣服新发型给他看,还故意不戴他送的项链试探他的反应?若不是怕自己没出息地在他面前先失了气势,她何必穿高跟鞋来增加那所谓的底气?若不是与自己僵持的人是他,她何必因为害怕没了风度而一直硬撑着不肯低头?感觉到他小狗似的拿下巴蹭自己头顶,林惜南终于忍不住潸然,几个月的闷气委屈都在那些不争气的眼泪里稀释掉,最终消弭于无形。耳听得他近乎满足的叹息:“惜南,惜南,你是在乎我的,在乎我的,这就够了。”于是,她半分脾气也没了。
第二十八章(中)
在五月底的正午阳光下哭过一场的结果就是有昏厥的危险。林惜南极度缺水,而且实在是累,走上两步就想坐在地上耍赖,最后只好由着萧文翰在众目睽睽之下半抱着她上车。午饭其实没吃几口,回到宿舍后,林惜南趁着萧文翰打电话叫外卖,偷偷地大口喝水。结果没喝两口就看见他暗沉沉的目光,只好重新改为小口。萧文翰酷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转身进了卫生间,水声过后,端着脸盆出来,在她面前蹲下。林惜南拿杯子的手顿住了,因为他的眼神实在是……复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