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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亲够了后,林惜南一边喘气一边叹息,以后可没什么能教他的了。她本是随便一个感叹,萧文翰却当了真,捧着她脸庞,看进她眼底,一字一句地说:“我嘴上虽叫你名字,但心里仍敬你是老师,一直都是。我这样拼命地学,其实是急于了解你所在的世界,也是为了能尽快和你站在一起,不让你等得太久。惜南,我会一直敬你爱你,无论以后如何。”
他会一直敬她爱她,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且不去寻思其他事情,便是他最热衷的身体接触就足可见他的敬意了。一个月的耳鬓厮磨,他虽常常缠着她亲近,却从不动手动脚;擦枪走火不算少,却从不要求她什么。她不保守,更不是禁欲主义者,他的道歉和隐忍不是敬重又是什么?
第二十六章(下)
国庆时,林惜南学景晓阳的,招呼不打,直接就杀到S市。按记忆中的地址找到景晓阳的公司,进去转了圈,才知道原来是搞外贸的。景晓阳正在和某老外谈生意,不方便接她,叫了秘书从侧门把她带到办公室的隔间。坐在软乎乎的沙发上,喝着飘清香的绿茶,听见景晓阳用最温柔的语气最得体的措词最标准的美语和那个美国佬纵横捭阖,林惜南忍不住地笑啊笑啊笑啊笑。等到景晓阳大经理送走来客终于可以抽空接受她的觐见了,林惜南也终于憋不住了,喷笑出来。
“我还以为你就要把大学那些都给抛了呢,没想到现在才是真正的物尽其用啊!”
“怎么样?你也来?”看来是累得不轻,过去疯玩三天都不在话下的女人也瘫在沙发上了,“我这辈子都是什么轻松拣什么玩。高中选理科,不用背书;大学选英语,考试不用复习;工作就接死老头的班,不用为了一份高不成低不就的差事看人脸色。说实话,要不是遇上你这么个贼认真的丫头,今天上阵的就该是公司市场部的谈判高手了。不过话说回来,这活儿,不怎么轻松啊。”
S市变化很快,谁都知道本城城市地图的保质期超不过三个月。景晓阳带着她把S市的新商业街旅游点大玩特玩了一圈,最后两人回了S大。在英语系展示橱窗里看到林惜南那篇毕业论文还在,两人都表示了惊叹和无奈。后来碰到久已不联系的室友许梦云,林惜南被她好一顿埋怨数落。许梦云把寝室另外两个也叫了过来,五个人欢欢喜喜地大聚了一场,这才分道扬镳。途中萧文翰一直来电话,景晓阳见了也不多说什么,另外三个打趣男朋友查岗,林惜南笑笑而过。
走出S大正门的时候,景晓阳说:“不让他来这里,是想坚守最后的阵地吧。”
林惜南回头望望夜色里的母校,许久才答:“我不会去那边找他,也不希望他因为我来这里。我和他,就现在这样,最好。”
除了那三个室友,遇到谭进也是林惜南可以接受的惊讶。分别的时候,林惜南想了想,还是把萧文翰的事情告诉了他,只盼他能想通了,开始新的感情。但谭进仍是过去那样,不能答应她又不想让她难过的情况下,只是不置可否地笑,温柔地笑,看得林惜南一阵心紧。
高一的课不紧张,可以称得上轻松,林惜南有了大把大把的闲时。想起两年多以前的那个想法,寻了个健身房报了瑜伽班,隔日去一次,袅袅秋风木叶下的时节里,也能身体健康,不咳嗽不感冒。她也看计算机相关的书籍,从计算机原理到oice软件,再到C语言,C+……慢慢地看,看着中文想英文,看着英文,便想中文,顺便还捎上专业知识,倒也是一件有趣好玩而不失挑战力和意义的事情。看得累了,就拿起针穿上一会儿,眼花了便又放下,寻些其他事情做做,比如写封信,或者读一封信。
快到一月份的时候,萧文翰心心念念的那个钱包才最终竣工。林惜南瞅着正面那两只摆成心形的手,想象着别人看他从里面拿钱取卡时的鄙视表情,几个月的劳动密集型工作总算是有了点意思。快递过去,告诉他这就是生日礼物了。那人却不满意,哪有要来的礼物?林惜南想想也是,不能只心安理得地收他的劳动成果,也得好好动番心思才算。不等她想好,他便替她决定了:期末考试结束后到腊月二十七的那段时间都是他的。
这一次萧文翰破天荒地要她去车站接他,林惜南一开始不答应,在他一再保证他父母不会去后才改了口。问他原因,他说,想到有她等在那里,就高兴。于是,她也就高高兴兴地收拾了一番,提前了半个小时等在站台上。寒暑假时间长些,预算所限,他都是乘火车,一天一夜多的车程,硬座,春运座位紧张,他也和无座的回乡农民工换着坐。车晚点了十来分钟,汽鸣声和轰隆声相和着越来越近的同时,林惜南不由自主地望向铁轨的尽处,控制不住地去想,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如每次见到的那样干净清爽还是旅途劳顿后疲惫不堪甚至带着哄哄的臭味?
可是人太多了,车门打开后,旅客潮水般往外涌,她站在柱子边,被挤得贴在了上面。踮起脚四处张望,却始终瞧不见那一张朝思暮想的脸。正焦急间,感受到衣兜里手机的震动,接起来,正是该现身的那人。
“惜南,我看见你了,就在那里别动,等人散开点我就过去。……我可没有哄你玩,是真的一眼就看到了,不信我说给你听。……比暑假瘦了些,是不是想我想出来的?……你散着头发,大体上是中分,其实没有明显的纹路,有点……嗯……凌乱美的感觉。长长了许多,都到后腰啦,洗头发是不是不方便?哦,还微微地有点起伏,比大/波浪的幅度要小些,卷得轻微些,却正好是你头发的自然状态,刚洗过就是这个样子的,很有味道。这件大衣是不是去S市时新买的?腰间那个蝴蝶结可打得真好看。靴子也正好,配那条裙子正合适,不幼稚,也不显老气。唯一不满意的就是你穿这样少,会不会冷?其实你完全可以裹成粽子来接我的,站台的风挺大。”
说到这里,萧文翰已站在她面前,仍是去年出现在她眼前的那身打扮,连气息也没什么不同,是她想的前一个样子呢。他一手提着旅行包一手握着手机,低头看着她,温柔地笑,眉梢眼底嘴角全是笑意,驱散了寒风。“嘟——嘟——”声从听筒里传来的时候,耳里是他压抑到颤抖的声音:“惜南,真想你了,朝思暮想的想。”
朝思暮想,呵,原来和她一样啊。
和暑假一样,萧文翰成天窝在林惜南宿舍里。不一样的是,这次他可以借口太冷理直气壮地抱着她,冠冕堂皇称之曰互相取暖。林惜南对于他越来越厚的脸皮极度无奈。他的厚脸皮不止体现在这里,还体现在他越来越随便的举止。从林惜南随口说了句自己找东西玩开始,他第一天就把那条项链翻了出来,逼着她每天戴上。戴上了说好看,缠着她亲;不戴上假装生气,仍是要亲。总之,就是随便什么事情他都能扯到那上面去,林惜南目前最常见的状态便是恼羞成怒。
这日萧文翰从她电脑里翻出好多年前的一部电影,《音乐之声》,林惜南说不看,想看书,他非得要把她摁在怀里,一边吃豆腐一边看音乐剧。看一会儿,林惜南渐渐地也进入了状态,看着上校那家子孩儿,乐得不行。影片放到玛利亚在山坡上把七个音符编了哆来咪的歌曲教七个孩子唱歌那里,林惜南看得“咯咯”直笑,萧文翰忽然停下嗅她脸庞的事业,说:“我们以后也买个大房子来住,生多点小孩儿,七个就算了,五个该差不多了。年龄不要差得太大,可以组成一个篮球队。我教他们打球,你教他们读书。一个风流鬼,专门读莎士比亚;一个孤僻鬼,专门读狄金森;再来一个痴情鬼,教他读叶芝……嗳!嘶——打我做什么!……想得多周到啊!”
“萧文翰,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踢出去!”听到他第一句话就知道不对劲了,她却还是没想到会不对劲到这程度,偏偏冬衣厚实,打了这许多下他才有点知觉。
“踢出去?嗯?”萧文翰笑着,温柔无害地笑着,离她越来越近,“不如你试试看?”
说罢,不等林惜南有所反应,熟练地吻住她刚刚张口欲言的嘴,舌头顺势便滑了进去,林惜南不知第多少次恼羞成怒,伸手去揪他耳朵,他吃痛便腾出左手把她不老实的双手扣了起来。要她说,虽然他技巧是越来越好了,但这时间一长频率一高,接起吻来便和那个著名的牵手笑话一样——拉老婆的手就像左手拉右手。大概也是瞧出她心